第十章 這不過是一場誤會
當鄭景寧真的躺在床上的時候,這才意識到一個人如果想要真正的生存下去,必須強大,單單是靠心間的清明還是不夠的。縱然是有著上一世的教訓,可這一世,若是想要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必須要布一個極大的局。
白色的娟子柔潤冰涼,卻也驚醒了鄭景寧的心。從此刻起,怕是不能再有一絲鬆懈了。
小命差點兒給沒了,這讓鄭景寧又一次認識到了楊氏對自己的狠毒。
雖然她心裡一直以為是楊氏的問題,可是卻也並不確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老爺,您放心,如果皇上非得要您去西南,家裡交給我,我會照顧好景寧和休寧的。」楊氏看了看床上奄奄一息的景寧,才略略放下心來,若是景寧不行了,想必休寧一定會成為老爺的心尖寵,到時候,這整個鄭府還不得是他們的。
天氣逐漸的變得蒙蒙亮,魚肚白的天色越來越亮堂,屋脊上來來回回的飛著一個身影,只可惜,大家的目光都注意在這間屋子裡,昏迷的那個人身上,她的身上,血液不斷的向下流淌。
蕭凜悄悄的站在屋脊上,唇角僵硬的上揚,因為他剛剛掀起了一塊屋頂的瓦片,屋子裡燈火通明,他完全可以將鄭景寧看個清清楚楚的,甚至連她手腕上的那一方絹子也看到清清楚楚,露在外面的那一截子手臂,宛若是羊脂玉,平滑而讓人不由得沉迷。
從來沒有想到,鄭景寧竟然也是這樣的可人,不知道剛才那人的那袖箭有沒有傷她太重,蕭凜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平時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從來沒有怕過誰。
可是,今天在鄭景寧的身邊,也只能在她的周圍守護著她。
「奇怪,為什麼見到她會不知所措?」蕭凜不禁捫心自問。他的焦躁不安,一直持續到現住,到此刻的清晨。
空氣中,依舊瀰漫著桂花的香氣,而丞相府卻是瀰漫了濃濃的中藥味,來來往往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地黃之類的中藥味道,桂花的香氣再濃重,也掩蓋不了。
鄭景寧的傷,斷斷續續持續了近個把月。
再有一天,就是鄭休寧和老太太匯府的日子。楊氏在屋子裡盤算著,休寧這些日子也該回來了。
而皇帝陛下的密詔,寫有九月初,就是鄭安宴,也就是老軍師出山的日子。西南戰事,能拖到現住才讓鄭安宴啟程,已經是皇帝陛下格外開恩了。
這若是放在平時,大概也就是十日內啟程的日期,而這次是因為鄭景寧的緣故,所以時間往後推了不少。
「小姐,這段日子,看你起色似乎好多了。」碧華望著臉色紅潤的鄭景寧,臉上布滿了微笑。
「還好爹爹在。」鄭景寧心下狐疑,爹爹最近在忙什麼,已經有些時日不來陪他說話了。
「嫂嫂別忘了,還有我阿兄呢。」
人未到,聲先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來了。聽到來人的話,鄭景寧趕忙讓碧華沏茶。
「用去年收的梅花的雪水,別錯用了桂花上的露水。」鄭景寧吩咐完碧華,轉頭看到來人,輕聲喊了一聲二姑娘。
原來,來人正是蕭凜的妹妹蕭鳶,只見她手裡拿著一朵巨大的靈芝。
「嫂嫂,阿兄怕別人給你把葯換了,巴巴的讓我自己親自送來,而他自己卻不來,你說氣人不氣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還有,阿兄已經找到那個害嫂嫂的人了。」蕭鳶說話一向不計後果,這次仍舊是嚷嚷個不停。「我要吃點心,碧華姐姐可不可以給我做,好喜歡吃你做的桂花糕。」
聽到蕭鳶這樣說,碧華不由的笑了。趕緊跑去給她做桂花糕。
等碧華一走,蕭鳶收起了笑容。
「嫂嫂,哥哥讓我告訴你,務必要記得,遠離楊氏,遠離鄭休寧,而那個人,現住已經是我阿兄的人了。所以,嫂嫂請放心。」說完這些話,蕭鳶又恢復了剛才的那種弔兒郎當的模樣。一個健步,早就沿著牆壁攀爬到了房樑上,一襲紅衣順著房梁垂落下來,宛若是一朵盛開的芍藥花,妖艷、迷人、魅惑,卻又讓人不敢接近。
看到這一幕,讓鄭景寧不禁想起來上一次,她在房樑上,還是朝她要匕首的那一次。
木雕的匕首,精緻的讓人愛不釋手。
「蕭鳶,謝謝!」鄭景寧突然這麼一說,沒讓蕭鳶從房樑上掉下來,這不是鄭景寧風格啊,她可是一向很少給人道謝的。
「奇怪了,碧華出去這麼半天,就是做桂花糕也該做好了,怎麼這會兒還沒回來?」
與剛才碧華出去的時間,少說也有一炷香的時間了,以前碧華即使從摘桂花到做桂花糕,這一炷香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可今日,碧華竟然連回來都沒有回來,這讓鄭景寧不禁有些慌。
「不然,我們去看看?」說完,鄭景寧向房頂望了一眼,似乎在等待房樑上的那人的迴音。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房樑上卻傳來了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
均勻的呼吸聲?鄭景寧瞬間感到瞠目結舌,她沒有想到,來吃桂花糕的人,竟然在人家的房樑上睡著了。
多年後,當鄭景寧和蕭凜說起這件事情,蕭鳶也亦不再是當年睡在鄭景寧房樑上的小丫頭。
「彭!」
「哎呦,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