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以後再講白痴話一次,我就打你一次,直到你被打醒為止!」撂下狠話,郎姨大踏步走出房間,摔門的聲音幾乎震碎了玻璃。
郎姨一走,郎菱立刻趴在床上放聲大哭。「嗚……人家想跟典約在一起嘛!嗚……」冀盼了十七年的夢,為什麼沒有人支持她?
過了好一會兒,書桌上的手機響起,郎菱隨意抹了抹眼淚,以哽咽的嗓音回應同學的招呼。
「你怎麼了?你在哭喔?」同學關心地問。
「沒有啦!」她吸了吸塞住的鼻子。
「你一定是當乖寶寶當太久,所以寂寞難耐啦!」同學嘻鬧著,「卸下你乖寶寶的面具,投入頹廢夜晚的懷抱吧!」
「就是嘛!」長頸鹿搶過電話,「我們今天要去跳舞,一起來吧!」
「別搶我電話啦!」女同學把手機再搶回去,「長頸鹿要請客啦!不來白不來,每天悶在家會得憂鬱症喔!」
鳴……她現在就很憂鬱了,諸事不顧,難過得好想自殺。
「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她要換個地方紆解心情。
「現在?太早了,還沒開門啦!」
「那我們去唱歌,我請客!」郎菱豪氣地說。
「好!」話筒對面一致贊成通過。
【第十章】
Pub里,郎菱坐在高腳椅上,頭趴在用輪胎做成的圓桌上,手上的啤酒空了一半。
原本還裝作開心地跟同學玩樂的她,兩杯啤酒下肚就不行了,活似喝下去的啤酒全都轉成眼淚,哭哭啼啼的,眼淚一直掉。
同學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平日總是漾著笑臉、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郎菱,均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覷。
「菱,你是怎麼了?難過什麼?」綽號「熊寶貝」的女同學也將頭趴在桌上,與郎菱臉對臉。
「寶貝……」郎菱鳴嗚低泣,「我好難過喔!都沒有人了解我的心情。」
「那你說給我們聽嘛!我們會了解的。」
「你有喜歡過人嗎?」
「有啊!」玻璃上的小臉動了動,「你忘了我有男朋友喔!」
「有暗戀過不喜歡你的人嗎?」
「呃……」這經驗她沒有耶!
「我有!」長頸鹿立刻舉手喊有!
他暗戀郎菱很久了,可是流水無情,他也好想借酒澆愁喔!
「長頸鹿……」郎菱拉起他的T恤,擦拭滿臉淚水,「你跟我說,我該怎麼辦?」
在哽咽聲中,郎菱將自己對戴典約的愛慕從頭到尾、巨細靡這地說了一遍。
「好可憐喔!」熊寶貝抱抱郎菱,「他沒有眼光,不要理他!」
「我不能不理他,我最喜歡他了,沒有辦法忍耐著不理他。」如果她可以做到不理他,她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我們幫她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那個男的喜歡上她。」其他同學提出主意。
「好啊!」大家附議。
「我有看過一本言情小說,情況跟你很類似耶!」另一個女孩提議,「你只要受傷或生病,而且嚴重到快要死掉了,男主角這時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喜歡你的!」
「我不要死掉……」死掉就看不到典約了!
「這主意不好啦!萬一真的死掉怎麼辦?」熊寶貝駁回,「我看到的故事是,女主角從此遠走高飛,離開之後,男主角才發現他是愛女主角的,然後將她追回來。不過菱一定要把握機會狠狠欺負他一頓,一吐鳥氣。」
「典約一定不會來追我的……」他巴不得小笨蛋離開他的視線越遠越好!
「有一種情節更棒,」Pi盡興奮地說,「女土角懷孕離開,數年後帶著小孩在街上偶遇男主角,男主角發現小男孩跟他長得好像,就問女主角……」
「好老套喔!」熊寶貝不耐地打斷她,「沒有新一點的劇情嗎?」
「我沒有懷孕啦!」被提到痛處,郎菱大哭。
她們提出的主意沒個適用的,於是女生們就將箭頭指向男生們。
「快說!有什麼辦法可以從千金小姐手中搶回男主角?」女生們一起下令。
三個男同學面面相覷。
「這種東西我不會啦!」長頸鹿搔了搔頭。
「我不喜歡的女生來纏我,我會覺得很煩耶……」男同學之二的發言立刻換來一頓好打。
「我是來者不拒啦!尤其是像菱這麼可愛的女孩,我不介意腳踏兩條船……」結果,男同學之三照樣被痛打一頓。
「不用想了,我自己問典約,問他要不要我廣郎菱拿出手機,按下快速撥號鍵。
一旁同學均以同情的目光看著打電話的郎菱,明明已經知道不可能了,為什麼還要將自己弄得這麼難堪呢?同學們不懂,真的不懂。
在他的堅持下,戴典約將衛柳憶送回家,但這也表示他們的情侶關係就此告一段落。
然後,頭痛欲裂的戴典約怒氣勃然地回家找罪魁禍首,誰知一到家,就發現父母展開結摘三十年來第一波冷戰,且不約而同都不肯理會他,而罪魁禍首早就不知溜到哪去了。
「少爺,」郎姨走到抱著頭瞪著電視的戴典約身旁,「我們下個月就會離開。」
「嗯。」心情煩躁的他,郎姨說了什麼根本沒聽入耳。
「謝謝你們十幾年來的照顧,很抱歉郎菱為你們帶來這麼多的困擾。」
郎姨平著臉,微微頷首,轉身就走。
「郎姨!」突然明白郎姨說了什麼的戴典約自沙發上跳起來,「你剛說什麼?你要走?」
郎姨回過身,面無表情地說:「我們下個月就會走。」
「為什麼?」誰做的決定?
「這次惹了這麼大的風波,還害得您跟衛小姐吵架、老爺夫人失和,我們母女倆的過錯最重,沒有臉再待下去。」
「你不用放在心上……」
「除此以外,我認為將郎菱帶離開您身邊,對她才是最好的。」
「我並沒有要趕你或她走的意思……」
「這是我們母女所下的決定,絕對不是少爺的主意。」郎姨的聲音越來越冷。
她氣極了從小看到大的少爺,可是她不過是一介傭僕,且受戴家照顧太多,她的脾氣不能發作。
郎姨語調平平板板,但戴典約可不是傻子,他當然聽得出她的諷刺之意。
他知道他對郎菱的事的確處理得很糟,他用了最差勁的方法指導她,還將她推人懸崖,就只希望她長大。
「郎姨,請你聽我說,有關於郎菱……」
「請你放過那個孩子!」郎姨兩手互握,剋制快爆發的怒火,「我生養女兒不是為了給你當玩物的!」
戴典約頓時語塞,而部姨再也無法忍受和這名玩弄女兒感情的男人共處一室,決然轉身而去。她的背影有如一道高牆,任誰也無法接近。
郎姨對他的想法,戴典約並未真的放在心上,他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郎菱那死小孩跑哪去了?
撥了第N次的行動電話,仍是直接進入語音信箱,他火大地起身,開車出去找人。
晚上十點多,開車繞了兩個多小時仍找不到人的戴典約臉色難看地踩下煞車,在紅綠燈前停下。
那傢伙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郎姨不肯說,其他人又不知道她去哪,讓他像無頭蒼蠅一樣,找遇一個又一個她可能去的地方,卻毫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