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玩壞
「哈哈。」短暫的沉默之後，周晨低笑出聲，即便他此時的表情無比扭曲，手指幾乎摳到了肉里，脖頸間可以感覺到匕首抵住導致的刺痛，可他的笑聲卻顯得非常輕快：
「蘇言小姐，我想你進入遊戲之前一定是看了什麼有趣的電影。」
蘇言也笑了，就是笑得有些陰險：
「是呢。」匕首幾乎插進周晨的喉嚨，她不自覺地想要後仰，卻被抵得更緊了些。
蘇言頗有深意地繼續說：「我看了一部電影，那部電影還挺有趣，有一個傻瓜被反派抓住之後還死鴨子嘴硬，什麼都不肯說，最後被虐待致死，你說他多蠢。」
周晨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喉間的痛覺因為這細微的動作更覺刺痛。
他現在已經能推測出，蘇言十之八九是看不到資料上的內容。否則以她現在的亢奮狀態，搞不好自己已經被殺，驗證上面的內容真假。
而他害怕的也是這一點，蘇言顏猜對了，這份資料的第一頁寫的就是，遊戲中死亡，現實中也會死的事實。
這根本不是什麼遊戲！這是一場實驗！
他們所有人的遊戲頭盔實際上就是實驗儀器，從進入遊戲的那一刻開始，後頸就會被注射實驗性藥物。
廣場上的那些人死亡，完全是因為實驗性藥物的排異反應，現實中他們已經死了！
可周晨知道了也只有這麼多了！那份該死的資料他只能看兩頁，後面根本是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手筆的「遊戲」，能夠拉入整整3萬人做一場這種超大型的實驗！蘇澈那個天才瘋子么？就算他再天才，也不足以一個人做出這種事情，那到底會是怎麼回事！？
周晨想不通，現在也沒心思去想，他看到那份資料的時候憤怒懊惱的是，自己也被騙了！他信任的人對他說，這款遊戲中有蘇澈最新腦域方面的研究成果。只要自己能夠破解，並開始進一階段的研究，那麼他就給他支持，讓他有超越蘇澈的可能性！
周晨心動了，他比蘇澈大了十幾歲，原本有著遠比現在「自由城著名心理醫生」更光鮮數倍的，無可限量的未來，可自從天才蘇澈出現於人前的那一天看開始，他就被掩映在了他的光輝之下。
他的導師，他的同學，他的投資人，學生，所有的人都將原本落在他身上的喜愛，嚮往，支持和崇拜轉移到了蘇澈身上。
而他不得不在原本的光環褪去之後，做個默默無聞的學者，頂多算是專家！他受不了才離開原本的領域做了一名心理醫生，但他明白，自己從來都不甘心！他一直渴望把蘇澈踩在腳下的那一天！
為什麼要甘心呢，那些都是屬於他的！
可就是這份不甘心，讓他掉入了這個陷阱。那份資料上除了告訴他遊戲和死亡的關聯外，還用讓他憤怒的語氣說了蘇澈的意思，表明了，之所以讓他進入遊戲，就是因為他同樣是腦域方面的專業人才。
有他這樣的人加入這場「遊戲」，更能反饋出有用的信息，並且明確說明，之所以告訴他這些事，就是為了讓他能活的更久一點兒。
但為了讓他不被太早的淘汰，也設下了一點點的考驗。
見鬼的活的更久，見鬼的考驗，真的有人能在被一個個「自己」連續攻擊謀殺，又遇到蘇言這種人後活下去？
周晨強忍著恐懼和憤怒，可他的呼吸還是越來越不穩了。
蘇言顯然察覺了，她笑得更燦爛了，即便實際上她有那麼點兒小小的頭疼，頭疼要不要真的幹掉周晨，但能看到這位心理醫生這樣失控她還是挺開心的。
哪怕周晨的這種沉默態度代表著她猜對了——遊戲里死亡現實里也會死。
當然，蘇言也有那麼一點點的意外，意外自己能這麼平靜，可以說，她這麼猜測的時候也只感覺到了一丁點兒小小的興奮，卻沒有任何不可置信啊，又或者是這一定是假的這種想法。
反而從自己口中說出去那一刻，她就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她只是在陳述事實，和周晨承不承認沒有任何的關係。
至於威脅周晨的原因，當然是她想知道更多，關於這個遊戲的，更有用的資料，她不信周晨不知道。
而周晨頭痛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更多！就算知道，他也不一定能說！
這一次依舊是蘇言打破了平靜，她輕鬆地說：
「醫生，你應該知道我沒有什麼耐心。」說到這，她還把曾經在周晨那裡看病時候說的「過去經歷」當冷笑話說：「你知道的，我幫同學養過三次寵物，都不到半天就養死了。」
這個笑話實在太冷，周晨一點都笑不出來，他不但知道蘇言代養了三次寵物，還知道她養的是兩隻倉鼠一隻兔子，可這和現在的事情有關係么？
兩個人正在僵持間，「嘀」的一聲大門又響了。兩人齊齊向那個方向看去，第五個「周晨」出現了。
蘇言想了想，收回了匕首，還「好心」地幫周晨扯了扯衣領，差點兒勒死他。
「您不說，我也不好在逼您。」
蘇言彎下腰，搶過周晨露在褲袋外的那一串鑰匙，站起身：「您好自為之，讓我看看您能戰敗多少『自己』。」
她話音剛落，門口看清情況的遊戲怪已經向周晨沖了過來。
「蘇言！」周晨知道自己現在一個都撐不過，這種情況下，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已經變成了蘇言：「你幫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蘇言全然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太晚了。幫你殺怪？聽你的指揮被你指使。嗯，以後你還會用這個，讓我一切都要聽你的，做你的打手。我到底有多想不開。」
她把那份資料往背包里放：「與其相信你會說，還不如讓別人看了告訴我。」
「蘇言！」已經沒有什麼體力的周晨不過一個照面就吃了虧，被再一次打倒在地，嘶吼著說：「我都聽你的！」
「真可惜，我不要弱者。」蘇言拿著那一串的鑰匙，無視扭打在一起的一人一怪，看了看鑰匙標記開始開第一道門，打開之後發現，空空如也：「嘖。」
「蘇……言！」周晨又一次被怪卡住了脖子，被憋得紅得發青。
蘇言瞥了一眼他嘆了口氣，笑著說：「等你活下去，我們再談。」她不喜歡沒有誠意還想欺騙自己的人。
等蘇言開到第七道門，走廊中已經沒有了呼救聲，她有點兒小遺憾地轉頭看向周晨的方向，剛想嘆口氣，哀悼一下沒能成為自己手下的人才。卻見那個仰躺在地馬上就要停止抽搐的周晨身上閃現一道白光……消失了。
蘇言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醫生，看來我們可以現實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