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傅懷安到訪
結果吃完飯我還是被拉著去看了場電影。
我實在不明白到電影院看電影有什麼樂趣,上百號人呆在一個地方,看那麼大的一屏幕,銀幕聲音大了你還不能調音量,震的耳朵疼就算了。身邊還時不時有人吃東西喝飲料,交頭接耳,打噴嚏。遇到煽情的還有人抹眼淚抽泣。
我的天!
有好看的電影自己呆家裡一個人靜靜的看不好嗎?
一場電影下來,我整個頭昏腦脹,精神狀態更差了。
沈言看著這個樣子的我,悶聲不吭的把我送了回去。
到家我癱在客廳沙發上就不想動了。
沈二端咖啡上來看到我這樣,關切的問:「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沈言冷冷的回道:「懶得。」
又陪我坐了許久,沈言才離開。走的時候說,過幾天得空了再來看我。完全一副好哥哥的模樣。貌似有生意要跟傅懷玉所在的那家韓企合作,忙的很。
猜想他今天帶著我四處閑逛,不是拿我當試驗品,為下次帶哪個誰出來約會做準備,就是逃避傅懷安的生日會。十有八九是為了躲傅懷玉。
吃罷晚飯,又拿了本道書消磨時間,直到晚上十點,傅懷安才來。
多日不見,他看上去瘦弱極了,臉頰深陷,黑眼圈嚴重,一身西服空空蕩蕩,完全撐不起那套衣服。甚至連走路都需要傅懷陽攙扶。
請他進了書房,我看他這個樣子,問他:「既然身體都這麼差了,為什麼不願意做半吸血鬼?」
傅懷安病怏怏的整個人陷到了沙發里,有氣無力的笑著:「這是我的命,我命數早該絕了,若不是八歲那年用傅家一半的家產換得了那枚靈石,我哪會活到現在。」
「你想讓我把卡子還給你?」
「不不,」傅懷安又開始咳嗽,傅懷陽忙拿葯出來給他服下。
服下藥平復后,傅懷安又說:「那本就該是你的東西,談何還我一說?若不是你把那靈石取出,我一樣活不到現在,早被那附身的餓鬼殺掉了。」
「那你的意思是……」
「八歲以後的日子都是賺到的,活到現在我已經很知足了。我來是想把那天我在酒吧沒說完的話說完。
那天在酒吧,江恩平問我,何起搏與你談話過後有四天稱病在家,謝絕一切來客,為什麼卻偏偏見了我。實際上,那天並不是我主動找的何起搏。事實上,我八歲那年從他手上換取了那枚靈石以後就沒再聯繫過。那天是何起搏主動約我去他家的。
他知道江恩平一直在調查他,還有他不知從哪裡得知你父親與江恩平的父親有意讓你們結婚,便找來我,向我求證。
他告訴我,十八年前他手上確實有五枚靈石,一枚給了我,剩下四枚被一個道法高深的人奪去了。他讓我轉告你,別執著於收集靈石,活在當下,珍惜現在。並讓我告訴江恩平,如果決定了要娶你就好好對你,別辜負你。」
我差異:「他這話什麼意思?彷彿是知道自己要死留的遺言一樣。但我與他只見過一次,給我留遺言,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這話,我前些日子也對江恩平講過。」
「什麼?!」我驚叫,「你跟江恩平說的什麼?「
傅懷安笑道:「跟剛剛同你說的一樣,接下來我要說的,是何起搏委託我,讓我只對你一人說的,不可以告訴江恩平的話。」
「什麼?」
傅懷安喝了口水,緩了緩,說:「你不必急著結婚,如果江恩平不是你的良人,不妨將眼光收一收,好好看看身邊的人,也許良人一直在你身邊。」
我以為傅懷安在說他自己,皺起眉,審視著他。
傅懷安看穿了我的想法,咳嗽著,努力往起坐了坐,無奈道:「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何起搏指的是沈言。他勸你把精力放在像個普通人一樣的生活上,不要執著於收集靈石。這世上的人心遠比你想象的可怕。他寧願你像個普通上班族一樣結婚生子為生活奔波,也不願你為所謂的『道』披荊斬刺,獻上生命。」
我聽著一頭霧水,他這爹一樣的口氣是什麼意思?我的事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我嘟囔著:「這個何起搏怕不是把我當閨女了?」
「我也覺得奇怪,他對自己的親女兒何文文漠不關心,對你倒是費神。」傅懷安的聲音越來越低。
傅懷陽見狀,關切道:「懷安,我們出來太久了,回吧。」
說著就要扶傅懷安走。
「等一下!」我叫住他哥倆,「你們等我一下。」
我出了書房,到卧室的隔間暗箱內取出一枚白骨卡子,想了想還是拿給了傅懷安。
見我拿卡子出來,傅懷安苦笑道:「沈佳顏,我來這兒確實是為了傳達何起搏的話,並不是…」
「我知道,算我借給你的,回去好好休養。」見他神色黯然,我勸道,「可能元亞薇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你覺得是你拖累了她。雖然你們離婚了,看得出你們彼此對對方還是很上心。感情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覺得,如果有機會好好活著,為什麼要放棄這個機會?不要覺得元亞薇因你而死,你就該隨著她跟她去死。我把何起搏的話送給你,活在當下,珍惜現在。」
傅懷安沉默。
我順勢將白骨卡子再次施法安入他體內。傅懷陽感恩的鞠了一躬,趕忙扶著虛弱的傅懷安回去了。
送走傅懷安兄弟,我伸了個攔腰,到茶室準備給自己沏壺茶。
「作為同盟者,你不事先知會我一聲就私自把卡子送出去,不合適吧?」江恩平板正的站在門口,氣色看上去甚好。
烏龍茶的清香氤氳,我小口啜飲,唇內茶香翻騰,瞬間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來一杯?」
「冰水。」
我倒了杯冰水,拿出托盤端著茶和冰水便往客廳走,江恩平緊隨身後。
「你什麼時候來的?」
「傅懷安來的時候。」
我蹙眉:「所以……」
江恩平很自然的坐到客廳沙發上,端起冰水喝了一口,一臉坦然:「你們的談話我完完整整的聽到了。」
見我臉色不悅,江恩平反而笑了起來,又補充道:「自然,包括何起搏不想告訴我的那一段,有關沈言的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