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關於落落

那個人氣息十分微弱，似乎是感覺到了二哈的存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抬眼看了一下二哈。

二哈驚呆了，葉凌然怎麼會搞成現在這副模樣！

二哈和葉凌然雖然不說是關係特別好特別鐵，但怎麼說也是熟人，在熙春酒肆打過那麼多回照面了。於是他趕緊幫忙，這時候才發現，鐵鏈不僅僅單純的把葉凌然給吊了起來，而且是穿透了他的兩根琵琶骨，然後纏繞在手臂上。想要解開談何容易！

二哈不僅冷吸了一口氣，葉凌然這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

突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不緊不慢的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二哈全身緊繃，立刻警惕了起來，然後二哈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人慢慢從黑暗中顯現出來。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李玄煜的聲音帶著淡漠，在山洞中層層回想，顯得詭異之際。

「我就是想要一個真相罷了，相信王爺不會對我下手的。」二哈的嗓音聽起來鎮定無比，但實際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全身上下充滿了恐懼，話語裡面的顫抖的聲音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如果不是山洞裡面光線不好，甚至可以看到二哈身上的毛孔慢慢的張開了，汗毛倒立起來。

他沒有想到，李玄煜真的有這麼殘忍的手段去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類。那麼，對於比葉凌然厲害的自己此次會不會凶多吉少？

「想必你也看到了，吊著的這個人。」寧王走到葉凌然身邊，笑著繼續說：「他曾經是我的徒弟。」

這句話一說出來二哈不僅打了個寒戰，他對待葉凌然就像對待多年的好友一樣，微笑著彷彿在寒暄，可是葉凌然此刻卻被以非人的方式掉在了這裡，有什麼比笑裡藏刀更可怕的呢。

「王爺，我想知道，小武是不是……」二哈覺得極其不舒服，他想立馬離開這裡，所以直截了當的問道，想要知道真相。

「你先聽我說完，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時間並不長。你耐心一些就好了。」李玄煜依舊那副笑著的樣子，只不過剛剛是對著葉凌然，而現在，是對著自己。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匹千里馬遇見了他的伯樂，伯樂待他很好，可伯樂也有自己的煩惱，伯樂並不是這片土地上最強大最至高無上的人，於是千里馬勸伯樂去殺掉權利最大的那個人，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哥哥。因為千里馬覺得以後要一定要好好在伯樂的地盤施展抱負。最終伯樂生氣了，罵了千里馬一頓然後把他放歸了，不再重用，結果這匹千里馬開始壞事了，伯樂有自己的想法，千里馬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伯樂的計劃！」

「想必你就是那個伯樂吧，千里馬應該指的是葉凌然？」二哈聽的無聊至極，雖然聽起來像是真相，但他總感覺沒那麼簡單。就因為這個他就要把葉凌然折磨成這個樣子？他現在很想知道李玄煜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越和他接觸越摸不透他。

「對，可是我還沒有說完，裡面有一個關鍵點，就是他不該在熙春酒肆這個地方動土！」二哈聽的出來，葉凌然開始生氣了，這句話說的略微有些重了。

「熙春酒肆和你的關係，明面上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吧？」二哈試探性的問道。

「那你應該知道熙春酒肆和王二樂的關係吧，如果李麒辛開始懷疑二樂，那二樂的處境你想過沒有？！」李玄煜的情緒徹底被激怒，生氣的說道。

之後情緒慢慢平復下來，疲憊的說道：

「我以為你會看的出來我有多在意她。我也看得出來，你對她是真心的，所以我才會選在今天告訴你。」

「可二樂不會喜歡一個濫殺無辜的人。」二哈終於明白過來，自己之前一直以為的李玄煜，其實軟肋就是二樂。

「我知道，可我有什麼辦法呢，我已經失去過她一回了，不想再失去一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二哈又疑惑了。

「你知道落落吧，那是二樂的前世。又或者說，二樂是落落最後的一縷魂魄。」

二哈確實不知道二樂還有這麼一層關係，但之前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二樂和落落有很多相似之處。所以表現的不是特別驚訝。

「二樂生活在那個世界也是我安排的。她是妖王你應該知道吧。」李玄煜問道。

二哈沉默了一會之後點了點頭。其實一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二樂是妖王了，但二樂的性格太單純，他和司少弦商量了一下決定，對二樂撒個慌，讓她誤以為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從一個世界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的普通人。

二樂太容易相信別人，她自己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別人只用稍微使用一些手段，就能夠讓二樂掏心掏肺的把自己是妖王的事情捅了出去，最終還得自己和司少弦擦屁股。

「妖王，是萬靈之泉，人類有了靈力就會成為仙，但妖若不通過正常手段修鍊就會成魔，這世界上，想要一步登天的人還有妖實在是太多了，我一個人護不住二樂，就如同當年我沒能護住落落一樣。。」

二哈看見了李玄煜眼裡漸漸暗淡下去的光芒。

「和落落呆在一起的時候，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可後來，妖物發現了二樂，發現了她身上有源源不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力，噩夢就來了，一切美好都被打破了，落落生性善良，剛開始遇見她的時候，她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卻還想著給隔壁的沒飯吃的小朋友先吃自己視若珍寶的食物；瘟疫蔓延的時候，她不顧被傳染的風險，親自試藥，照顧那些被感染的病人……後來遇見了我，她又開始免費施粥，開辦學堂，勸周圍的小孩子們都去上課……可最後呢，最後等待著她的是什麼，她被送上祭天台的時候，被綁在柱子上的時候，那些曾經受她照顧，受她恩惠的卻恨不得她能早點死掉，他沒有害過任何人，就因為懼怕她身上的力量，就因為她和別人不一樣，就要燒死她！那個隔壁的小孩向她扔石子，底下那些被感染之後救活的人大聲喊著：殺死妖王！……你說，那些人該不該死？」李玄煜開始還是慢慢回憶，可越到最後就越被恨意覆蓋，二哈都已經分不清他到底走多少種混合在一起的情緒了，每一種情緒又都那麼濃烈。

「那這跟葉凌然有什麼關係？」二哈問到。

「你恐怕不知道，葉家老爺就是當年將二樂綁上祭天台的人！他曾經都快病死了，是落落救活了他！結果呢，因為朝廷要清除異類，他就騙了落落，將她送上了祭天台！葉凌然是他的兒子，我本來都打算放他一馬了，結果沒想到，他和他父親果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你說我該怎麼處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