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腹黑賢王飲血續命
玄瑚的故事講到現在,我也大概了解了脈絡,知道後面該怎麼應對了。
天光亮起,玄瑚告別前,我問玄瑚可有什麼未了的心愿是我可以幫忙的。
玄瑚思考一番,卻搖搖頭說,即便有,也只是妄念,沒有可能實現。她現在只希望我能夠獲得一些自由,能去玄蒼靈木谷,將她帶去,她好魂有所依,徹底離去。
我告訴玄瑚我一定會帶她去靈木谷,她也答應我會繼續去看望我的孩子們,好讓我夜裡能夠夢到他們。
小寐片刻,在貼身宮女的輕喚中轉醒,喝了湯藥卻不再想繼續躺著,換了一身衣裳到院中坐著曬太陽,看櫻花。
我那兩個孩子也是櫻花盛開時降生的,對於櫻花,我總有些格外的情愫。
正望著櫻花愣神,身後的宮女們齊聲喚了聲恭迎賢王。
玄瑚愛恨並存的冤家,我又該如何待他?
整理情緒,轉頭看他,櫻花樹下,他頭上的銀冠熠熠生輝,略顯蒼白的臉上,掛著一副看似良善的笑。
宮女們端來了早膳,賢王與我對坐,清粥小菜是御醫的意思,相對無言則是我唯一的應對。賢王吃飯極好的修養,時不時抬頭看著我笑,我也抱以淺笑。
聽見賢王咳嗽了幾聲,我給他倒了茶水,他一邊飲茶,一邊問:「瑚兒,見你氣色大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微笑道:「有勞賢王惦念,御醫的湯藥還是有用的。」
「叫我的名字。」
「……」壞了,我忘了問玄瑚這兄弟倆姓甚名誰,現在豈不尷尬?
「你當真是在怨我。」
「沒有,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我只是真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怨我,我明白,只是我還想聽你喚我雷念。」
好吧,你的名字我知道了,但是直接改口似乎也並不妥當。既然你以為我鬧彆扭,我就鬧個彆扭好了。
於是我依然微笑,卻垂下眼瞼:「瑚兒福薄,賢王掛心瑚兒怕是消受不起。」
賢王半晌無語,我也不敢看他,怕目光觸及會泄露我的心虛。
「瑚兒,我知道我對你有許多虧欠。可你我之事不宜公之於眾,平日無事你來我往皆無不可,一旦有事,便要避嫌,以免激怒兄長,將你推入死局。」
聽他口吻也是無奈,我想起他和玄瑚的種種,總覺得他們的恩怨怎麼都不是我能消化的,只能嘆口氣,不再理他,回到我房中躺平。
院中的男人時不時咳嗽幾聲,不多久,他遣來宮女告訴我,晚上他要來我這裡過夜。
以前是玄瑚給這位賢王續命,以後,我也要這樣做嗎?
用完午膳又喝了湯藥,下午叫了幾次玄瑚,她都沒出現,我感到睏倦想要小睡一會兒,果然又在夢裡看見了徐陽和孩子。
徐陽給孩子沖奶動作已經非常嫻熟,同時抱著兩個孩子餵奶瓶,徐陽也可以應付自如。
如果我在懷孕后沒有發現徐陽的出軌,我想我還是會深愛著他。除了出軌,徐陽在各方面都稱得上是一個好男人。被我發現后他也多次求我原諒,可我實在過不了心裡的坎,孩子剛滿月,我就跟他辦理了離婚手續。
兩個孩子撫養權都歸我,但我與徐陽有約定,我不會拒絕他關心孩子們。徐陽請了兩個保姆輪流幫我的忙,我才能在產假結束后返回工作崗位,白天上班,保姆帶著孩子在徐陽母親家裡,晚上下班后,保姆會把孩子再帶回我家。
還記得孩子們查出生病的那天,在醫院裡徐陽的母親哭泣指責我,說孩子都是被白天黑夜換地方折騰出的毛病。徐陽果斷的阻止他母親,后又來請求我的原諒。那時我幾近崩潰,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聲音,可徐陽卻堅定的告訴我,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要抓住,絕不放棄。
從徐陽眼裡滴落的眼淚落在小穎臉上,小穎很巧在這個時候伸出小手在徐陽臉上抓了一下,只見徐陽一個大男人就這麼悶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在對孩子們說:「是爸爸對不起你們的媽媽,都是爸爸不好……」
我知道我在流淚,可我卻不願醒來。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寧願就這樣一直看著孩子們。
有一雙大手在我臉上摩挲,我猛然睜開眼,正看到賢王靠近的臉。
「你……」
只來得及說一個字,我的嘴就被賢王堵住,他的嘴唇與我廝磨,他的舌尖則企圖撬開我的牙關。
我用儘力氣想推開他,可他不為所動。我想讓他走開,剛一張嘴,他的舌頭就趁虛而入,情急之下我的大腦來不及思考就對牙齒下達了本能的指令——咬他!
賢王一聲悶哼,我嘗到了血的咸腥。緊跟著一記耳光打在我臉上,我的半張臉瞬間麻木,就連耳朵里都在嗡嗡作響。
我這才算從夢裡真的醒過來,可我依然被夢裡的痛苦控制著情緒,睜大眼睛盯著這個男人,眼淚也不受控制成串落下。
「賢王,我根本不怕再死一次!對於我的至親之人來說我已經死了,這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你不如給我個痛快!沒有我身上玄瑚的血液,你很快就會來給我陪葬!」
賢王冷眼與我對視片刻,冷笑起來:「本王還以為你是積鬱成疾危及性命,原來,你只是在自尋短見。既如此,溫柔待你也是無用,不如命人將你綁在宮裡,讓你求死不能。」
如果不是玄瑚給我補了課,讓我了解賢王年少時就干過滅玄蒼一國這樣的大事,恐怕我還很難理解一個人怎麼會變臉如同翻書一樣平常。
我恨恨咬牙,本想再罵他幾句,可玄瑚卻出現在賢王身後,朝我搖了搖頭。
對,我還答應玄瑚要帶她回玄蒼靈木谷,怎麼一時傷悲竟然忘記了。現在惹毛了賢王,他如果真的將我捆住,我要怎麼兌現給玄瑚承諾?
好在我剛才衝口而出的話被他誤會成我是自殺,那麼他這樣發狠,我也可以理解為他是關心則亂——反正他那麼會演,我也給他演個痴情又苦楚的戲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