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秘境12

老大，你這樣就是在教壞小朋友！

小孩的是非觀念都是來自身邊的人，他們本身不知道什麼是惡，什麼是善，他們單純而直接，能做世界最美的小天使，也可以是最無辜的惡魔。

七七目瞪口呆：「老大！「

何為善，何為惡，這是個很大的主題。

如果一切以她為中心，那小寶算什麼？

他又不是她的附屬品！

華燁自顧自道：「善行未必有善果，惡行未必有惡果，所謂因果報應，不過是無能之人自我安慰的話，與其奢求天道懲罰，不如替天行道。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你只有強大了，才能做心中的善，不然，只是成全別人的惡。「

七七道：「老大，你不用說得那麼複雜，小寶聽不懂。「

華燁道：「他比你想象得要聰明得多。「

七七知道華燁有他的一套理論，她也有自己的一套三觀。

可無論是誰的三觀，都不可以強加給任何人，哪怕這個人是你最親近的人，你都應該尊重他作為生命個體的獨立性。

七七特別慎重地對嘴裡還嚼著肉的小寶道：「小寶，你聽著，無論是老大說的話，還是我說的話，都有可能是錯的，你要自己心中有判斷。你還太小，也許還沒形成一些判斷，但話我還是要說的。我沒有辦法教你什麼是惡，什麼是善，因為每個人身上，都有善的一面，也有惡的一面，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做你自己高興的事，但也不能只做自己高興的事，也要照顧別人。「

小寶懵懂得眨巴大眼睛。

七七指著它手中的肉乾，道：「好比這個肉乾。「

小寶一聽肉乾，立刻坐正了：肉乾！

七七繼續道：「你喜歡吃，吃肉乾你覺得開心，這對你來說，就是善，可是姐姐覺得你吃多了不好，就會限制你吃，這就讓你不高興了，你會覺得姐姐是惡嗎？「

小寶很慎重地想了想，道：「我回答說惡的話，還有肉乾吃嗎？「

七七：很好，小寶覺得她是惡。

小寶立即道：「不是，小姐姐最好了！「

七七道：「算你聰明，咱們繼續。肉乾姐姐我有好多好多，我之所以不給你吃，是怕你撐壞了，從我的角度來講，我這就是善，不是惡。「

小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七七輕柔地默默他的小腦袋：「善惡這個話題太大了，姐姐一時也舉不出好的例子，我也不擅長講大道理的，你只需知道，每個人的善惡都不同，站在不同的角度，善可能是惡，惡也可能是善，但是都有底線，以後你就知道了。不要以任何人為中心，這個中心應該是你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不是別人。「

華燁道：「你的底線是什麼？「

七七認真想了想，道：「以前是不殺人。「

華燁清楚地看到七七臉上的悲傷，便知道她是真心的。

上一次，他沒有細問，七七原來的世界是個怎樣的世界，他沒興趣。他只知道，這隻小狐狸在是人的時候，過得還可以，有一顆柔軟的心。

華燁道：「現在呢？「

七七笑了笑：「不隨便殺人。「

能力越高，殺人就變得越容易。

她現在的能力，碾死一個凡人，大約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吧，放一把狐火就可以讓對方化為黑炭。

結束一個人的生命，是一件很殘酷的事。

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結束一個人的生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這很可怕，殺戮是會麻木一個人的道德神經的。

都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在七七看來，不過是為了自己找一個牢靠的理由，讓自己正大光明地站在是-適者-這個位置，讓自己心安理得地活著。

人為了心安理得，總是會很多借口。

七七希望，將來的自己，能守住基本的底線。無論被命運推到什麼樣的地步，放在什麼樣的角色里，都能守住基本的善良。

華燁覺得七七的笑容更加悲傷了，這讓他很不舒服，心裡也有些難過。

華燁忍不住將七七的頭按在自己懷裡，道：「你若不想殺人，那便不殺就是了，那些該殺的人，我替你殺了。「

七七被悶在華燁懷裡，忍不住說出心裡話：「老大，你最近變得好溫柔呀。「

溫柔？

華燁眯了眯眼睛：「你不喜歡？「

七七立刻道：「喜歡，特別喜歡。「

你要是永遠都那麼溫柔，就好了

溫柔得好像華燁愛上了自己似的。

七七知道，感情這種事，是禁不住問的。

就像她去問為何華燁對自己那麼好，答案都在往愛情靠攏，而不是親情，而然這才是最不靠譜的答案。

不要去問一個人為什麼對自己好，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只是下意識地這麼做了，尤其是想華燁這種性格的，更加不能問了。若是哪天他認真想了，覺得不應該這麼做，那她就慘了。

她和華燁之間現在的這種和平很難得，可以掩飾很多，他們之間曾經有的衝突並沒有消失，只是在這種溫柔中好像不存在。

只是好像。

他們都在互相遷就。

最開始，他們都希望壓對方一頭，也許未來的某一天，這個爭執會再起。

但那是以後。

她很享受現在這種狀態。

感覺一切都剛剛好。

連擁抱的姿態都剛剛好。

小寶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踱過去，然後一把抱住七七的腿，小翅膀勾了勾華燁的衣擺，笑眯眯地閉起眼睛。

吃完肉，七七便又重新投入到修鍊中，再次睜開眼睛，華燁又讓她用狐火煅燒蛋殼一個時辰。

足足燒了七七四十九日。

這四十九日，七七的狐火運用得越發熟練。

小寶通過吃肉肉，也成功進階，達到靈動前期。

這大約就是作為獸族的福利，根本不需要什麼修鍊，只是吃吃睡睡，就這麼築基成功了。

獸族的靈動，就是人類的築基。

這的確很氣人。

七七開始擔憂一個問題。

小寶現在築基成功，哦，不，靈動成功，那它該修鍊什麼功法才好呢？

它原本就是混種，先天不足，後天若不找一個好老師，那可真的是要被耽誤了。

她是狐族，與龍族和羽族有天然的區別，根本不能當小寶的老師。

可是，在這秘境里，她去哪裡給小寶找老師呀。

進入秘境的第十六個月，七七開始想念烏鴉東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