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落霜
屋裡一片狼藉,狂風不在了,顧冷桀也不在,紫苑拿起地上的手,這大概是顧冷桀的那隻假手,他是被吃了。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又走得過快,真是讓人反應不過來,只聽見呆瓜陣陣喘息的聲音,它是受傷了,心裡和身子上的創傷,紫苑沿著聲源,緩緩的走過去,沒有了木棍,只能憑著直覺不斷的摸索著,終於,她尋到了,它的身子在滾燙著,發抖著,紫苑將它攬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呆瓜別怕。」
一手抱著呆瓜,一手不斷在前方摸索著,摸不清楚這裡的環境,紫苑只能憑著直覺和手感,尋找出去的門口。
須臾,「啪」房門被吹開了。
「嗖嗖……」屋子裡突然氣溫變低了,沿著風吹入的方向,她走了過去,漸漸的,感覺有什麼東西點落在了臉上,涼絲絲的,紫苑緩緩的伸出手,手心上一點一點的冰涼。
是雪。
下雪了,這讓她自己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明明是七月天,何來的雪?
只是這雪中為何摻雜著一些很微妙的東西,每一滴滑落在自己身上的霜花,每一寸肌膚猶如一吻,暖至心尖,沒有一絲冰寒之意:「二哥,我好疼。」
話落,那個定定自若的神態瞬間消散,整個身子都向前傾倒。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她就認定了來的人,一定是她喚出來的那個人,除了抱著呆瓜的手,空閑出來的手緊緊的環住了他的頸肩,氣如遊絲,輕聲哼唧道:「二哥,可否將我抱緊一些,真的好疼。」
原本傷得越嚴重,抱得越緊,壓得越痛,然而,此時的她真的覺得最好的止疼葯,僅僅只是他的懷抱。
肖辰如她所願,緊緊的將她抱著,他冷冷的道:「苑兒真的知道何為『疼』字?」
紫苑緊緊依偎在他的懷中,話雖冷,卻比這霜花動聽,暖入心骨:「二哥能化毒療傷,『疼』字可能真的只有在沒有二哥的地方,才能領教一二了。」
又樓緊了,他道:「苑兒,你這是要要了我的命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極了,然而她卻感覺到了更多心疼,她好想在和他說說話,聽聽他的聲音。
「二哥,我是真的想你了……」恍惚中,落出的聲線,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她在他懷中沉睡了過去。
屋子裡,之前放在桌子上附有符文的小匣子,掉到了地上,上面的符文消失了,匣子打開了。
就算是睜開眼睛,她也斷定不出來自己是真的睜眼了嗎,嘆氣,緩緩的從床上坐起身,將腿放下床邊,這樣陰沉,寒意泛濫,想著這裡便是鬼界了吧,果然自己並不是做夢,剛要下床,便抓到一根棍子。
這……
似曾相識的感覺,紫苑嘴角漸漸上揚,拿著棍子,直接下了床。
她大致識得肖辰房子里的規格,棍子輕輕敲打著地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很輕易的就走出了房間。
「夫人,你這是要去哪裡?」
出門不久,便聽到前方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夫人?紫苑好
(本章未完,請翻頁)
奇她到底是在喊著誰。
少頃,有手扶了上來:「夫人,鬼帝吩咐了,讓你好好休息。」
原來是在叫自己,紫苑摸了摸耳垂,臉頰微微泛紅,道:「我是要找他的,他在何處?」
女子道:「鬼帝有事要處理,面前暫時不在鬼界。」
「……」紫苑半響,接著道:「有沒有見著一隻黑貓?」
女子道:「夫人,這裡有很多死掉的鬼貓,黑色的有很多,你是要找怎樣的?」
「……來時,在我懷中。」紫苑道。
「夫人請隨我來。」一聽便知曉她的意思,輕輕的攙扶著她。
這一聲聲的夫人,叫得紫苑很心虛。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每路過一個地方,便聽得一聲夫人,這女子哪裡是帶她去找黑貓的,分明是帶她去聽聽這鬼界的聲音的。
不久之後,扶著她的人變了體溫,紫苑笑了笑,道:「二哥不是走了嗎?」
「怎麼能忍心離開苑兒過久。」她能想象得出來,他是怎樣勾著一邊嘴角,說出這樣一絲輕浮的話語。
紫苑道:「你有意要下人將我引來,是要做何事呢?」
這樣的大費周章,一定是別有用心。
肖辰將他牽著的手往前伸了伸,道:「摸到了什麼?聞到了什麼?」
「是,是紫苑花。」這樣撲鼻香溢的芳香,不用睜開眼睛去看了,這裡一定是種滿了紫苑花。
光憑想象,就覺得喜歡得不行,只見眼睛鬆懈了一下,抹帶輕微滑落,她警惕的閉緊眼睛,千萬不能讓他見到自己流滿鮮血的樣子。
肖辰道:「看看吧,你會喜歡的。」
他的聲音充滿了安心,她一下子便聽了進去,真的將眼睛睜開了,許久為見到的光線,一下子為自己開出了一片天地。
滿園的紫苑花,紫盈盈一片,有著蝶影遊戲花叢,如此仙境,鬼界既會有如此天地,難以置信。
肖辰輕輕樓著她,道:「三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想你,想你,想你……」
每日一播,每日一思,三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株,株珠情根深重。
果然,這世界上能為他止住傷痛之人,只有他一人,她撫過左眼,:「你將它治好的。」
肖辰道:「是苑兒治好的它。」
怎麼可能,她除了加重它的受傷,差點還讓它被挖了去,何時有將它救好過:「二哥,我是如何將它治好的。」
肖辰道:「你心想著我了,它自然會好的。」
一陣輕風徐來,紫苑花有為藥引之用,能使人神清氣爽,紫苑脫開了他的懷中,面對著他,道:「二哥這是承認這眼睛是當初你許我的了?」
肖辰道:「苑兒不是一直都知曉?」
紫苑看了看他,轉身,向這花海奔入,到底是紫苑美還是紫苑花美,或許真正能成為主角的,只能是那隻紅眸子唯一的存在。
「二哥,我好想在聽聽那首曲子。」她在遠處面對著他,好像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給了糖就不會哭的小孩,遠遠的笑著。
(本章未完,請翻頁)
肖辰走了上去,一把抓她入懷,道:「下次,想我了,就要大膽的去想。」
紫苑知道他做什麼,快要上來的嘴唇,一下子將她給躲開了,道:「看來,我有可能是尋錯人了,我再找找去。」
「你尋錯何人,你所尋之人,莫非還不是我?」肖辰加重力道,將她樓緊,不讓她有機會逃脫。
彼此之間,相互呼吸著彼此的空氣,這欲離又近,不斷的遊離,就像是這花蝶,一個欲留,一個意走,反覆無常,焦心又歡喜。
輕輕的,紫苑給哼出了小曲調,肖辰微微的怔住了,看她看出了神。
「二哥,你怎能就這般睡著了。」
「苑兒,這實在太無聊了,困意擾我心神,你想個法子,喚我醒醒神?」
那日的曲子如今日之曲,要說肖辰為她哼著曲子,何不是紫苑教他哼曲子,漸漸的肖辰也隨之哼了起來,二人的聲調呈上起伏,緩緩入耳,美妙絕倫,花叢中的蝴蝶紛紛飛向了他們,環繞在他們之間,翩翩起舞。
「兄長,我們尋了這麼多天,也瞧不見過於小苑的任何氣息,這該如何是好。」白修仁眉目緊促,心情有些焦慮。
白修緣正正氣息,道:「你說之前你有介入冥橋,許久之前也能聞及到一些氣息,想來,小苑斷不可能就徹底消失的。」
白修仁道:「兄長的意思是?」
白修緣道:「小苑並沒有死,定有人將她隱藏起來了。」
「……」白修仁似乎想到了什麼,愣了一小會。
白修緣瞧出了他的異樣,道:「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他似乎有些刻意含糊,遊離的眼神中,他瞧見了一個人影,道:「兄長,我離開一會。」
話落,瞬間消失掉了。
「……」白修緣有些不解。
「姑娘,請等一等。」
白修仁追上了人影,薏憐面對著他,道:「公子,有何事嗎?」
白修仁道:「姑娘,以我相識的一人長得很像。」
「哦,是嗎?」她笑了,笑得很甜美。
「嗯。」白修仁道:「敢問姑娘是否喚,『薏憐』。」
薏憐輕笑,道:「或許,我真的會是公子要尋之人也不可。」
「之前在春紅樓,相識薏憐,然而到亂葬崗,到我眼盲,這之間有太多牽連,和謎團都不能解開,如今,她突然失蹤,我想,春紅樓中,薏馨被困,然而在客棧之時,屋外的動靜我們都無法知曉,一定都是被動了手腳,這之中都有薏憐參與,她一定是始作俑者。」
紫苑將這些天一一發生的事件完全捊了下來,告知肖辰。
肖辰道:「確實,苑兒分析得很到位,其實我之前就有懷疑過她,才會將她給放走的,沒想到她既然能衝破冥橋的枷鎖,將你拾走。」
「二哥,她之前有與我講過一個故事。」紫苑看著肖辰,若有所思,少頃,道:「青蛇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