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秉公辦理
「可是……」許氏一臉為難。
他和夫君是可以不急,但老夫人時日無多,等不起啊。
洛錦繡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在擔心什麼,悠悠地說道:「既然我能幫你號脈,有時間也可以請蔣老夫人過府一趟,我順便幫老夫人看看,若是能讓老夫人再延續個兩三年的壽命,想來便能迎來皆大歡喜的結局了吧。」
「當真!?」許氏激動地站起身來,目光里都閃爍著動容的淚意,「那我,我這就是去告訴夫君還有公公!」
洛錦繡很善解人意地點頭讓她自便。
蔣文舟得知洛錦繡還能幫他娘延續幾年壽命后,同樣激動得不能自己,越發慶幸起自己的決定,雖說目前還並沒有真正開始治療,他卻莫名地有種預感,定安侯夫人真的能為他們家解決這個問題!
對於洛錦繡為許氏寫的幾種葯膳方子,回到家以後,蔣家全家人也非常嚴謹地執行著,許氏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肚子撐爆了,多吃點,再多吃點,只要能儘快讓身體好起來。
蔣老夫人在洗三宴的第二天也和蔣文舟一道來到定安侯府,讓洛錦繡幫忙看了一下,同時,她還直接將一絲異能留在對方體內,保證幾天之內異能都能在蔣老夫人體內提供一點生機,之後回到家的蔣老夫人果然一天天地精神頭變得好了一些。
因為還沒有開始治療,蔣家的人下意識地以為是老婦人有了盼頭所以精神好了,殊不知,洛錦繡的『治療』早就開始了,只不過沒告訴他們,後面每隔一段時間過來讓她號個脈,便是用潤物細無聲的法子一點點幫忙恢復一下,所謂治療,最多就是和許氏一樣,吃點溫補的葯膳,實際上效果遠不能和異能的用處比。
洗三宴之後,定安侯府便消停了下來,儘管仍然不時有人想登門拜訪,或者是送禮探望,大多都被雲景灝給打發走,如今剛剛當爹的他一門心思都在自家兒女身上,哪有空在其他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就連安保堂擴充的事情,他都暫時不親自處理,而是交給了趙武,不過趙武那邊也是剛當爹沒多久,雲景灝如今感同身受,不好讓趙武太忙碌看孩子的時間都沒有,所以趙武的進展也比較慢。
而在洗三到滿月宴期間的這段時間裡,侯府也陸續收到了不少來自外地的不能拒絕的禮物,其中大部分都是來自京城,有國公府的,還有太子,以及沈青禾的份,雲蔻杜明傑兩口子也給兩個孩子送了禮物。
這些都還算是意料之中的,唯獨有一份極為特殊的禮物,得知送禮物的人的身份后,侯府住著的所有人都表現出了驚詫,包括雲景灝和洛錦繡。
蕭山長更是調侃,「看來你們之前和洛迦部落結下了很深厚的友誼啊,連你們喜得貴子那邊都特意送來禮物祝福。」
沒錯,送禮物的人正是遠在蠻夷腹地的洛迦部落,洛迦和北冥,除了他們本部落內特有的用來祝福初生兒的具有民族特色的物品外,還有好些牛羊,這是對游牧民族來說最常見,也最珍貴的資產了。
洛錦繡看著禮物單子上數量不少的活牛羊,還有風乾牛羊肉,多到夠他們整個侯府吃一整年的份,「說起來,最近還真沒怎麼太聽說蠻夷那邊怎麼樣了,還鬧著呢?」
蕭山長攤了攤手,「我們人又不在邊關,在軍中也沒有人脈,哪裡知道這些事。」倒是徐氏作為國公夫人,還有雲景灝和邊關軍營有不少人脈,打聽這些消息很容易。
果然,雲景灝道:「目前洛迦部落佔據上風,已經平定了蠻夷大半地域,半數以上的大小部落也重新將洛迦部落奉為王族。」
洛錦繡絲毫不覺得意外,「我想也是洛迦部落佔據了上風,不然按照以前洛迦部落的資源,一下子給我們送這麼多牛羊,不說傷筋動骨,也要節衣縮食好一段時間了。」
洛迦那人可不像是只為了送禮物聊表心意就會讓族人們都挨餓,打腫臉充胖子的人。
等到洛迦部落真正徹底同意了蠻夷部族后,想來就只需要等他們家兩個孩子再長大一點,他們將這邊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就可以再走一遭洛迦部落,屆時,能不能回去看看親人們,就有定數了。
雲景灝抬起頭來正好和洛錦繡對上眼,二人很容易就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情緒,顯然都在想同一件事。
送來的牛羊被送到了安置上回京城送來的那批牛羊的莊子里,前段時間他們時不時地會宰殺一兩頭牛羊來吃,補身體,產後洛錦繡更是基本天天都讓雲景灝去給自己弄羊奶來喝。
羊奶雖然很膻,可是只要經過恰當的處理,味道會非常香濃,且相當地補,裡面再弄點水果汁,水果味的奶喝著味道就更好了。
也是趕巧,上次陸掌柜過來送禮物的時候洛錦繡讓人煮好了一鍋水果味羊奶,還非要不太喜歡喝奶的雲景灝也喝了一大碗,弄得去見陸掌柜時身上還一股奶味,陸掌柜聞出其中的特別後問了一嘴,之後的發展就相當順理成章。
陸掌柜那滿腦子都是各種賺錢的營生,得知羊奶還可以混著水果汁弄得更香,哪裡能錯過這等商機,洛錦繡坐月子不方便見客,就讓雲景灝在中間給他們傳話,很快就達成共識,再次談成了新的合作。
不過這回洛錦繡直接把分成放在了兩個孩子的名下,就當是給孩子們攢點零花錢。
而且羊奶這種東西,雖說愛喝的人不在意處理好后不太明顯的膻味,但也有人完全受不了膻味,所以陸掌柜在百味居賣的不都是果味羊奶,還有果味牛奶,且受眾更廣。
新產品一經推出,很快就風靡整個縣城並且傳到了府城來,引起了不小的風潮。
這天,又到了許氏和蔣老夫人來讓洛錦繡號脈的日子,除了最開始第一次外,其他時候蔣大人並不會總陪著她們過來,上任按察使之後公務繁忙,私事總不好佔用他太多時間,但今天意外的,蔣大人卻再次來了,而且在號脈以及偷輸入異能等步驟都完事後,還特意找雲景灝說了會兒話。
起初雲景灝不太明白蔣大人的意圖,直到後來提到縣城某個官員貪墨公款,收取許多不義之財,放縱家人任意妄為,引來不少民怨,被告到了他這裡,才心中一動,似悟到了什麼。
蔣大人說這些事情時,沒有明著提那個官員姓甚名誰,但可以看得出頗有些遲疑和為難的樣子。
經過徐氏的說明,雲景灝對蔣大人的了解加深了不少,這位之所以能當上按察使,本就是因為本身是個公正嚴謹的人,在京城時就曾將不少犯了事的紈絝子弟拿下,惹來一些官家人的敵視,要不是有世子爺幫忙,皇上對他也頗為倚重,可能早因為得罪了太多人被拉下來了。
這樣的一個人,卻在發現了貪官后沒有馬上懲治,特意跑來定安侯府支支吾吾地一番試探,如果這個貪官的名字當真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人,由此就可以看得出,蔣大人是個相當重情義,懂得感恩的人。
只不過,當私人恩情和公事產生衝突,就著實很為難人了。
雲景灝沉默了片刻,才說:「既然有貪官搜刮民脂民膏,惹來民怨,您作為按察使,合蓋秉公辦理,該如何懲處儘管施為就是。」
「可是……」蔣文舟有點驚訝,還以為他是沒聽懂自己的暗示,一咬牙,說得更加明白,「那官員姓雲。」
雲景灝依舊錶情不變,「律法有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那人根本不是天子。
蔣文舟表情愕然,張了張嘴似想說些什麼,雲景灝卻先一步攤開來說道:「我知道您要說什麼,既然事情已經鬧到了按察使司,想來您也做過相應的調查,我和那家人早就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他們安分守己,我們彼此各不相干就是,可若是他們貪贓枉法,我沒有任何理由包庇他們。」
沒趁機狠踩一腳已經仁至義盡了,這還是他實在不願再和那家人扯上關係才做的決定。
蔣文舟看雲景灝面色中並無玩笑之意,這才確定他說的是實話,心中難免有些唏噓。
倒不是覺得雲景灝的決定太過冷血,坦白說,雲景灝不打算插手干涉,讓他很是鬆了口氣,只是想到有些人哪怕是真的和親眷斷了關係,鬧得很僵,真到了生死關頭,依舊會顧念著情分……
但仔細一想,雲家人和雲景灝之前,要說情分怕還真沒有多少,當年雲景灝之所以去從軍的緣由他也了解了一二,包括國公府的君悅小姐當年的一些事,雲景灝不恨上雲家人就不錯了。
國公府幫著弄了一官半職,足夠將那點稀薄的親情徹底斬斷,出了事還想讓定安侯府幫忙?怕確實是他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