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昭武校尉

長安城之中，一批快馬衝進了皇宮之中。李世民如今憂心如焚，頡利十萬大軍陳兵渭水，自己的皇位還沒有坐穩就迎來了如此大敵。

而那些仍然處於觀望中的各部士兵卻沒有前來京畿勤王，這讓他心中很是失落。眼看著這大唐江山即將傾覆。

信使火急火燎的衝進了皇宮之中對著李世民道：「啟稟陛下，突厥供給部隊，在夏州遭遇夏州刺史龍亮父子截擊，如今已經幾十萬之眾已經敗退草原。」

這句話是連日來李世民聽到最好的話，他驚喜道：「龍亮？就是那個李建成的死黨嗎？他不是被處決了嗎？」

「沒有，臨處決的時候突厥殺來，當時負責行刑的大人在龍亮兒子龍飛宇的懇求下，放了他們，准許他們戰死沙場，龍飛宇從城內徵集了幾千匹馬和兩千頭牛，在牛尾之上拴上了火繩，趁著黑夜偷襲了突厥營地，故布疑陣之下，突厥敗走。他們大獲全勝，截獲牛羊馬匹無數。」

聽到這個消息李世民忽然驚喜道：「好，看來我們這幾天在城樓上的故布疑陣，現在可以起上作用了。」

李世民話音剛落，一個士兵跑了進來道：「陛下，突厥人願意陛下獻出長安的金銀，和他們締結渭水盟約。從此撤離長安。」

李世民呼出了一口濁氣，多日來的鬱悶之情一掃而光，大手一揮道：「走，去渭水。」

締結盟約，頡利可汗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他知道這次是趁著唐朝內部權力交接之時才得以打到長安城下，可是如今卻再也沒有希望再次打到這裡來了。

夏州那可惡的小子竟然生生破壞了自己的計劃，看著長安城上那飄揚的錦旗。整齊的軍陣，他知道是時候撤退了。

最後看了長安城一眼，他依依不捨的帶著自己的大軍撤離了長安城。

「突厥撤軍了，突厥撤軍了。」

有人在大街上大呼小叫著，慶祝著這勝利的喜悅。但更多的卻是老百姓的白眼，許多人都是經歷過隋朝的通知的，隋朝雖然後期腐敗，可也沒有腐敗到讓人兵圍都城的危險，靠著獻出滿城金銀換來了屈辱的撤退，這樣的結果讓這些百姓如何可以接受。

皇宮大殿之中，李世民看著那些文武百官，感嘆著道：「恥辱啊，這是我大唐建國以來最大的恥辱。」

看著氣急敗壞的唐皇，那些臣子一個個阡陌不語。噤若寒蟬的看著他，李世民嘆了一口氣道：「滿朝的文武竟然不如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他憑著區區兩千補兵敢向幾十萬突厥人舉起武器，你們呢？你們又做了什麼？」

此時的李世民說話，這些人是不敢插嘴的。盛怒之下的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也是很自然的。

朝堂一時鴉雀無聲，一個太監忽然開口道：「陛下，夏州的新任長史劉旼上折詢問龍亮父子的事情。」

「把他們父子押回京師。」

「是」

夏州，龍飛宇和父親被裝進了囚車，準備發往京城。看到父子二人要被帶走，整個夏州城裡的百姓傾城而出，默默的護送著兩位英雄離開。

同時這裡的盛況也被長史劉旼寫成了奏摺呈報了皇帝，龍飛宇父子到達京城長安的那一刻，京師震動，就是這個這對父子在滿朝文武都素手無策之際，發動了對突厥的大戰。戰敗了突厥的十幾萬兵馬，當然這些百姓可不會去想那些人是不是老弱婦孺。

不時有人衝出士兵的圍堵，對著父子二人遞去水酒道：「英雄，請喝碗水酒吧。」

不遠處的城牆之上，身著便裝的李世民把這裡的情況看了一個清清楚楚。默默地嘆了口氣道：「走，知節，敬德，我們去獄中看看他們。」

「是」

由於兩人的功績，監獄里的獄卒也對他們刮目相看。畢竟英雄歷來都是受人尊敬的，那獄卒看著兩人到：「二位將軍，你們要是缺什麼只管言語，我別的沒有，幾頓酒水還是管的起的。」

龍飛宇笑了笑道：「這位獄卒大哥客氣了，我父子二人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那還有什麼要求，只希望臨死前有頓飽飯吃就行了。」

獄卒哼道：「二位放心，若是當今皇帝真的殺了你們那他也不是個好皇帝。滿長安城那麼多將領士兵，沒有一個人敢向突厥動手。只有二位英雄敢為天下先，單單這份豪氣就讓人欽佩，對了二位將軍，你們能說說是什麼讓你們如此英勇的啊？」

龍飛宇笑道：「我父子二人得罪了當今聖上，本就是該死之人。若能以一腔熱血死在戰陣前那也不枉此生了。」

「說得好。」

門外一伙人魚貫而入，領頭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雖然便裝，但一身高貴的氣息不難讓人看出他的真實身份，對著那獄卒擺了擺手，獄卒識趣的退了下去。

來人仔細的打量了二人一眼，就到：「二位將軍膽氣過人，卻為何要開罪於當今聖上呢？」

龍飛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到：「開罪？不，是他開罪了我們。這凡事都講究一個名正言順，當今陛下殺兄殺弟，竊奪皇位，欺辱弟妻，此等行為和楊廣何異。為了一個正統之名大肆捕殺異己，企圖以此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男子身旁一個略胖的中年男子匆忙開口道：「住口，你竟敢污衊當今陛下？誰都知道那是李建成謀反，陛下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龍飛宇不屑的笑了一下道：「謀反？這個詞用錯地方了吧？如今太子和趙王的妻室已經全部被減除了。對錯當然由你們自己評說了，不過要想讓天下人忘記這段歷史。不是大開殺戒就可以的。楊廣當年也這樣做了，結果仍然一敗塗地，當今陛下要想讓天下人忘記此事，那麼就必須讓他們過得比現在好，活得比現在精彩。就像如今這種狀態，百年之後當今陛下得到的罵名比楊廣還要多。」

龍飛宇的話，讓中年男子眉頭緊鎖，這也正是他所擔心的。要是處理不當，完全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如今罵他的人比比皆是。

想到這裡，中年男子仔細的觀察著這父子二人，確切的說是這個孩子。想要把他刻進腦子裡一樣。良久才道：「如果我賜你們死，你臨死之前還有什麼遺願未了嗎？」

「有。」

龍飛宇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賬冊遞給了監牢外的中年男子道：「我知道你的身份，除了你沒有人可以賜我們死。這本賬冊是當時我鼓勵夏州城的百姓捐馬捐牛，捐兵器時的的賬冊，我答應過他們等戰爭勝利了，朝廷一定會雙倍奉還給他們，如今突厥人敗走，請陛下遵守承諾，替我履行這個諾言。」

「好，還有呢？」

「我父親年邁，而且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殺了我也就等於絕了他的后。望陛下看在老父為大唐征戰一，而我父子又有微薄之功的份上，饒過他。若是陛下覺得心中不甘，可以把我的腦袋分幾次砍下，來抵償我父的罪孽。」

聽到龍飛宇的話，龍亮匆忙對著監牢外面的人跪了下去道：「陛下，我兒尚且年幼，況且這十六年之中一直活在呆傻之中，對我的所作所為全然不知，懇求陛下放過他，罪臣願意承擔一切罪過。」

龍飛宇笑了笑道：「父親，你怎麼這麼糊塗。陛下要的是斬草除根，我才是根，而你十幾年之後也就慢慢老死了，對他來說是沒有威脅的。只有我死了，陛下才可以放心。」

龍飛宇的話音落下，監獄外面程知節和敬德都紅了眼眶，一個個略帶期望的看著李世民。李世民也不經意間拭去了眼角的淚水，略帶試探的道：「我若饒你二人不死，你二人可願意為效忠於我？」

龍飛宇嘆了一口氣道：「陛下這句話問的好生奇怪，你已經殺光了太子和趙王的全部親屬，如今只有你是大唐的嫡系，除了你還有誰能稱得上是大唐國君？」

龍飛宇此話雖然沒有正面回到，卻也在告訴李世民。我們效忠不效忠此時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你何必計較呢。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匆忙跪下謝恩。看到他們下跪，李世民大笑著離開了監獄。這種掌握生死的感覺讓他感覺到很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