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誘哄

因為曾經從高處掉下來過，而且她目前在圈裡的地位不高，並且又尚未成年，所以身家豐厚的元翹翹的衣食住行都很低調，曾經戴過的百達翡翠腕錶，在一次試戲時引起副導演的注意，向她索要高額回扣之後，也摘了。

這段時間元翹翹往天興公司跑得勤，看到迎面走過來的公司早幾年簽下的一名名為梅樺的女歌手，忙和她打招呼。

梅樺微不可察的上下掃了一眼穿著普通，但容貌出色的元翹翹，明知故問：「小元，你好像是騎自行車來公司的？」

「沒辦法，公司這不通地鐵，最近的地鐵站離這有三四站，太不方便了；坐公交吧，沒個準點，不趕時間的時候還行，趕時間的話，還是不要指望它了，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堵車；所以還是騎車吧，既省錢，又鍛煉身體。」

聽到她話里的「省錢」這兩個字，梅樺眼珠一轉，笑道「你還用省錢？你又不像我們一樣只有唱歌這一條路，不是還拍戲呢嘛，而且還是演女主角。」

地產和影視公司目前都處於投入階段，尚未看到回報，特別是地產這塊，將元翹翹借著金融危機和世界盃的東風賺的錢差不多都佔用了，因此，她目前手頭確實不太寬裕，況且和梅樺不熟，也不可能告訴她自己賺了多少。

因此，她半真半假的說：「哪怕演了女主角，我也沒出頭，公司和經紀人抽成又高，而且帝都大，居不易，花費也大，衣食住行、交通費、電話費、……入不敷出啊。」

聽了她這話，梅樺彷彿找到了知音一樣，跟著一起抱怨起來：「就是，就是。外人不知情，以為我們賺得很多似的，但經過公司和經紀人之後，落到我們手裡的根本沒多少，偏偏日常花費又實在是太大了，付了房租，再加上吃飯，就不剩什麼了。」

抱怨完，她話音一轉，語氣中透著誘惑，「怎麼樣，小元，有沒有興趣賺點外快，填補一下？」

「外快？」聞言元翹翹愣了一下，心中狐疑，但面上卻不露半點聲色，笑問：「梅姐，你有什麼好介紹？」

「算不上什麼好介紹。」梅樺擺了擺手，擺出一副迫於生計而無奈的樣子，「不過是被現實逼的，不想淪落街頭和餓肚子，就只能另外想法子了。

我現在在一家名為『都雅』的夜總會唱歌，報酬按歌曲數量和時段，而且除了唱歌的報酬，下面的觀眾額外點歌或者送花籃什麼的，錢另算，夜總會只要一點抽頭。

這個都雅，咱們公司好些人都曾經在那表演過，滿茳現在還在那唱呢。」

她挑眉，笑問：「怎麼樣，感興趣嗎？若是感興趣的話，我幫你介紹介紹。

我在那唱了好幾年了，和那裡的人很熟，到時不管是演出價，還是抽頭全都給你個實在價，決不會因為你是新人就壓價。

你在那唱歌，一晚上就差不多能把你在公司一個月的工資賺到手。你若是唱得好，受歡迎，這錢還可以往上長。怎麼樣，對一個新人來說，夠可以的了，去不去？」

像夜總會這種魚龍混雜的娛樂場所，哪怕是元翹翹曾經跟著邢競一去過的大富豪，說沒有亂七八糟的事，其實是指在場子里沒有黃、毒、賭，但要說多高大上，也談不上，不規矩和沒素質的客人也不少，口花花和動手動腳，揩油佔便宜的事也不是沒有。

因此，哪怕是大富豪這樣的正規場子，元翹翹都擔心自己這張臉的殺傷力，不會登台演出，更不用說不知道根底的都雅了。

況且，因為邢競一的緣故，元翹翹也知道一點這裡的行情，一晚上就能賺到一個月的工資的情況確實有，但絕不會出現在她這麼一個剛剛和公司簽約，一點名氣都沒有的小歌手身上。

除非她是個特例。可都雅憑什麼對她例外？不要說是看在梅樺的面子上，如果她有這麼大的臉面，那她也不會混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免讓人心生疑慮，因此，元翹翹不得不暗自多思量幾分。誰知道梅樺是單純的介紹她去唱歌，還是別有心思？

姣好的容貌，對她來說，有時是優勢，但同樣也可能會給她帶來災禍，她從來不敢低估人心的險惡。她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的真實閱歷和表露在外的年齡不相符，不然，說不定就會被哄騙過去。

對上梅樺充滿期待的眼神，她搖頭拒絕：「謝謝梅姐。不過，我還是不去了。我不比滿茳師兄，他是個男的，在外面逗留多晚都沒事。我家裡不放心我大晚上的還呆在外面，況且去的又是夜總會這種地方。」

梅樺不樂意了，疾言厲色的駁道：「看你這話說的，夜總會這種地方怎麼了？

我和你說，這都雅是京城數得著的，知名夜總會之一，正規娛樂場所，才不是你想的那些雜七雜八的場子。

再者，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要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我能介紹你去嗎？那不就成坑你了，那我成什麼了？坑了你，我又有什麼好處？」

元翹翹覺得她這話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意思，看著她氣惱的模樣，心中暗自猜測：她是單純的生氣，還是被自己說中了，心虛而惱羞成怒呢？

「梅姐，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知道，在老一輩人的想法中，夜總會這種地方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他們那個老腦筋，才不管是不是正規的娛樂場所呢，反正一門心思認定了。不管別人怎麼說，都沒用。因此，我家裡要是知道我去夜總會唱歌，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

聞言梅樺脫口而出：「那不告訴他們不就行了！」

看到因為自己反應急切而引起元翹翹的側目，對上她懷疑的目光，她乾笑了一下，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到都雅唱歌，不僅能賺錢，而且還能鍛煉你的現場演唱水平和颱風，一舉兩得，多好。」

不管梅樺有沒有打壞主意，她迫切的態度讓元翹翹心中越發起疑。

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她再一次拒絕了她：「梅姐，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我白天有事，因此只能唱夜場，但家裡給我設門禁，到點如果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必須回家，所以，如果我跑去都雅唱歌，一定瞞不過去的。以他們保守的思想，絕對不會同意，如果我堅持，他們能把我腿打折了。」

梅樺撇了撇嘴，擺明不相信顧翹翹的話，冷笑道：「你不會還做著成為當紅歌星的夢呢吧？

別看簽約時，公司對你許諾，說給你出專輯，開演唱會，但你未必能如願。

早兩年，你若是趕上內地歌手潮的時候，還好一點，公司還會下點氣力捧捧你。如今市場不景氣，盜版猖獗，詞曲作者的價碼幾乎是翻倍上漲，……製作費上升不少，但盈利點卻在下降，猖獗的盜版害得哪怕是紅歌星出單曲和專輯都不怎麼賺錢。

這種情況下，不要說出專輯，哪怕是單曲，新人都是十賠九不賺。所以公司能幫你出首單曲測試一下市場反應就不錯了。我勸你還是對公司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不然，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公司沒有做不到簽約時的許諾，可合同還沒到期，你還不能走。若是不想在公司呆下去了，想在合約沒到期的情況下離開，提前解約，是要付違約金的。不想付違約金，就只有打官司了，可打官司請律師是要花錢的，不紅的話，就單憑公司每個月開的那點錢，勉強維持生活，哪來的錢打官司？而且就算打官司，你也未必能贏。」

元翹翹和公司簽約沖的是公司和官面上的關係，她在意的點和她不一樣。

「梅姐，行業現狀可能確實有些不太好，不過我覺得沒有你說的那麼悲觀。我覺得，公司既然肯簽新人進來，說明還是有想法的，至少我還沒看到公司對我食言。」公司正在推我。

梅樺「嗐」了一聲，用一副「明明我是為你好，你怎麼不領情」的眼神看著她，嘆道：「你這個實心眼的丫頭，讓我說你什麼才好呀，你就那麼相信公司啊？」

元翹翹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心中卻暗自腹誹：我不是相信公司，而是我不相信你。

我和你半點交情都沒有，你突然跑來跟我說，給我介紹一個賺外快的機會，我不願意，你還不依不饒的勸我，好像我不答應就好像錯過了什麼了不得的機會似的。

這種突如其來的莫名好意，縱使你是個好人，但在和你不熟的情況下，讓我不懷疑你心懷叵測都難。更何況，誰知道你是真的介紹我去都雅唱歌，還是另有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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