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君莎的發現
聯盟組織過各種各樣的賽事,但還仍舊缺少一個真正屬於小精靈的舞台。
對戰平台上小精靈要聽對戰訓練家的命令做出行動;華麗大賽上主角是小精靈,但同樣少不了協調訓練家的引導;表演賽同樣如此,追求小精靈和表演訓練家的羈絆,但同樣也是對小精靈更多表達的一種束縛。
只有眼前這個舞台,竟然完全交給了小精靈!
想通了這一點,即使處理過不少詭異案件的君莎也感到震驚,要知道,就算是以小精靈為賣點的電影,大部分也是訓練家的鏡頭,畢竟,小精靈無法說話,劇情則需要人類的引導和推進。
於是人們看到鏡頭中的小精靈,無論是高興還是悲傷,似乎都是固定的表情,導演也認為這就是人類希望看到的畫面。
但在她眼前的舞台上,小精靈們表演的十分自由,很多動作是她想象不到的,卻又十分真實,就像是和自己朝夕相符的卡蒂狗會做的那些事,這一點在表演后體現的更加明顯。
似乎是持續的排練讓它們累壞了,小精靈們都癱坐在地,小拉達眯著眼睛攤開四隻爪子,身體像被子一樣貼在地上;
走路草靠在柱子上不想動彈,頭上的葉子卻進行著有節奏的,幅度很小的來回晃動;
波波則是坐在地上,人性化的將兩隻細腿伸到前面,同時伸出尖嘴整理羽毛,結果進去后就不想出來,似乎是難以逃離羽毛的溫暖舒適……
總之,它們現在在舞台上太自然了,太放的開了,和她平時見到的那些完全不同。
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卡蒂狗,君莎喜歡把它當做孩子,即使卡蒂狗每次面對罪犯都會勇敢的沖在最前面,回到家時都會變成圍著她的褲腿轉圈,躺在地上撒嬌打滾的孩子。
這些都是最直觀的的感受,普通人也能察覺,只不過作為警察,君莎有著高於普通人的細緻觀察力,看出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果然是那隻小卡比獸……」
在小精靈們疲憊不願動彈的時候,只有它出現在各個地方,「剛」上幾聲或者用動作描述著什麼,而小精靈們的反應也很引人深思,當小卡比獸靠近的時候,它們會立刻精神起來,雖然沒有站起,腦袋卻都上揚著,目光隨著它移動。
就連最固執的大嘴雀看到它時也端正態度,十分努力的抬起了一小截脖子,可見小卡比獸在這裡的影響力。
「看樣子不是武力的結果,果然是智力特殊的小精靈嗎……」
在剛田盜竊案件發生后君莎就注意到了小卡比獸的異常,它的身影在那段足以作為證物,記錄了全部過程的視頻中太顯眼了,簡直是以它的角度拍攝的。
發現問題,尋找線索到巧妙設計獲取證物,阻止剛田的捕捉,如果忽略這個矮小胖胖的外形,她會覺得這是一個天賦很高但經驗尚淺的年輕警員在調查案件!
還好她不知道小卡比獸墨鏡的秘密,否則恨不得飛回聯盟總部,將它的表現告訴所有人。
君莎經常來這裡幫忙,很熟悉之前那隻長毛的表現,所以通過對比更加確認小卡比獸的變化。只不過,她將這種行為理解成小精靈的突然變化,並列為異常現象上報聯盟,但優先度沒那麼高,加上聯盟工作繁忙,大概要幾周后才能委派專員來這邊調查。
原本就有所警惕的君莎看到小卡比獸此刻的表現,不覺心中有些懊惱,覺得之前自己僅看到了表面,彙報的太早,深呼吸了幾次才抑制住了立刻返回警局,再次上報的衝動。
趁著這隻小卡比獸沒表現出武力上的威脅,她打算進一步接觸,判斷對方的真實情況,免得接連遞交三份信息不實的報告。
至於旁邊那位演員,她自然注意到對方對這些異常熟視無睹的情況,但仔細觀察了一番他低頭擺弄圖鑑,誰也不理的樣子,心中就釋然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拿起圖鑑就不離手,怪不得被叫做『圖鑑奴』……」
突如其來的轉機讓頭痛的小卡比獸愣了一下,轉身看了看彎腰和它平時的君莎小姐,用力點了點頭,等候著對方的解釋。
君莎見狀站起身來,從腰間皮帶里取出一根金屬製成的鏈子,末端拴著一塊無色的寶石,上面印著鬼斯的圖案。
「這個叫做『鬼斯級催眠石』,是軍方催眠類武器中威力最弱的一種,可以幫助我們處理一些危急情況。我想,你可以讓大嘴雀藉助它找到表演的感覺。」
小卡比獸心中一動,卻沒有接過。它從新聞、電視上了解過類似信息,很多科學家的最新產品,都是經由軍方實驗並應用的,而君莎處理的大部分案件都是鄰里糾紛,配備威力較大的武器反而不合適。
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和原世界不同,很多都和小精靈息息相關。
除了最開始誤打誤撞發現柑果,涉及到部分空間科技后,之後數千年裡大多數的科技進步都和對小精靈們的觀察研究有關,以至於到今天,每架飛機上都帶著比雕的畫像,輪船上的乘龍圖案也是如此。
當然,也有一些醉心於計算機和二進位之中的科學家,從另一個角度研究出不少成果,甚至創造了類似3D龍這樣的小精靈,不過主流的科學家仍堅持在尊重的前提下探索小精靈奧秘。
君莎手上的吊墜應該就是他們的成果,通過對鬼斯絕招「催眠術」的研究,影響生物大腦激素分泌和腦波活動,從而產生幻覺間接操控對方的行動……這些都是公開的信息,似乎是人民生活大體幸福,犯罪事件極少的緣故,很多重要消息都沒有保密,聯盟似乎也想藉助這些報道表明所做出的努力。
在這種趨勢下,軍人和醫生成為年輕人越來越嚮往的職業,與之相反的是,在十幾年前還盛行的,以環遊各地挑戰道館為主的戰鬥訓練家風潮漸漸消失。
雖然心中對小卡比獸有所戒備,君莎臉上卻沒有一點變化,露出了和平常一樣的微笑。
這是軍隊訓練的一部分,在她成為警察前的那段時間每周都會有逮捕罪犯的模擬練習,掩飾心中情緒自然不是什麼難事,相反是小卡比獸聽到它的話有些愣神,像是思考了什麼,直到對方摸了摸它的毛髮才反應過來。
小卡比獸順著那個鬼斯吊墜想了很多,但沒耗費多少時間,真正讓它遲疑的是那個臨時演員,對方給它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而恰好現在君莎也在身邊,要不要借著她的威懾調查一下對方,也許還能揪出一個潛在犯罪份子?
它有所心動,裝作很自然的戴上墨鏡,向臨時演員的方向看去,只見對方坐在舞台一角,不知從哪裡找到的凳子上,雙手擺弄著圖鑑瀏覽著什麼。
透過墨鏡仔細觀察,他身體上的顏色也沒什麼異常,模糊的輪廓中僅有少許顏色透出,既有深紅色,也有深藍色,卻又很快消失,和正常人玩圖鑑的心情相同,看來是個冷靜,喜歡隱藏情緒的人。
偽裝成遊戲的小卡比獸鑒定完臨時演員后沒有立即摘下墨鏡,裝作好奇的樣子環顧四周,突然,眼前出現了一抹強烈的色彩,驚的它心臟偷停了一拍。
「竟然是她?」
讓小卡比獸沒想到的是,小精靈最為信任的,和往常一樣微笑的君莎小姐,在墨鏡中竟然有著兩者對立的顏色!
深藍色和深紅色,兩種色彩在她模糊的輪廓里相互糾纏著,似乎以整個身體為戰場斗在了一起,眨眼間又便成一個旋渦,開始相互融合。
也就在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小卡比獸,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