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新生
他知道,其實不殺他,這樣的懲罰比要他死更痛苦,看著自己的失敗,看著因為自己而死去的女兒,等待大限將至的那一天。
離開翠竹宮后,沈應霖一步一步,離開皇宮,也永遠離開這個自己為之奮鬥了一生的地方。
「夏天,快,十日之內,送她去藥王谷!」沈應霖走後,慕容遠行卻下了這樣的命令,奇怪的命令。
「沈妃娘娘已經,已經,陛下怎麼還要帶她去藥王谷,這神醫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救得活已經死去的……」
「孤方才喂她吃了安魂丹,若及時送去,或許還來得及。」慕容遠行認真道。
「是!」畢竟是救人之事,見陛下這麼認真,夏天不再敢有一絲耽擱,抱起沈清茶一躍而走。
慕容遠行緩緩嘆了口氣。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憑藉應凌雲的關係,再加上夏天的輕功,藥王谷應該足以救活茶茶吧。
慕容遠行關上了寢宮的門,獨自坐在翠竹宮之中,靜靜閉上了眼睛。
遠處,夜還長,一切都好似沒發生過一般,被掩埋在了黑暗之中,而翌日一早,又都將以嶄新的面貌呈現出來。
果真是新的一年了。
或許對於慕容遠行而言,這個初一的夜晚,才是他的新年伊始,比大家晚了足足一天,醞釀了更多時候的新年伊始。
即便這是最為私密的皇家宮變,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相信這消息不日便會隨著人,隨著風,飄散而去。
小錦,今日的你又過得如何呢……
寒冬將盡,萬物逐漸復甦,皇宮內外,江湖武林,似乎都有了新的生機和活力,一切陰霾煙消雲散,人們都在盡情享受著屬於自己生命的每一天。
清溪也煥發了往日的生機,圍繞著凌雲峰與瑤池,緩緩而下。
「暗夜一定會時刻關注靈石,不會叫任何人覬覦凌雲峰一分一毫。」
「只希望,真能如她所願,再不被任何事所擾。」應凌雲飲盡最後一杯酒,又道:「守護好凌雲峰。」
「弟子,屬下,定不負重託!」暗夜,慕峰,花白衣,幾個人皆堅定無疑。
七個月後。
正值一年之中最熱的時節,即便是身處深山之中,也還是一樣叫人悶熱難忍。
再加上明月才剛剛產子不久,身體正在恢復,不好出去走動,便愈加覺得難耐。
她躺在屋內,幾乎就要哭了出來。
應凌雲走進來,看見的便是這樣的情形。
「乖,再忍幾日,等你完全復原了,夫君就帶你去個快活的地方。」應凌雲無奈地笑笑,拿起手中的摺扇,幫明月扇了起來。
「你怎麼就是不信,我已經完全好了。」明月許是被燥熱的天氣所擾,脾氣也大了起來,看著應凌雲閑適的樣子便道:「你怎麼會忘記,我可是你隨心訣的練器,不說這已經過了五日了,一兩日我便能恢復的,我看就是你故意難為我,叫我在這裡受苦。」
「我怎麼捨得為難你,乖啦,我答應你,十日一到,我們就走。」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騙我。」明月終於得到了準確的答覆,這才安靜下來。
這屋子是她的產房,自從待產以來,就被應凌雲送到這裡,她好懷念幾個月前他們的家。
叫她想不到的事實在是太多了,這凌雲峰下方,竟然會有這樣的好地方,貫通凌雲峰,又能不被外界所擾,還當真是待產修養的絕妙之處。
整個山林深處,只有她和應凌雲兩個人,宛若天堂。
不過,除了這屋子。
「說真的,你果真只是練功之人,不是修仙之人,怎麼冬天不冷夏天不熱的,這究竟是什麼體質?」看著眼前人不論何時都是端莊的姿態,明月揶揄道。
「傻瓜。」應凌雲繼續扇動手裡的摺扇,由著她任性。
「寶兒,真恢復了?生孩子畢竟是件大事,不比我們平時恩愛的時候。」應凌雲自然知道她是練器,身子本就不同常人,但究竟這麼快就恢復如初了,還是叫人驚訝不已。
「你……哎呀,那個時候是很難過,可是寶寶出生之後,只過了一個晚上,我便已經覺得好多了,寶寶雖然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可是你卻不知道,平日里與你溫存,不也是耗盡了我的力氣。」
明月一想到這孩子竟然是應凌雲接生的,就羞澀得不行,怪不得他敢獨自帶她走,原來連這種事,他都做得來。
明月環顧自己所處的這間小屋,完全由竹子搭建的小屋,地面,床,都是竹子所制,在炎炎夏日,清涼不少。
慢慢地,她也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凌雲,寶寶才陪了我們幾日,真的要送他上凌雲峰去嘛,我還很想他呢。」
「帶著這麼小的兒子,要怎麼陪你去你想去的那些地方呢?」應凌雲笑著道:「又貪玩,又想兒子,那你自己選一個,是回凌雲峰還是跟我走?」
「跟你走!」明月沒有絲毫猶豫,轉而又看向自己一邊睡在小床上的孩子,摸了摸他嬌嫩的小臉:「乖兒子,上山去找你的叔叔們玩兒,娘一定早早回來陪你。」
「騙小孩子可不好。」應凌雲在一旁忍不住發笑。
「我哪有。」明月白了他一眼。
「時候不早了,抱你去沐浴。」應凌雲想著水已經晾得差不多了,便上前抱起明月。
「啊?我可以洗澡啦!太好啦!」聽到沐浴二字,明月恢復了神采,這幾日不能見水,應凌雲替她擦拭解熱,可又怎麼比得過舒舒服服泡個澡呢。
「等等,你給我洗?我自己,我自己可以的。」明月反應過來應凌雲要做什麼,又害羞起來。
「夫君樂意為之,你就乖乖享受好了。」應凌雲自顧自把明月放進了浴桶。
「好舒服啊。」溫度剛剛好,明月舒服地吐了口氣。
「夫人果真是絕世練器,這孩子才出生,你的身材便恢復得這麼好,竟是越發撩人了。」應凌雲輕輕擦拭著明月的身子,還不忘記誇幾句。
「凌雲,你以後還會對我這樣好嗎。」明月習慣了應凌雲每日的溫柔相待,但又總覺得,這樣一點都不像他。
「對自己的夫人好,不是理所應當?」應凌雲道。
「不是,我是說,你什麼都順著我,嗯……」明月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就是感覺他果真變了個人。
然而應凌雲卻意會了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忘了,在凌雲峰的時候,我曾說過,這些日子的嬌縱,往後會拿來和你算筆賬的。」他的氣息打在明月身上,叫明月一顫。
「什麼時候?」明月顫顫巍巍問。
「五日之後。」
「怎,怎麼算賬?」
「你放心好了,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慢慢來。」應凌雲擦拭她身體的手探到了身下,只是輕微的逗弄,就叫她渾身綿軟。
「你好久都沒疼愛過我了,我願意被你罰,你知不知道,我故意頂撞你,就是要你狠狠對我,師父。」明月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邪,或許真的是許久沒有碰過應凌雲了。
說完這話,她不無意外地看見了應凌雲幽暗的眼神。
「啊,剛才說話的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明月恨自己怎麼能把心裡話給說出來,卻見應凌雲又在一旁,笑著看她。
這是在邀請他對自己玩兒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