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遇秋姬
忍著膝蓋的酸漲慢慢走了半天,葉子儀好不容易找到了昨天初到公子府時的園子,她頭暈眼花地一屁股坐在一張石床上,疲憊得差點兒躺在上邊。
想到穿越過來后的遭遇,葉子儀禁不住抬頭望著碧藍的晴空嘆了口氣,她正敲打著雙腿時,卻聽到不遠處有女子說話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聽說公子要娶梁國公主為夫人了,此事可真?」
「自然是真的,不過啊,就算是個公主,也是個不討公子喜歡的,聽說這梁國幾位大夫可是輪番求了王上幾回,才求得王上鬆了口,這個公主啊,便是做了夫人,想來也不過是有個公主的虛名罷了。」
「那是自然,那梁國公主哪裡能比得上秋姐姐的絕世之姿?公子最是寵愛秋姐姐,那公主算什麼?不過是叫得好聽些罷了。」
說話間,從園子的一株古木后拐出幾個衣著鮮艷的女子來,這些女子顯然是沒想到葉子儀會在這裡,見到她都是一頓,紛紛看向當先的那個黃衣女子,面上都是驚疑不定的神色。
「荊姬?你怎麼……」那黃衣女子把葉子儀打量了又打量,抿了抿唇瞪著她道。「你犯了如此大錯,公子竟未曾罰你么?」
「秋姐姐,公子他……真的要娶大梁公主為夫人了么?」再一次的,葉子儀又如同昨晚一般不能控制自己了,她只能聽到這個身體那略略沙啞的嗓音顫抖的詢問,而那種心痛欲裂的感覺,她也都一一接收,一同折磨著她疲憊的神經。
「哼,荊姬,你為了夫人之位賴在公子身邊,公子早厭煩透了你!如今你當知道,想為公子的夫人,如何也要貴如公主方可,呵呵,你啊,想做公子的夫人,下輩子吧!」說話的是個紫衣女子,她趾高氣揚地說罷,卻給那秋姬狠狠一瞪,忙低頭退了下去。
「秋姐姐,公子他,真的要娶那大梁公主為夫人么?」葉子儀不知道為什麼這身體的原主兒荊嫵這麼固執,公子成娶誰有那麼重要嗎?
「自然是真的,荊姬,你還是收起你那妄念吧,今後做好你的妾室,好好服侍公子才是正經。」秋姬說罷,上前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面色蒼白的『荊嫵』冷笑道。「如今,人人皆知你愛慕公子如狂,做公子的妾氏,也不算辱沒你荊氏,你可還有什麼不滿的?」
「不,不是這樣的,當初你說……」葉子儀只覺得一陣疼痛,卻是那秋姬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想站起來反抗,可是這荊嫵的性子太過軟懦,只是流淚傷心,任由那秋姬欺負,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看得她好不著急,卻是乾瞪眼兒沒辦法。
秋姬微笑著彎下腰,貼在『荊嫵』耳邊低聲嘲諷地道。「荊姬,是你自己毀了你自己的聲譽,也是你自己沒有本事謀得夫人的位份,怪不得別人,是你要捨棄家族來尋公子的,不是嗎?公子想要的,是《荊公密要》,不是你一個敗落家族的落難嬌嬌!」
頓了頓,秋姬越發惡毒地笑道。「別說我不曾提點你,早日讓你那族人把《荊公密要》呈給公子,說不定他日公子成就霸業,還是一功呢!」
「公子他……從不曾對阿嫵有半點情意么?」荊嫵眼中的絕望更深了些,她喃喃地重複道。「是阿嫵錯了,是阿嫵錯了嗎?是阿嫵錯了……」
「是你痴心妄想得狠了,不曾照照鏡子,看一看你是什麼身份,如何便敢攀著公子要做什麼夫人!成公子是大齊樑柱之材,豈是你這種尋常女子能高攀得起的?」秋姬冷笑著說罷,稍稍直起了腰,俯視著荊嫵道。「荊姬,你還真是命大,怎麼便沒有死呢?」
「那送信的人,是你派來的?」荊嫵驚愕地看著秋姬,直氣得渾身發抖。「為何你要一再害我?秋姬,你為何要害我?」
「荊嫵,我素來看你不慣,這一回,怪只怪你自己太容易輕信他人,與我何干?」秋姬冷笑著,那眼中的快意毫不掩飾地流露了出來,手上的力氣也加重了幾分,直是把荊嫵白嫩的下巴都捏出了青痕。
還不待葉子儀把秋姬的話弄明白,突然覺得身上一松,胳膊腿兒的掌控權又回到了她的身上,看著眼前放大的秋姬的臉,葉子儀厭惡地一揮手,划拉掉了她捏著自個兒下巴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秋姬被這突然而來的變化弄得一怔,又給葉子儀瞪得驚了一下,下意識便向後退了一步,抿唇看著葉子儀道。「你、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怎麼,你調戲我半天了我都沒說什麼,看你一眼怎麼了?秋姐姐,你可是誆得我好慘啊,說什麼是我捨棄家族來找公子成的?讓我把那什麼要給他?你有病吧?老娘想走是你們公子不放我!關我什麼事兒?你做小妾做的舒心,我不願意!我就要做夫人怎麼了?」
葉子儀把左腿往石台上一抬,左胳膊抵在大腿上,一臉痞氣地看著秋姬,哪裡還有半分怯懦的模樣?倒像個市井的無賴。
「你!你、你……」秋姬氣得渾身抖個不停,卻是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你什麼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老娘用你管了嗎?滾滾滾,都滾!我還不是這府中的妾呢,怎麼說都是客人,怎麼,公子成就是這麼待客的?傳出去不讓人笑話!一個個的,都不長腦子嗎?走!都走!看什麼看!」
葉子儀從昨晚就憋著一股子火氣,加上剛才給秋姬激出來的悶氣,這一回正好都撒出來了,啞著嗓子點指著那幾個女姬,一通大吼,跟教訓孩子似的,真是好不痛快。
這些都是些后宅的女眷,被人這麼訓斥還是頭一回,有兩個膽子小些的,已經掉頭走了,秋姬給驚在當場,被葉子儀一吼,還就真的白著臉甩袖走了。
餘下的幾女相互看了幾眼,也不敢上前招惹發飈的葉子儀,相互拉扯著,不多時便走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