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霸王花（23）

死神？

又聽到了一個新名詞，寧寧興趣更加濃厚，難道說，還有第二個厲害的系統持有者在這個世界嗎？就是跟自己一個等級的那個什麼……裁決者？

她倒是還想知道一些內幕，然而宋幼瑜就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般，口中翻來覆去的念叨著死神、裁決者，她試探性地問了一些相對深入的問題，卻被對方統統無視。

看著宋幼瑜偶爾張口，卻只能做出幾個口型，寧寧不由陷入了沉思，看來那個組織為了防止底下的人泄密，還特地做了相應的防護措施。

「呃……」宋幼瑜臉色蒼白地雙手抱頭，彷彿遭受了極大痛苦。

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十有八九問不出什麼了，嘆口氣：「雖然你這樣是很可憐，但是抱歉，誰讓你先對我的人下手了呢？」

宋幼瑜的呻吟聲止住，渾身一僵。

「我這個人呢，向來不喜歡有人給我找麻煩，但是念在你並沒有傷害到黎玲，作為賠償，就用你的系統作為交換吧。「

宋幼瑜愣了好一會兒，漿糊似的大腦理解了她話中的含義，臉色難看至極，「不行！你不可以這麼做！」

寧寧招手換來阿三，看著它在宋幼瑜身邊繞了一圈，半空中一個時隱時滅的光點一線，掙扎似的顫抖了兩下，就毫無抵抗之力地進了阿三肚子里。

「啊！」宋幼瑜慘叫一聲，但隨即就咬緊下唇只剩下悶哼，將系統和宿主之間的關係強行切斷，其痛苦不亞於分裂靈魂。

她的大腦此刻承受著被斧頭劈開一般的劇痛，但與這些相比，更讓她心慌的是失去了重要東西的空虛感，她有感覺，她再也聯繫不上自己的系統了。

寧寧聲線冰冷道：「別再讓我發現你搞小動作，否則下次就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你了。」

宋幼瑜捂著腦袋猛地抬頭：「你不殺我？」

寧寧輕哼，轉身要離開，宋幼瑜被她輕蔑的態度激怒了：「我是經歷修真世界全身而退的天選者，你不殺我，我一定會報復你的！」

寧寧回頭冷冷道：「不殺你，是因為你做的事還罪不至死，奪走你的系統，既是懲罰，也是斷了你的後路。如果你這樣的情況還能算計到我，那是我技不如人，本尊認栽。哼，只要你敢——我隨時奉陪！」

說完她走了兩步，忽然笑了下：「而且……誰告訴你，我是什麼見鬼的裁決者了？」

宋幼瑜還在消化她的話，聞言下意識問道：「不是裁決者？那你是誰？」

寧寧不再多說，走了出去，門口黎玲見她們在談話，一早就乖覺的到了外頭等著，雖然有結界隔絕她什麼都聽不到，但看到她這樣貼心的舉動，還是讓寧寧不由露出微笑。

「走吧，咱們回家。」寧寧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哥哥該等著急了。」

寧寧仰望著頭頂的星空，呼出一口氣。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起了最初，一切還未發生的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世界是他人眼中的遊戲的時候。然而這一世又一世過去，當了這麼長時間的人類，她幾乎都已經忘了，曾經作為金烏大聖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寧寧？」黎玲察覺她沒動，回頭看向她。

「啊，抱歉，剛才想事情出了神。」

寧寧猛地回神，歉意地笑笑。

黎玲注意力果然轉移了，一臉好奇：「什麼事啊？不過寧寧你真的好厲害！你刷的一下就出現在宋幼瑜身後，我都沒看到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就是武術對不對？還有還有，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啊？明明我都沒看到傷痕，怎麼宋幼瑜卻渾身大汗，一副遭受了滿清十大酷刑的樣子……」

寧寧無奈地笑著，她知道黎玲未必是真的想刨根問底，只是藉由這些問題發泄一下話癆精神罷了，反正有些事情她即便不說，黎玲也會自動腦補出「合理」的答案。

這可真是最合格的迷妹了。

不過等她們回到顧公館，剛剛在人家家裡頭大發神威的寧寧推開門，一轉頭就撞進某人目光沉沉的視線里，她心裡咯噔一聲，嘴角的笑意也僵硬了。

黎禹看見自己妹妹平安歸來，眼前一亮，不過……

他怯怯地瞅了眼顧廷笙，默默把一頭霧水的妹妹往自己這邊拉一點，好遠離顧廷笙這個差點把自己老底都掏乾淨的周扒皮。

寧寧眼神飄忽了一陣，差點沒忍住和黎家兄妹縮到一起。

這可真是……玩得太high了，都忘記家裡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了，怎麼辦？她現在退出去關門當自己沒回來過行不行？

「咳，這麼晚了，你還沒誰啊？」寧寧尬笑，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肯定已經從黎禹哪裡問出不少話了，這種情況下她說什麼都是錯。

「托夫人的人，我如今身體已經好多了，晚上稍微熬一會兒也不會有事。」顧廷笙好整以暇地翹起唇角，然而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只讓人覺得一切都被他給看穿了，「倒是夫人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這麼快就把人安全救回來了，唔……看樣子似乎收穫頗豐？」

這都能看出來？

寧寧悚然一驚。

她確實……嗯，拿走宋幼瑜的系統，才不是她口中說的放她一馬呢。只是這一來，她確實對這個系統有點興趣，二來也是宋幼瑜說的那些話讓她改了主意，如果這世上還存在另一個人魂，說不準還能用宋幼瑜調出一條大魚來。

若不是因為這樣，她早就把人魂給收了，才不會在這當口給自己找麻煩呢。

顧廷笙看著她神遊天外的表情，在心裡無奈地嘆息一聲。

「你瞞著我的那些事姑且不提，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如今的狀況——很不利。先是於靜海后是宋幼瑜，你不覺得這一天之內太過鋒芒畢露了嗎？我不希望你仗著高於常人的能力就不把其他人當一回事，一個不小心，你會吃大虧的。」

螞蟻還能咬死象呢，更何況她不過也是血肉之軀。

想起前世於家衝天而起的大火，顧廷笙眼底倏爾閃過一抹血色，「本來我在聽說有棺材鋪的時候就感覺不太好，你如果只是一個人倒也罷了，哪怕是身手過於厲害，在大多數人眼裡那最多只是一名武者，或者是刺客。不過冷兵器卻與旁的不同，在這樣一個時代里，掌握了一名出色的匠師，意味著將有源源不斷的兵器，你會成為所有勢力爭相追逐的焦點……」

「確實，我的刀劍由特殊技藝打造，堅固、耐用、鋒利程度不下於古代神兵利器。即便是落入旁人手中，我也有自信不會被旁人學了去。即便是能看出來我打造的手法，想要做到一模一樣的也是難如登天。」寧寧聳了聳肩，除非那人和她一樣，是用靈力加持與兵器之上的。

說著，她就有些得意：「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有我這樣的資質的，嘿嘿嘿！」

「……你還笑。」顧廷笙無語地瞪著她，見她不以為意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還是咽下了自己的後半句話。

他是在擔心她啊。

顧廷笙皺眉，寧寧不知道內情，他更清楚一些。

在不少人眼裡，「刀劍」只是一種被時代淘汰的冷兵器而已，雖然說同樣是兵器，但是在世人眼中，真正的刀劍顯然是比不上槍炮的威力的。比如說一開始的自己，他在沒見到羅漢取回來的匕首前，也沒怎麼將棺材鋪的刀劍當一回事。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無論是匕首、長劍還是別的什麼利器，總的來說和菜刀沒什麼兩樣，都一樣是能見血的東西，有些冷兵器可能還沒有菜刀好使。

他們不知道的是，普通的刀劍可能會被更堅硬的東西折斷，但寧寧的兵器，是真正能做到摧金斷玉的神兵。

對方有槍炮，自己這邊同樣能有，但子彈總有用盡時，到那時候，一把神兵，那就是決定勝利的關鍵。

於靜海的一貫作風，顧廷笙是有所耳聞的。

那人背後沒有什麼家族支撐，能爬到與柯家的柯成澤相提並論的地位，此人的心性手腕絕對不簡單。

偏偏他身後還有一個目的不明的宋幼瑜。

顧廷笙皺起眉，他對這兩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不過這次，有了足夠的準備，他絕對要讓於靜海嘗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