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0】山裡古寺
小黑狗望著王虎,臉上隨之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雖然眼前的這個保鏢,比他要強壯得多,但硬要是比力量,一個凡人無論如何也比不過他。
所以,小黑狗的胳膊只要輕輕一抖,當即把對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震開了。王虎連退了數步之遠,才堪堪停下。他一臉吃驚的望著這位黑衣青年。
心頭一驚,這傢伙,看上去文文弱弱,怎麼會擁有這麼大的力量?
「我說了,我不是壞人。如果我要幹什麼壞事?你可擋不住我。」小黑狗道。
王虎臉色一變,要是在沒動手之前,他或許會覺得對方是在大放厥詞,然而,讓他感受到對方強橫的力量之後,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傢伙並非等閑之輩。
「先生,你偷偷摸摸跟著一個小女孩,到底意欲何為?」王虎說話客氣了不少,不過仍然保持著警惕,而且警惕性更強了,見識到對方的厲害,讓他覺得,這個事遠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
「沒什麼,只是老朋友罷了。我比你更在乎她。」小黑狗低聲的說道,沒有表情,可是語氣卻顯得格外的認真。
王虎頓了頓,覺得對方像是在說假話,還他媽老朋友,他保護王萌萌,已經有好多年的時間了,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的。他好像就是憑空出現一般,如果說彼此之間認識,那也是在他沒有出現之前,那個時候,王萌萌才多大?幾歲而已!
別說是交朋友了,看人都夠嗆。
小黑狗見對方好像不信,無奈搖頭,對方的職責是保護王萌萌,他總不可能將對方擊暈吧?職責所在,怪不得別人。
而且,他此時的身份,的確很尷尬。
「我就躲在遠處看著她就行了,不會打擾她的。」小黑狗道,轉頭望向前方的巷口,隨後將手插在褲兜里,轉身離開。
王虎見了,愣了愣。作為一位特種兵,警覺就是他的本能。這個人很可疑,而且也很危險,雖然他說的話很和善,但是,壞人從來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如果再等到他做壞事時,往往已經晚了。
還好,王虎在下車之前,便用車上的儀器拍下了對方的相貌。他手裡權力挺大,可以通過自身個人電腦,直接進入公安的人口普查系統。
隨後,他將拍到的相片剪輯好,然後放到了系統里,進行甄別。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奇怪了,為什麼沒有找到這個人的信息?王虎大吃一驚。面部甄別,從而識出相片者的身份信息。已經不算什麼厲害的技術,運用在刑偵方面多年,但凡是嫌疑人,曾有過案例,只要露臉,就能查找到。
而這個人,彷彿真的沒有出現過一樣,根本就說查不到他任何資料,而且在資料庫里也找不到一張可以與他匹配的臉。
王虎放下了手裡的滑鼠,緩緩抬起頭,眼睛微微一眯,他愈發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青年,大有問題。
王虎深知對方的實力,自己一個人恐怕難以控住局面,即便人家沒有出手,可是出於直覺,感受得到對方很是強大!要是等這個人再出現,另有所圖,那就糟了,所以,必須提前做好圖謀。
此時,一個人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的車後座,他剛一抬頭,一把武士刀便橫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誰?」王虎大驚失色,通過車內的後視鏡,偷看到了後座上坐著的人影,那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一個外國女人,金髮碧眼,不過,她的目光卻猶如毒蛇般陰冷。
這個女人是怎麼上車的?他明明鎖上了各個車門,難道是憑空出現!
「你可以死了。」女人說到,話音一落,刀子沒有絲毫遲鈍,輕輕一劃,隨後整個車內鮮血直噴。
片刻之後,車子發動了,隨即朝著某個方向開去。
小黑狗甩開了王虎,心想,這傢伙還真放心得下?過了這麼久,還沒有跟上來,身為貼身保鏢,這可是大大的失職。
王萌萌學校組織了戶外活動,專車護送,到了一座人跡罕至的山上。
而小黑狗自然是遠遠的跟著來了,在無人發現的地方,靜靜的呆著。
初中的小孩,年紀尚小,玩心很重,大家的老師一說,自由活動便一鬨而散。四處玩耍去了,這個是個山區公園,設施齊備,安全什麼的沒得說,範圍有點大。
而王萌萌一個人坐在一個地方,她的朋友過來要請她一起去玩,卻被她搖頭謝絕。
見狀,小黑狗愣了一下,在他印象當中,王萌萌,可是一個很愛玩的女孩子。如今,怎麼變得這麼安靜了?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如此多愁善感,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能是以前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心裡產生了變化。
在王萌萌同學當中,有個女孩子,帶著她家的寵物狗過來了。是一條小金毛,同學覺得十分可愛,拿著吃食圍著戲耍。
王萌萌在聽到動靜后,抬起頭看了一眼,目光微微一動,臉上有一絲變化。卻就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神色瞬變。
小黑狗正在思索之際,一抬頭,原本在視野當中的王萌萌,突然不見了。
他當即站起身來,臉色一變。卻發現王萌萌正鼓著腮幫子,望著自己,一副十分惱怒的樣子。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著我?」
「額……」見狀,小黑哥頓時愣住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丫頭居然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可能剛才想事情太入神了,沒有發覺她靠近。
「你跟著我要好長一段時間了,你到底想幹什麼?」王萌萌瞪著小黑狗,質問道。像她這樣漂亮的小姑娘,裝成凶神惡煞的樣子,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可愛
小黑狗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怎麼說我跟著你呢?」
王萌萌輕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清楚,我早就注意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想對我幹什麼壞事?」
喲,這丫頭的警惕心還挺重,別看這副身體尚小,但她心智卻極為成熟。這可能就是她合群的原因,因為她覺得她的那些同學太幼稚了,沒意思。
「你自己覺得呢?」小黑狗反問。
王萌萌揚起頭,哼道:「看你賊眉鼠眼的樣子,鬼鬼祟祟,准不是什麼好人!只要心裡有什麼壞主意,我勸你趕緊打消,我可是你碰不了的人。」
「噢?」小黑狗聞言,笑了,小辣椒的氣質倒是一點沒改,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你笑什麼,你以為我是在說假話?」王萌萌怒道。
「沒有沒有,你別想偏了。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小黑狗道。
「你趕緊走開,別再跟著我了,不然,有得你好果子吃。」王萌萌威脅道。而小黑狗自然是不會把這個丫頭的話,放在心上。
王萌萌警告了一句,轉身走了,在走時,還時不時回頭看上幾眼,唯恐小黑狗又尾隨了過來。
小黑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臉上露著淡淡的笑容,緩緩走了過去。
王萌萌見狀,不遠處喝道:「你這個人怎麼不聽勸告?」
「這地方是你家嗎?我想在這兒玩,你管得著么?」小黑狗說道。
王萌萌嬌嗔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往山上走。
走著走著,這才發現山上有一座廟,而且還是一座古廟,並不是當地開發旅遊造出來的景點。這下,倒是引起了小黑狗的注意。在這種年頭,廟很是少見。
廟,在山頭上,山路崎嶇,即便有階梯,也很難爬。所以越往上走人越少。
「我說你別走的太遠了,到時候,你怎麼跟你班級匯合?」小黑狗不會吹灰之力,就跟上了王萌萌,這小姑娘見狀,可謂是氣急敗壞,怒火中燒。心想,這傢伙真是一塊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我的事,要你管嗎?」王萌萌不領情,還擺出臉色給小黑狗看,而它,對此是熟視無睹。這丫頭,什麼心性,它在多年前便已經領教過了。那個時候,它只是一條狗,既說不了話,也不能反抗,倒不是反抗不了,而是她怎麼能跟一個丫頭,一般計較?
王萌萌打了一個電話給王虎,本想讓這個厲害的特種兵叔叔,把眼前這個煩人的蒼蠅趕走,可是電話,卻是處於一種無人接聽的狀態。
「你把我當成空氣即可,眼不見心凈。」小黑狗道。本來他是不想粘著王萌萌,只是沒有看見那個保鏢過來,擔心對方的安危,現在又被這丫頭髮現,乾脆也不隱藏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你這麼大活人,擺在我面前,我眼瞎才看不見呢!」王萌萌說道。她驀然覺得,眼前這傢伙有點熟悉,莫名其妙讓其惱火,而這種惱火的原因,卻不知從何而起。
咚——
正在此時,古寺傳來了鐘聲。王萌萌隨之抬起了頭,望了過去。
「寺里,能不能求籤?」王萌萌凝望,有些失神了,來了一句。
「應該可以,咦!你年紀輕輕,難道還有什麼心愿不成?」小黑狗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王萌萌的身上。
王萌萌沒有多說什麼,徑直朝著山寺的方向走去,腳上的速度快了不少。
一會兒功夫,她便到了寺里,在寺外有一個小和尚,正在掃著落葉。
他見到有兩個外頭的人上山,雙手合一,低頭問道:「施主,你們是來上香的嗎?」
王萌萌輕嗯了一聲:「是的。」
「那你們裡面請吧。」小和尚很客氣,令著兩人進了寺廟。
寺並不大,也沒有多少人,抬頭看這冷清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香客造訪。
隨後,出來了一個老和尚,他應該就是這個字你的主持了,他望見了兩人,目光在小黑狗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微微一凝。而小黑狗朋友察覺到了對方的眼神,老和尚只是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
「兩位施主,你們可以來寺里,為了還願還是為了拜佛?」老和尚道。
「大師,我能夠幫我找個人嗎?」王萌萌開口問道。
老和尚聞言,回道:「阿彌陀佛,世間安排自有定數,姑娘,你若是想要找人,時候到了,他便會出現在你面前。」
「我想求個簽。」王萌萌直明自己的來意。
小黑狗在她身邊呆著,眉頭一動,心想,這丫頭要找人,找誰呢?
老和尚轉身:「那施主,你隨我來吧。」
王萌萌跟在老和尚身後,走進了寺廟裡,寺里侍奉著一尊古佛。佛身不是由銅打造,而是石頭。布滿了歲月滄桑。
王萌萌進去之後,便跪下叩拜。而小黑狗也一併進來了。他對這丫頭心裡的事,多少有些好奇。
「這位施主,你也有事相求嗎?」老和尚看向小黑狗道。
小黑狗搖了搖頭,他心裡微微一動,這老和尚看上去跟普通人無異,卻有一種令人琢磨不透的感覺,彷彿是看一個一口波瀾不驚的古井。
王萌萌跪在蒲團上,誠心求鑒。老和尚在一邊立著,出家人的職責,除了吃齋念佛,便是普度世人。
王萌萌十幾歲,正是少年不知愁的年紀,而她身上卻總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憂鬱。小黑狗感受得到。
小黑狗從來不信此道,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修真者,站在這種高度上,往往可以看穿一些東西,所謂的信仰,只是凡人面對困境時的自欺欺人罷了,對於他來說,沒有意義。
佛?
先不說這東西,是否存在,即便存在,天下蒼生,不計其數,渡得過來嗎?
王萌萌求得是姻緣簽,這下,倒是讓小黑狗大跌眼鏡,心想,一個乳臭味乾的黃毛丫頭也如此鄭重其事的求自己的姻緣?有一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
當然,王萌萌心態遠比同齡更成熟,沒準年齡尚小,可是她的內心卻長大成人!
老和尚拿來了王萌萌求好的簽,來到了一張古台前,打開了解簽簿。王萌萌亦步亦趨的跟著過來。
這時,她望見古台上,畫著一幅畫,畫有一些年代了,這是一幅故事畫。
什麼是故事畫?
就是通過繪畫的方式,將一個故事完整記載下來,從來由此流傳。
無論是古今中外,但凡是有文明存在的地方,像這種藝術形式的演繹。其中最為知名的便是華夏洞窟的壁畫。
王萌萌的目光頓時便被吸引了,望了一圈之後,有點看不懂,畫里有一個和尚和一個少女,應該是一個愛情故事吧。
古台很大,大約有五米長,上面放著一些佛卷,石畫的痕迹在經過歲月的洗滌之後,有些地方變得模糊不清了。
「方丈,你能跟我說一下畫里的故事嗎?」
老和尚愣了一下,神情一動,隨即,便點了點頭:「姑娘,你是在等一個人嗎?而且那還是你的心上人。」
「你怎麼知道?」王萌萌問道。
方丈開口說道:「這畫里的故事,其中有一位少女,跟你一樣,她也在苦苦等待著一個人。」
「噢?」王萌萌眼睛里閃爍著光芒,凝神傾聽了起來。而小黑狗同樣也將注意力放到了這兒,他主要是聽到了那老和尚,說出王萌萌是在等自己的心上人,而她本人並沒有否認,反而坦蕩的承認。
這丫頭有喜歡的人?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此時,方丈娓娓道來。
……
他,是天才僧人,十六歲那年便知佛法,四處講經佈道,渡濟世人。
他曾經在我佛面前發下宏願,勢必要度盡天下人,一心向佛,不動凡心,若是有半點貪戀紅塵之心,必將赤身慘死,永墮阿鼻地獄,生生世世,永不翻身……
那一年,他年僅二十,他外出雲遊講經,歸來之時,遇見一落魄女子昏迷山腳,衣衫襤褸,身上還有多處傷痕,瘦弱之極,甚是可憐。
他身邊弟子皺眉苦勸:「師傅,出家人不好惹是非,此女子如此狼狽,身上還有傷痕……再說了,咱們寺內何時住過女香客?我看還是別管這些事了。」
他不語,就只是輕皺雙眉,雙手合十,弟子見狀,再三勸道:「師傅,我知道你慈悲為懷,要渡濟世人,可這女子一身傷痕,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現在又恰逢亂世,你帶她上山,只怕後患無窮啊。」
他還是不說話,就只是眼神複雜的看著女子,徒弟見狀,只好妥協,「師傅,我還是去報官吧,你在此稍事等候。」
他搖了搖頭,「罷了,你也看到了,這女子來歷不明,如果去了衙門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你去山下請一位婆婆來幫著伺候幾天,我先帶她上山。」
說罷,他不顧弟子反對,親自背上女子趕往寺廟。
待徒弟歸來,請來的婆婆為女子梳洗打扮,換上寺內僧服,又灌下些許湯藥,女子這才悠悠醒轉。
由此得知,此女子年僅十六,父母早年雙亡,自幼便就跟著叔叔嬸嬸過活,只是那叔叔嬸嬸卻是對人面獸心的夫妻,對此女子每日打罵不說,現在更想將她嫁了出去,換些錢花。
女子無奈,只好逃離村莊,來在此處。卻不想,酷暑難耐,再加上腹中無食,體力不支,最終昏迷此處。
女子生得眉清目秀,甚是好看,說著說著更是忍不住啼哭起來,梨花帶雨之中早就把寺內的小和尚們看的魂飛九霄,紛紛嚷著要讓女子留在此處,哪怕每日給他們洗衣做飯也行。
主持拗不過,只好先讓女子留在寺內一個月,給她些時間,讓她去山下找點事做。
只是從他把她背上山以後,寺內就有人傳聞,說他凡心已動,不然不會做出這種唐突之事……
而他從不辯解,每日里就只是坐在禪房閉關修行,漸漸地,眾人都已經將此事淡化,沒有人再提起時,他卻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決定。
他從不收徒,直到次月,他突然出關,並且破例將女子收為弟子,帶髮修行。
從此,她就住在山上。
而他,從那以後,靜修就開始變得不再清凈。
「師傅,你快看,我會綉袈裟了,你快穿上試一試。」女子興奮的說道。
而他,卻只是雙手合十,清念佛號:「阿彌陀佛。」
「師傅,我拿大扇子去給你跳舞。」
「阿彌陀佛。」
「師傅,我回寺廟的路比我去綉坊的路還要熟悉。」
「阿彌陀佛。」
「師傅……」
「阿彌陀佛……」
……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日都是如此,她就只是想博得師傅一笑,而他,每一次卻都只是輕念一聲佛號。
直到有一天,
「師傅,我要下山。」
「嗯,去吧。」
她緊張的搓了搓衣角,問道:「師傅,你難道就不問問我為什麼下山嗎?我們師徒二人相處七年了。」
他在坐禪,不睜雙眼,就只是淡淡道:「我佛廣開方便之門,想來就來,想去就去,只要佛在心中就好,阿彌陀佛,去吧。」
……
她含淚下山。
次月,
大雪封山,一位老翁上山,送來一封書信,上面寫道:「師傅,我七日後大婚,您是鐵心佛,可否動心了?」
七日後,正是今夜。
他看罷,就只聽「啪嗒」一聲,整串佛珠散落。
口中喃喃道:「呵呵,說什麼心中有佛就好……」
……
之後的事情就沒人知道,不過有人傳聞,那天夜裡,有一和尚發了瘋似的從山上跑了下來,不過卻是凍死山中,可奇怪的是,那和尚臨死之前卻是脫光了衣服…………
而那女子……
也不知為何,新婚之夜,身穿袈裟,懸樑自盡……
而傳聞,那女子臨死之前手書於桌前:「七日你不來,我心死,生無可戀,只願死後常伴青燈古佛,等你歸來……」
聽完這個故事,王萌萌眼睛里,不知何時流出了眼淚。雖說只是個故事,不知真假,但她卻沉浸其中,深刻的感受到了男女主角之間無聲勝有聲的愛情。
只是命運捉弄,給了彼此之間一個尷尬的身份,讓他們即便心裡有著對方,卻是無法相愛。
世間最大的悲傷,莫過於愛而不得!王萌萌腦海里突然想起了某個身影,抿起了唇。
「給你。」一隻手伸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張紙巾,王萌萌轉頭一看,正是那個讓她很討厭的傢伙。
「擦下眼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