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火災的背後
女人有的時候就是心軟,經不得勸,明明是很著急的她,經阿燦這麼一說,她寬心多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極度矛盾中,別人輕描淡寫的幾句,彷彿一股清風,吹走了心裡的雲霧,心情就會一下子輕鬆起來。
不一會兒,胡小陽就風風火火地上來了。
林茹一邊脫著身上的白大褂,一邊說:「遇到什麼高興事了,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還要請我吃飯?」
胡小陽說:「主要是你最近的心情不愉快,想陪陪你,誰讓我是妹呀。」
林茹說:「瞎說什麼,誰的心情不愉快?」
胡小陽瞪大了眼看著她說:「姐啊,我真佩服你大人大量。」
林茹嫣然一笑說:「什麼大人大量?好了,下樓吧。」
胡小陽說:「姐夫呢,他回來了?」
林茹說:「早就回來了,省上來了人,他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
上了車,胡小陽才說:「姐,你可千萬不能放鬆革命的警惕性,被他的假象迷惑了,你不盯緊點,到時候被別人搶走了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林茹不由得笑了笑,說:「累不累呀?年輕的時候都沒有人搶他,現在成了一個半老頭了,誰還會搶他?」
胡小陽說:「年輕時候當然沒有人搶他,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現在卻不一樣了,像他這樣的男人正是男人中的精品,飛機中的戰鬥機,女孩們的搶手貨。你想想看,要是哪個女孩搶到了他,要少走多少曲折的人生道路?這可是我的人生經驗之談,當年,阿燦不是別人的老公嗎?不是最終讓我搶來了嗎?」
林茹苦笑了一下說:「一點都不知道害羞,也虧你才能說出口。」
胡小陽說:「那有啥?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嘛。人類生存的法則說到底,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我能把別人的老公搶了來說明我有本事。人生最大的成功是什麼?就是把別人口袋的鈔票變成自己的。」
林茹的心不由得顫了一下,劃過了一道不祥的陰影,雖然小陽的話說得狠了點,但是,也不無道理。
林茹自從那天晚上讓蘇易元交了公糧后,甚至懷疑胡小陽是不是向她謊報了軍情?或者說,胡小陽是不是認清了那個走進怡情花園小區的男人是蘇易元?因為她從蘇易元的戰鬥力上判斷出來,他根本不像頭天晚剛從戰場下來的樣子。有了這樣的判斷後,心裡的積怨便也漸漸消減了,心氣也平順了許多,便在想,有些事兒,不能太認真了,好比夫妻關係也是如此,太認真了,搞得誰都累,說不準哪根弦兒崩得太緊了,就會斷裂。然而,人往往總是這樣,同一件事兒,晚上想的和白天想的不一樣,昨天想的和今天想的又不一樣,一切皆由人的心情而定,心大,問題就變得小了,心小了,問題就變大了。
此刻,當她聽了胡小陽的這番話后,心情不由得又發生了波瀾,剛剛消散了的氣又一次在心裡泛了起來,就對胡小陽說:「我讓你查清那個狐狸精是誰,在哪裡上班?你查清楚了沒有?」
胡小陽說:「姐,我又不是福爾摩斯,查這樣的事,也得容我慢慢調查。再說了,你又不允許動用別的手段,我總不能老跟在姐夫的屁股後面去盯梢吧?如果被人發現了,還以為我們姐夫小姨子搞到一起了。」
林茹說:「話一到了你的嘴裡什麼事兒都沒個正形了。對了,我剛才給阿燦打過電話了,他說他馬上就到市區了,完了你給他打個電話,乾脆讓他直接到餐館來算了,省得再去找他。」
胡小陽說:「我們早就通過電話了,說好了讓他直接來餐館。姐,你找他是什麼事?搞得神道道的,莫不是又給我家阿燦攬到了什麼大工程?」
林茹說:「美得你,你大概做夢都想著大工程,就不怕把你家的阿燦累垮?」胡小陽嘿嘿笑著說:「做工程的,不怕活兒多,就怕沒活兒,錢兒再多,也不會咬人的。」
林茹說:「那也說不準。你沒有聽說過?古時一個有錢人,錢太多了,花不完,每天愁著怎麼才能花完,最後愁死了。」
胡小陽哈哈笑著說:「那肯定是沒有錢的人妒嫉有錢的人,編排有錢人。這世上有餓死的沒錢人,沒有愁得花不完錢的有錢人。」正說著,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說:「我們快到望春舫了,你已經到了?好的,碧雲天,記住了。」
林茹說:「是阿燦嗎?」
胡小陽說:「他已經到了。」
從情人路上下去,穿過200米的海心橋,就到了野狐島了。野狐島是一座獨立的島嶼,四面環海,風光旖旎,望春舫就坐落在野狐島邊的海面上,彷彿一座遠航的客船停泊在那裡。只有走到近處,才能看清楚望春舫完全一派仿古建築,雕樑畫棟,飛檐斗拱,富麗堂皇。門口穿著大紅旗袍的迎賓小姐款款而立,見到林茹和胡小陽后頷首帶笑,招呼過後,問清了她們訂好的房間,便帶著她倆向樓上走去。望春舫共四層,每層都有餐廳,間間臨海,宛若瓊閣。這樣的地方,只有公款消費的官員和有錢的老闆們才能進得起,一般的人只能望樓卻步。
林茹和胡小陽進了餐廳,見阿燦正站在窗前憑欄遠眺,那樣子還真像個成功人士。胡小陽叫了一聲「哈羅,老公回來了?」
阿燦一回頭,高興地說:「回來了。」然後對林茹說:「姐,姐夫呢?我不是讓小陽代我請姐夫嗎?」
林茹說:「他最近事兒比較多,晚上又有應酬,來不了了。你還請什麼人?」
阿燦說:「沒有請什麼人,只有你和姐夫。姐夫要是來不了就我們三人。」林茹說:「我還以為你請了外人,就我們自家人,何必到這麼豪華的地方來?」
阿燦說:「沒關係了,我們自家人更應該享受了。」
胡小陽說:「姐,阿燦說得沒有錯,掙錢為的是什麼?不就是享受,不享受搞得那麼辛苦幹什麼?」
林茹說:「好好好,享受,享受!今天就好好宰阿燦一頓。」
阿燦說:「只要姐肯賞光,天天讓你宰我都高興。」
胡小陽一邊點著菜,一邊說:「沒想到我家的阿燦越來越會說話了。姐,你想吃什麼?」
林茹說:「隨便點兩個吧。你家的阿燦本來就會說話,你才發現?他要不會說話,怎麼能把你這個大美人勾引到手?」
胡小陽說:「是他勾引我,還是我勾引他都很難說。」
林茹看了一眼點菜的胡小陽,又看了一眼瞅著菜譜的阿燦。阿燦個子不高,有點微微禿頂,四方臉,深眼睛,蒜頭鼻,厚嘴唇。最初她覺得阿燦比小陽大十多歲,人又長得一般般,更重要的是他還是有婦之夫,覺得阿燦哪點都配不著小陽,現在他們走到一起了,便覺得沒有什麼配不上的。
菜點完了,胡小陽才對林茹說:「姐,你不是找阿燦有事嗎?需不需要我迴避一下?」
林茹說:「迴避什麼?我和阿燦的事兒能瞞過你?」
胡小陽就咧開嘴故意傻笑了一下說:「那就請你做指示吧!」
阿燦高興地說:「姐,是不是又給我攬了一項大工程?」
林茹說:「財迷!你就想著大工程,你不是在深圳搞著一個大工程嗎,還想大工程?美的你!」
胡小陽說:「那是什麼事?你快說吧!快急死我了。」
林茹說:「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在我家陽台上看到的那場火災發生在哪裡?正好發生在群藝館天堂鳥歌舞廳。」
胡小陽眨巴著眼睛說:「知道。報紙上報道過,我看了,好像燒死了兩個人,燒傷了十多人,好慘喲。怎麼,這與我們家阿燦有什麼關係?」
林茹說:「要說沒關係,也可以說沒有關係,我們又沒有到那裡去消費,又不是我們放的火。要說有關係,與阿燦,與我都有關係。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當時的工程要求歌舞廳一律用防火材料裝潢,現在被火燒得一塌糊塗,如果上面查下來,怎麼解釋得通?聽你姐夫說,省上市上對這次火災事故非常重視,還特意成立了什麼事故調查領導小組,我就怕到時候不好解釋。」
阿燦一聽,哈哈大笑說:「姐呀,我還以為什麼事,原來是這事?上面要追查,肯定是追查火災的起因,絕對不會追查到裝潢上來。再說了,他們要查裝潢我也能經得起他們查。我用的就是防火材料裝潢的,防火材料也是有承受度的,小火可以防,能燒死人的大火怎麼防?不要說是防火材料了,就是放成鋼板也會燒化。姐呀,你真是杞人憂天,本來一點事兒都沒有,你總是自己給自己找過不去。你放心,要是真有人查到我這裡來,我給他們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