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扯淡

第七十九章 扯淡

……

老闆娘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笑——這丫頭不會真是個傻子吧?

謝烯然也扶額,說:「人家問的物,不是人。」

陳知梔哪兒管得了那麼多,最近她的臉上長了許多痘痘,總是習慣性地抬手抓臉:「這上面寫的物,也沒說是事物還是人物啊!我呢也的確不畏懼天地呀……」

老闆娘真想說她扯!太能扯了!

不過陳知梔倒覺得自己講得挺好,說完還不忘看一眼那牡丹花燈,覺得那花燈定是她的無疑了。

老闆娘略顯尷尬地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汗,說:「姑娘,您就別為難我了。這答案可不是人物啊……」

陳知梔不服氣了,一聽就雙手拍在桌上沖她道:「你也別為難我啊,我難道能夠想出一個答案,而且有根有據的……」

謝烯然生怕陳知梔和老闆娘吵起來,這丫頭最容易與別人起爭執,她要是不講道理起來,那謝芳華也拿她沒辦法。

於是謝烯然拉住了陳知梔,偷偷給老闆娘遞了一兩銀子,禮貌笑道:「老闆娘通融一下,這丫頭就是這麼個倔脾氣……」

老闆娘摸到了銀子,自然是眼前一亮,她自然也不願意與別人起爭執,尤其是這女孩兒看上去家庭條件不錯,於是她接過銀子就眉開笑了:「公子客氣了,既然姑娘這麼喜歡這燈籠,那就拿回去吧!」

陳知梔哪兒是很喜歡這花燈啊,她第一眼的確是看上了,不過說不是很喜歡很喜歡,就是這丫頭不服輸,總是想著要爭贏要爭贏。

老闆娘既然退讓一步,那陳知梔也不好意思了,於是癟了癟嘴,道了謝,提走牡丹花燈就離開了。

謝烯然陪著陳知梔提著花燈走了一會兒,竟遇上了喻武。

喻武穿了一身暗紫色的袍子,批了黑色的斗篷,在兩邊燈籠的光照下,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

「謝小少爺,陳二小姐?能在此地碰上二位,是我的榮幸。」喻武攏了攏斗篷,笑著走近謝陳二人。

陳知梔不明白為什麼喻武見到他們要說榮幸,她只覺得這個人挺有禮貌的,於是就沖他笑了笑,打了聲招呼。

謝烯然也拱手:「喻公子。」

喻武臉上的疤痕總是很顯眼,他就算笑了,那疤痕也會給他溫文儒雅的臉增添幾分肅殺感,所以喻武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怪多了,總之陳知梔就是這麼認為的。

「謝小少爺和陳二小姐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嗎?」喻武問。

「準備回去了。喻公子呢?」謝烯然客氣道。

喻武說他才出來,不過外頭太冷,準備逛兩圈就回去了,他還說,二月三是喻貴妃的生辰,問謝陳二人是否準備好了。

他二人還沒怎麼想過這個問題呢。

喻貴妃生辰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不就是請人去皇宮參加宴會嗎?

陳知梔一直都在說要離開京城,不過自從秋獵遇險獲救后,她突然不想走了。

為什麼?因為謝烯然在京城啊!

不過喻貴妃的宴會,別說謝烯然了,就連陳知梔都覺得必然有事情要發生。

謝烯然不明白的是喻武為什麼要告訴他們這件事,於是問喻武:「喻公子呢?準備去嗎?」

要知道喻貴妃可是喻家嫡女,而喻武是喻家現如今唯一可以繼承喻家家業的男丁,即使從前喻貴妃與喻武的關係再不好,喻尚書也不會讓他二人關係太僵。

喻武果然笑著微微點頭道:「自然是要去的,貴妃娘娘,畢竟是我的嫡姐。」

陳知梔拽了拽牡丹花燈,看向喻武,言:「喻公子,其實你人挺好的。」

她說這句話時,眼神還是挺認真的。

陳知梔不喜歡喻家,好吃懶做囂張跋扈的喻慶,自私自利心腸狠毒的喻貴妃,陰沉老練的喻尚書,陳知梔都不喜歡。

但是喻武不一樣。

喻武給陳知梔的感覺就是人很溫暖,說話很和氣,雖然他的臉上那道疤痕顯眼極了,看上去也有些猙獰,甚至影響了喻武的面貌,但是撇開這些不說,陳知梔就是覺得喻武這個人很不錯。

當然,他們也只見了幾面,陳知梔所想的也只是表層。

說完這句話,喻武還沒什麼表情態度呢,謝烯然就忍不住戳她,「我也很好的。」

「去……」陳知梔瞪他。

喻武看著她二人的小動作,輕輕一笑,「早就聽說謝小公子和陳二小姐關係不一般,我這越看吶,越覺得那些人說得對。」

陳知梔不好意思地笑了,謝烯然倒是很坦然地向喻武道謝。

誇他們嘛,自然是要道謝的。

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風挺大的,許多小點兒的燈籠都被吹飛了,陳知梔攏了攏衣裳,才發現她與謝烯然已經在這裡站了許久了。

注意到陳知梔的動作,謝烯然就對喻武拱了拱手,淡淡笑著說:「喻公子,這天色也不早了,我與知梔得先回去了。我們改日再敘。」

喻武也覺得有些涼了,於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二月三日嫡姐的生辰宴,二位一定要來。」

「一定,一定!」謝烯然爽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陳知梔剛才脫下的斗篷又給她蓋上,然後帶著她走了。

喻武看著陳、謝二人微微打鬧著遠去,嘴角微微上揚。

「其實我還想再玩一會兒的。」路上,陳知梔將燈籠給了謝烯然,整個人都被斗篷裹著。

「這天涼了。」

「你說,喻武明明就不喜歡喻貴妃,幹嘛要去參加她的生辰宴會?」陳知梔跨著大步跳著行路。

陳知梔是很聰明,就連謝芳華也覺得她很聰明。

可是京城不一樣,若想要在京城混的好,光是聰明是不夠的。

這話陳知梔本來還想直接問喻武的,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也怕喻武多想,於是就硬生生的憋住了。

她想,要是問謝烯然,也是一樣的吧?

謝烯然自然是知道的,他解釋道:「喻武這個人,我覺得不簡單。喻貴妃是喻武的嫡姐,他參加喻貴妃的生辰宴也的確合情合理,但是知梔你仔細想一想,喻武被喻貴妃和從前的喻慶整的那麼慘,哪兒這麼容易忘了舊恨?」

「喻貴妃的生辰宴,有事情會發生?」陳知梔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是謝烯然知道,陳知梔已經明白過來了。

「是啊,會有事情發生的。」謝烯然說。

聞言,陳知梔抬起的腳忽然懸在半空中,她腦子裡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不過步子沒站穩,她的腳落了地,回過神來的時候,剛才在想什麼也就忘了。

謝烯然將陳知梔送回陳府的時候,謝芳華已經回宮了,不過慕容瑾還沒回來,陳伯忠和張東偉也不在,偌大的陳府,竟只有謝氏和謝老丞相父女二人。

「外公,娘。」陳知梔一進屋子就覺得身上的寒氣散發開來,竟然感到更冷了,「爹和張叔叔呢?」

謝氏說:「出去辦事情了,你看看你倆,這麼晚了才回來。」

陳知梔脫下了斗篷,從謝氏桌子上拿了一個手爐抱著就坐在她身邊。這個手爐是銅金間色的,做成一個蓮花的模樣,拿來抱在懷裡也還暖和。

「哪兒晚了?」陳知梔坐下,「瑾哥不也還沒回來?」

陳知梔知道慕容瑾一定是送謝芳華去了,不過他為什麼還沒有回來,那她就不知道了。

謝烯然坐到謝老丞相身邊,看著謝氏伸手去敲了敲陳知梔的腦袋。

「明天早上不吃湯圓了吧?我這幾天都吃膩了。」陳知梔委屈巴巴地看著謝氏,又看看謝老丞相。

湯圓不必每天吃,但是謝氏和謝老丞相就是圖個吉利,非要天天早上吃湯圓,說是要把十五給吃過去,現在呢,上元節也算過去了,陳知梔就得跳出來提醒他二人一下。

謝老丞相一笑,「好。」

再晚一點,謝烯然就扶著謝老丞相去休息了,陳知梔還想玩會兒,但是一看謝氏那犀利的目光,抱著頭逃去洗漱睡覺了。

送走三人不久后,陳伯忠回來了。

陳伯忠烏髮高束,一身簡單的黑衣,衣服上連綉紋都沒有。

「回來了?」謝氏一看見他,眼底一直隱藏著的擔憂終於消了,她快速地走向陳伯忠,替他理了理衣裳,然後又走去給他遞了一個手爐,「沒事兒吧?」

陳伯忠搖了搖頭,「沒事。」

「東偉呢?」

「回去歇著了,我來跟你說一聲也準備休息了。」陳伯忠看著妻子擔憂的目光,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開始陳伯忠娶謝氏自然是存著利用的心態,不過時間一長,他發現妻子真的很好很好,溫柔細膩,而且能幹,更何況,妻子給他生了兩個乖巧聰穎的女兒,對他又有著無微不至的照顧,這讓陳伯忠也開始以真心待她。

妻子擔心,陳伯忠自然要安慰。

妻子不願意他冒險,可是陳伯忠卻必須要冒險,不為了什麼,就為了光耀陳家的門楣。

仕農工商,陳伯忠是個商人,但是他卻不願意被別人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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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策凰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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