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無名

番外二 無名

一、

江湖最熱鬧的中,有一家藥鋪,藥鋪的主人是一名女子。這女子醫術高超,相傳,各種疑難雜症,只要到了她的手裡,都可以輕而易舉地被治好,就連當今聖上,都請她治過病。

這天的病人格外多。

「哪裡不舒服?」白醉微微笑著,親切問道。

「我喉嚨痛……」病人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將癥狀具體告訴了白醉。

白醉給他開了方子讓他去拿葯。蘸了墨水后,準備繼續問病開方。

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坐了下來,帶著斗篷,看不清他的臉。

「哪裡有問題?」白醉抬頭問道,看著那穿黑衣的人,不由蹙了蹙眉。

黑衣人良久沒有回答她,白醉慍怒,「有病看病,沒病滾。別擋著別人看病。」

後面也有人不耐煩地催他道:「你幹什麼呢?沒聽見我家孩子一直在咳嗎?」

黑衣人總算是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有病。」他剛開口,白醉握著筆的手緊了緊,「哪裡有病?」

「這裡,痛。」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也緩緩地抬起了頭。

白醉看清了他的臉,手中的筆倏地落下,一滴墨水沁在紙上,暈染開來,「你……」她隱藏起滿臉的驚訝,低了頭,又去拾起那筆,故作鎮定,「你的心臟有問題?」

男子愣了愣,隨即自嘲地笑了,「是啊……」

「這病我治不了,你走吧。」白醉仍然低著頭,匆匆說道。

他急了,拍桌而起,「你不是神醫嗎?你不是號稱能治各種病嗎?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能治我?」

白醉沉默。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人家白姑娘就是看不慣你不救你,你又能怎麼樣?」百姓們不依了,見他如此,個個都來嘲諷。

「就是啊,死皮賴臉的,有意思嗎?」

男子深呼一口氣,狠狠地瞪了一眼白醉,甩袖大步離去。

第二日,白醉關了藥鋪,收拾好了一些東西,便去了城北。

城北有一座破廟,四下無人,她卻進了破廟。

「我聽人說,有個黑衣男子住在這破廟,就猜到是你了。」明明破廟內空無一人,白醉還是淡淡開口。

忽然起了一陣風,白醉的髮絲和地下的稻草飄起,緊接而來的是一把鐵劍。

那鐵劍已經生鏽。

「無名……」

隨著白醉的呼喚,鐵劍『哐』一聲墜地。

「別這麼叫我。現在的你,不配。」蘇無名在白醉的背後,冷眼冷語。

白醉沒有轉頭去看他,嘴角微微上揚,「無名,我是來給你治病的。」

「你不是治不好嗎?」蘇無名偏過頭,心中壓抑無處可訴。

白醉猛地轉身,認真地看著蘇無名,「我可以的。你告訴我你的經歷,你的故事,我可以幫你治好你的心病。無名,無名你只是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現在有了,你告訴我……」

她越說越激動,讓蘇無名不由為之一振,良久,他冷冷地盯著白醉黯淡的雙眸,「你治不好的。」

白醉深吸一口氣,也用冰冷的眼神回諷:「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來說,說說我知道的。」

二、

春風細雨,吹綠新葉,澆紅山茶。

白醉一個人懸在山腰採藥,山頂時不時落下小石塊,這讓白醉更為小心。

正準備下山時,她卻注意到山上不遠處,有一株她從未見過的紫紅草。眼珠子狡黠地轉了一圈,她微微一笑,便又向上攀去,決定將那紫紅色的草摘下,拿回去研究研究。

眼看就要摘到草藥,上面卻突然掉下一個人,白醉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那人牽連,兩人一道墜入山底。

「呼——」白醉聰明,在上山之前就在山底的幾棵樹上掛了藤蔓,掉下來也沒怎麼摔著,心中慶幸的同時,也蹙眉,「這什麼情況啊……」

再注意時,自己身下還壓著個昏迷的男子。

「這,我……」她連忙跳下來,第一個反應便是抬頭去看山腰,想想自己觸手可得的從未見過的草藥,白醉那叫一個鬱悶,「都是你……」她踹了踹那昏迷的男子,想要離開,卻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最後還是決定將他帶回自己家中。

白醉的家是一間竹屋,屋前的筒車轉著,隨處可見的是滿院子的藥材。

白醉將男子安頓好后,為他把了把脈,不由凝了凝眉:「什麼玩意兒,這病……」

是她從未見過的病。

不過也好,拿來研究研究,當作他害她沒得到那紫紅草的補償吧。

白醉心中如是想著,心情也好了不少。

忙了一下午,暮色迫近,白醉去廚房準備晚膳時,男子的手指動了動。

「累了一天了,真該好好誇我一下。」白醉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嘴巴中不停地塞食物。

正當白醉吃得正盡興,一聲「姑娘」將她從自我陶醉中拉回。

白醉放下東西,笑容僵了僵,站起轉身,映入眼中的,是那個青衣男子,「幹什麼?」

青衣男子環顧四周,又看著白醉,「姑娘,這裡是……」

「這裡是我家啊,」白醉漫不經心地說著,「你從山上摔下來,暈了,然後我救了你。」沒有把自己壓住對方的事兒說出,白醉也不感到心虛。

青衣男子若有所思,回憶著說道:「我妹妹得了一種怪病,大夫說要一種紫紅色的草才能救她,因此來尋藥材。哦對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蘇無名。」

「我又沒問你名字,」白醉小聲嘀咕,突然又注意到幾個字眼兒,好奇問道,「紫紅色的草?這天底下紫紅色的草多了去了,你怎麼找?」

其實提到紫紅色的草,白醉便不由想起了今日山腰見著的草。

蘇無名嘆了一口氣,「我對草藥一竅不通,但是妹妹身患重病,沒有那紫紅色的草藥她便活不了多久。所以,即使要將整個天下紫紅色的草藥都摘回去試試,我也願意。」

白醉打了個隔兒,撇撇嘴,「你對你妹妹真好。」

她就從來沒有遇到過對她好的人。

蘇無名淺笑,「姑娘會遇到的。對了,還不知姑娘芳名。」

「我姓白,單名一個醉。」

蘇無名點了點頭,看著這霸道的小姑娘,又笑了。

「你這人真愛笑,」白醉看著他笑,心中痒痒的,「喂,你什麼時候走,帶我去你家看看唄。」

其實她的目的,是蘇無名和他妹妹的病。

白醉,天道鬼醫,什麼病治不了?越是疑難雜症,她越愛。

蘇無名猶豫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明日吧。」畢竟,他也急著回去看妹妹,也免得父母擔心。

三、

說好的一起走,蘇無名等半天還是等不到白醉。

「我來了,我來了!」正當蘇無名準備離去時,白醉從不遠處蹦蹦跳跳地來了,頭髮有些亂,衣衫不太整齊,鞋上還沾了不少泥巴。

見她如此,蘇無名不由打趣道:「白姑娘,你這是去泥潭裡走了走?」

白醉輕哼一聲,說:「走啦!」

蘇無名的家很大,門口還有四個侍衛。

「大少爺,您總算是回來了,老爺夫人可是擔心急了……」有一人見到蘇無名,便朝他大步跑來,激動道,當他注意到白醉時,好奇地問:「少爺,這位姑娘是……」

蘇無名邊走邊介紹:「醫者白醉。」

白醉聽著他的介紹,心中暗暗腹誹。

他竟然知道自己會醫術,難怪這麼簡單就讓自己跟著來了。

也對,自家那麼大的藥味兒,再不知道她的身份,那也是個傻瓜了。

跟著蘇無名進了內院,白醉再一次感慨——有錢人!這家人的隨便一角都有自己不曾見過的玩意兒。

「我先去見見爹娘,你要一道嗎?」蘇無名笑著,「順道告訴我爹娘,你可以替我妹妹看病。」

「哼,早知道你不懷好意,我還來幹什麼……」白醉噘著嘴,「得了,我這個好人就隨你走一趟吧。」說著,她便繼續向前走著。

蘇無名無奈地聳了聳肩,「小白,這邊……」

小白?

白醉愣了愣,回過神來時,蘇無名已經在自己前面了。

她跟著無名來到一個房間,進去之後就能聞到一股書香味兒,想來,蘇家是習文居多。

蘇老爺和夫人見了兒子,自然是關心他的情況而忽略了白醉的存在。

直到蘇無名笑了一聲,將蘇家夫婦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白醉身上,「爹娘,這位是白醉姑娘。兒子尋葯受傷,是這位白醉姑娘救了我。兒子想她醫術必然了得,就帶她為妹妹看一看病。」

蘇家夫婦的目光頓時射向了白醉。

白醉被人這麼死死盯著,全身不舒服,「老爺夫人,我……」她現在是緊張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夫人打量著這個姑娘,接著走向前握住了白醉的雙手,「白姑娘,請你看看我家沁兒吧,沁兒,沁兒已經有幾個月沒有醒來了……」她說著,眼淚便流了出來,滴在了白醉的手上。

涼涼的。

白醉愣住。她自小被父母拋棄,若不是師傅將她救回並教她醫術,恐怕,她早就不在人世。可惜師傅去得早,後來的幾年裡,都是她一個人過的。

蘇老爺也走了過來,以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白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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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策凰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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