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四章[09.13]
皇后這邊可就怨氣翻騰了,當即在心裡罵起了魏紫吾小賤人。上回下藥居然都被她給躲過去。
皇帝看著兩個兒子的臉,先前沒見面還好,現下越看越氣,索性喝道:「你們四個,跟朕出來。」
這是要聆聽訓示了,剛剛才走進來的皇子們,便又面無表情地一串走出去。
太后見兒子孫子都走了,也懶得陪皇后貴妃聽旨,鳳駕回蕉雲殿。
魏貴妃便立即上前,問:「肖公公,旨意如何?」
肖梁道:「臣恭喜兩位娘娘。」隨即將與顧見緒、顧見毓有關的旨意傳遞一遍。
就魏貴妃而言,這簡直是喜從天降。她的兒子,竟是蕭令拂做正妃、周漓慧做側妃!這樣的結果,簡直讓她大喜過望。她險些在皇後面前笑出聲,極力控制著上翹的嘴角。
相較之下,皇后的臉色就難看了。雖然說的是正妃之位留給薛家女,但自從出了薛從悠的事,她便對母家的侄女不再那麼熱衷。幸而這側妃是靖國公府家的五姑娘,也算稍微寬慰。
不過,魏貴妃與皇后同時關心道:「肖公公,那太子妃是何人?」
肖梁笑了笑,又道了句恭喜貴妃,答:「是魏紫吾姑娘。」
「誰?誰是太子妃?」魏貴妃想著八成是溫蜜了,乍聽這名字反應不過來,又問一遍。
肖梁便笑眯眯重複一遍:「是貴妃的侄女,魏紫吾姑娘。」
魏貴妃神情僵滯,似被一盆涼水澆身,連兒子要娶蕭令拂的喜悅都一時忘記。
誰都知道太后最疼愛太子,太子的親事,太后是不允許任何人插手作梗的,那就是說,太子妃的人選即便不是太子主動提出,至少也經得太子同意。而以太子對魏家的不喜,卻娶回魏家的女兒做正妃,其中原因不言自明——無非就是想得到這個姑娘本身。就是說,太子很可能是瞧上魏紫吾的容色,貪戀到不惜為此娶魏家女,魏貴妃心中湧出一團難以道明的烈火,整個身體也在不可抑止地輕顫。
皇后亦是疑雲叢生,太子和魏紫吾是何時扯到一起的,皇上如此賜婚是個什麼意思?
肖梁知道兩位娘娘心思各異,便道:「臣便告退了,還得安排人去別處宣旨。」
今日天時已晚,貴女們都留在翠微宮,準備明日起早,乘著涼快歸京,聽到叫周漓慧、蔣衡接旨,便都來到了庭中看熱鬧。
周漓慧稍整髮鬢和衣裙,與蔣衡來到庭院中央。便聽那唱旨的宮人高聲將聖旨宣讀一遍。大家都聽得清楚,周漓慧和蔣衡分別是英王和歧王的側妃。
蔣衡已在謝恩接旨,周漓慧卻還愣著……如何是側妃,不會是她傳旨傳錯了吧?
周漓慧昨日鄙夷魏紫吾只能做側妃的神態語氣,在場貴女都還記得清楚。這下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向她。
周漓慧好歹還未蠢到質疑聖旨的地步,她用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謝完恩,便「激動」得陣陣低泣。這樣的人,難怪做不了正妃。周漓慧的做派,立即引得周圍發出低低的笑聲。
一名貴女順道向傳旨公公打聽了兩句,幾位皇子的正妃都是何人。
聽聞太子妃竟是魏紫吾,在場的姑娘都安靜了一瞬,接著便像炸開的鍋一般,七嘴八舌議論起來。不出意外,太子妃便是未來的皇后。記得魏紫吾在去歲冬天回京的時候,大家還覺得魏家失勢,她風光不如從前。誰曾想到才大半年,她的命運竟又青雲直上。
魏紫吾、蕭令拂、溫蜜自然已在蕉雲殿接了旨,同時有聖旨往三女家中去。
魏紫吾這時的心中是一種奇異的平靜,她站在廊下,看著湛藍無一絲彩雲的天空,有不真實的感覺。
溫蜜僅有瞬間的失落,之後便為太子高興,好歹沒叫蕭令拂糟蹋了她的太子哥哥。
蕭令拂接旨后一直低著頭,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向來為人妥帖的她居然沒有感謝傳旨太監,便沉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定下太子妃,自然就是要籌辦大婚。
太后早叫人合過了太子與魏紫吾的八字,接下來就是欽天監擇選吉日,內侍監與禮部共同商議,擬出籌辦和參與婚禮的官員、命婦、宮人的名單,每一個步驟都要精細,絕不能出一絲岔子。
太后急著抱曾孫,可不是急一兩日了,太子大婚的一切資物,各局早就備下。就是太子妃的人未定,不知道吉服尺寸,因此嫁衣需要新作。
太后直接將魏紫吾叫來正殿,親自看著針工局的人為魏紫吾量身材尺寸。
太后也不打算放魏紫吾回侯府,瞧瞧顧見緒和顧見毓為魏紫吾打架的這股勁兒,知道魏紫吾被定為了太子妃,定然是難以接受的。雖然各自都已定了親,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枉顧禮法,暗中做些什麼。還是放在身邊,更放心些。
等針工局的人走了,太后便與魏紫吾說話:「原本,你出嫁,你爹是該回京的。但現在突厥入侵,魏都護恐怕也分身乏術……」
宮人突然來稟魏貴妃到了,太后便叫宣貴妃進殿。
魏紫吾聽到姑母來了,心裡倒是有些不安。太后輕輕捏了捏魏紫吾的手,示意她不必憂心。
魏貴妃一進殿就看到坐在太後身旁的魏紫吾,她現下才知道,難怪了……難怪太后突然變得這般喜愛魏紫吾,原來是愛屋及烏。
便笑著上前向太後行禮,魏紫吾也起身叫了姑姑,態度卻因顧見緒今日的無禮有淡淡疏離。
魏貴妃便關切地太后詢問關於太子和魏紫吾的婚事,想要主動承攬。
太后道:「不必了。貴妃手中要管的宮務繁雜,只需準備老二的婚禮即可,太子的婚禮,你就不必管了。哀家已指了敏喜負責。」敏喜負責,其實就是太后要親自過問的意思。
魏貴妃掐掐手指,微笑是:「是,娘娘。」她原本是想借著如今掌管宮務,在太子的婚禮做些手腳。現在太后壓根不讓她插手,再想做什麼,就難了。
她又道:「娘娘,臣妾想與婼婼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