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朝會
早朝,亦謂之朝參,其作用,不在於辦理具體的事物,更多是為了進言和顯示天子的威嚴。
帝皇一般深處皇城,普通的官員是不能隨意覲見的,因此才沿伸出早朝,給百官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進言,當然能夠進言的,一般也只有四品以上的大員,因為只有到了這個級別,才能參與核心大事。
第二:天子久不見,則威儀失,所以早朝也是讓官員們隨時明白,頭頂的天何在。
項熾高坐其上,天子眼內,望著那一朵朵或金,或紅的雲彩之上,或是仙鶴,或是錦雞;或是孔雀,或是雲雁的大臣們,嘴角帶起了微笑,盛世到來,而文武璀璨。
朝廷內的大員,絕大部分都是精挑細選,萬里挑一的人才,否則也沒有資格立於這晃晃大殿之中,當官不是光有學問就夠了,有學問你最多是個大學士而已,朝廷養著的閑臣,只有將學問化作能力,才是真正的重臣。
「臣工部尚書馮藩,有稟上奏」一名中年官員手持著玉笏,率先站了出來。
「講」
「稟陛下,歷時兩年零三個月的先皇泰陵,已經全部修建完畢」馮藩恭敬道。
「好,工部辛苦了」項熾滿意道。
「謝陛下」
「高侍郎」項熾再次喊道。
「臣在」一位白髮蒼蒼的儒雅老者站了出來。
「挑選黃道吉日,朕要協百官,拜祭泰陵,祈父皇庇佑我大楚百姓」項熾吩咐道。
「臣遵旨」
「陛下,臣戶部尚書徐拱有本奏」
「言」
「去年青州境內,平原,清河兩郡一代遭受蝗災,百姓顆粒無收,由刺史府統一轉運糧草救濟,然今年收成依舊不夠,臣派戶部郎中王石前往調查,確實如此,青州刺史上書,請陛下免除此二地今年四成的賦稅」徐拱彙報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之苦,便是朕之責,傳令下去,直接免除二地一年的賦稅,由戶部直接派人監督,郡縣官員要親**問,絕不能出現飢荒」項熾嚴肅道。
「吾皇仁慈,百姓之福」徐拱立刻感激的跪地叩首道。
「除此之外,張相」項熾看向了文臣第一位的張悠直。
「臣在」
「蝗蟲之災,年年皆有,中書省要想個法子,立個方案,或是朝廷出策,或是徵集地方之計,要從根本上解決一下這個問題」項熾吩咐道。
「臣遵旨,隨後立刻安排」張悠直道。
「好」
「臣兵部尚書沈從有本奏」一位眉如鐮刀,目光嚴肅的官員站出道。
「講」
「稟陛下,最近並,幽二州,駐邊大將軍多有來信,言除了朝廷指定的同北狄開展商貿的三市外,仍有許多的私商,冒著風險,暗地同北狄展開商貿,其中甚至有些販賣兵器者」沈從嚴肅道。
項熾眉頭一皺,北狄是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亦如那前世的烏桓,匈奴一般,戰鬥力十分驚人,大楚立朝一百多年了,雖然多番征討,削弱,已然成不了大的氣候,但依舊有騎兵數萬,子民四十多萬。
「北狄雖然已經遠遠不如太宗時期了,但也不可輕視,經濟封鎖是歷代先皇定下的控制北狄的國策,為了防止北狄投鼠忌器,所以朝廷又開境外三市,但這絕不是助虎,此類奸商,不重國危,傳旨下去,若在發現此等事情,一律抄家滅族」
項熾嚴厲的宣佈道,草原上的牛羊馬匹,草藥皮草之類的是大楚所需的,而大楚的茶葉,瓷器,絲綢,酒,糧食更是草原民族緊缺的物品,雙方以三市作為貿易基礎,但這樣的貿易是完全不對等的,貿易戰與經濟戰,草原游牧民族根本打不起。一旦大楚將三市也關閉了,那北狄不知道有多少人過不了冬,但草原上的民族就如那野草一般,今年割了,明年又是一批,若是逼的太緊,他們走投無路之下,就只能同大楚開戰,搶奪糧草。
大楚從不懼戰,但兵鋒所處,生靈塗炭,因此太宗當年再開三市,一是安撫北狄,二也是可以隨時的控制,因此這麼多年來,北狄雖然還佔據草原,但實力確越來越弱。
不過也真是這樣,一些商人看到了商機,偷偷以貨物,去換取大批的財物,這在前世就是賣國賊,糧草他還可以寬容,但竟然販賣武器,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陛下,出了此等事情,臣以為完全是有些地方官員,玩忽懈怠,收受商人賄賂」
這時,已然入了中書省的張傅,一臉嚴肅的站了出來,高聲說道。
聽到這話,眾臣一愣,一位站在張悠直下的白髮老者眉頭一皺,站出道:「張侍郎,說話要有憑證,不可隨意的空想」
「李中丞,下官沒有亂說,這裡就有一份並,幽兩州多位官員收受賄賂的證據」張傅拿出了一個奏本。
龍椅上項熾嘴角輕揚,嚴肅道:「呈上來」
「是」
項熾接過了奏本之後,翻開看了起來,當看完之後,突然猛的一拍面前龍案,頓時嚇了在場的官員一跳。
「簡直混賬,一個個郡守,縣令,不知守土為民,竟然助虎他國,李中丞,這些事情你們御史台就沒有一點消息嗎?」項熾直接看向了那阻擋張傅的白髮老者,真是御史台中丞李昀,御史台為大楚監察機構,上可督導帝皇,下可監察百官,雖然大楚君權至高無上,督導帝皇是個笑話,但權利依舊巨大,為三司之一。
李昀立刻跪拜了下去,面帶不安道:「是臣疏忽了,臣立刻派人查查」
「查查,這幾年來,御史台所奏所言,皆無關痛癢,朕養你們這麼多御史幹嘛的,朝廷百姓要你們這些御史何用啊」項熾猛地站了起來。
聽到這話,所有臣子皆是一驚,連忙紛紛跪地道:「陛下息怒」
「朕看天下甚平已久,你們御史台是太輕鬆了,居安思危都忘記了,既然不想做,那朕就找其他人做,張傅,你有什麼意見」項熾問道。
「陛下,臣請建天子親軍錦衣衛」張傅擲地有聲的說道。
「什麼」大臣再次一驚,這下全部看向了最前面跪著的張悠直,錦衣衛的事情,陛下前幾天才提過,但被張悠直給阻了,如今他的兒子張傅突然發難,違背他父親的意思,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