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袁靖淵花了一些時間,終於查出問題,一步一步的從最底層的官員往上查,然後他向靖王要了一些人,靖王借的人很能幹,功夫又強,趁夜潛入戶部尚書府的書房,暗中抄寫一些隱秘賬本給他,他再拿來與戶部的帳本對帳,一來一往,他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
「江南賦稅一向是戶部最大的收入,我在江南做的生意最大也最雜,認識的人三教九流都有,那些人中有不少跟官吏交好,官商勾結是一環接一環,一旦一環出事了,那就像端午的粽子一拉就一大串,所以,你隨便抓一個,拿了私帳,總能順藤摸瓜的一路往上抓,下面人多,手那麼多,還怕不把最上面的人一起扯下來?」
那一日,楊彥傑如此說,而這一天,就是他要將最上面的葉尚書給一把扯下來的好日子。
在朝堂文武百官面前,靖王帶著袁靖淵這名戶部小官上前彈劾戶部尚書與首輔連手貪墨的罪行。
葉尚書及首輔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因為葉尚書的一本本私帳就攏在皇上面前,還有幾個舉足輕重的江南官員被綁進朝堂,人證物證俱在。
皇上震怒,當場就讓人將葉尚書與狼狽為妊的首輔全押下去。
此事從朝堂傳出,民情激憤,不少老百姓聚到戶部尚書府及首輔府的大門外,拚命的往裡丟雞蛋、丟菜葉子。
就在兩府人心惶惶,不敢外出時,又傳來皇帝下令抄家的消息,文德郡主跟葉櫻櫻聽到消息,心都涼了,不久,差役們就衝進府內,押著眾人往處走,外頭人頭攢動,四處響起激昂的辱罵聲。
文德郡主悔不當初,她仔細想過了,這一切都是女兒惹的禍。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女兒鬧出人命,還不肯收手,將袁靖淵逼得反撲,這才硬生生的逼出了尚書府及首輔府的滔天禍事來!
而貪污之事被揭發時,她緊急派人前往皇宮求助太後娘娘,沒想到她也避而不見,顯然不願插手了。
就在她羞憤難當時,竟見女兒還在自己眼前叫囂說要找焦黎兒拚命,她氣得想也沒想的揚起手用力甩她一巴掌,「你這個逆女!你害得全家還不夠嗎?」
「怎麼是我害的?全是焦黎兒害的,是那賤人!」葉櫻櫻恨恨的道。
圍在路邊的老百姓們正磨拳擦掌,見他們一行人被押過來,就拿起雞蛋、菜葉往他們身上砸,尤其還在辱罵焦黎兒的葉櫻櫻,被砸得最慘。
「你們誰敢再砸我,我就殺了你們!母親,我們找太后,快去找太后啊!」葉櫻櫻又哭又叫又罵,她發上有菜渣、蛋汁、蛋殼,看來好不狼狽。
文德郡主想抓她的手安撫,但看著大哭著卻不知悔改的女兒,再怎麼搜腸刮肚,她都喉頭苦澀的吐不出一句話來。
戶部尚書跟首輔貪墨的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由震怒的皇上親自裁定兩人罪狀並抄家,葉尚書跟首輔判了斬立決,其它家眷被判流放,包括貶為百姓的文德郡主及葉櫻櫻,葉尚書跟首輔的黨羽也是紛紛被捕入獄,這事牽連的人多,讓刑部辦得人仰馬翻,直到年關過後,事情才真的結束。
年後,天氣漸暖,袁靖淵帶著焦黎兒回鄉下過了一個幸福快樂的團圓年。
至於年前那段在京城的風風雨雨,本就是刻意隱瞞家人,怕他們擔心,因而當消息也傳到袁秀才夫妻耳里時,一切早已風平浪靜。
既已否極泰來,袁氏一家都是往前看的樂觀性子,過去的就留在過去。
但期盼將來啊,婆婆兼娘親杜氏可是將焦黎兒到房裡這麼說說又那樣說說,又塞了一盒子的東西到焦黎兒懷裡,才讓她回房。
一段時日後,小兩口回到忘城,宅院里的樹都抽了嫩芽,長了葉子,焦黎兒一進屋,就連忙將那小盒子往床底下藏。
袁靖淵早就對那盒子好奇,在馬車上就想看,但她不給,一路抱得緊緊。
而今宅子里,陸曉山夫婦回老家跟孩子們過年,到十五元宵才會回來。
兩名習藝的小姑娘則會在後日回店鋪,陪著焦黎兒開工,接著,就要到靖王府準備新春茶宴的茶點接下來,最少三日,最多五日,她都有活兒,這京城權貴的春日宴席,不約而同的都請了她負責茶點。
袁靖淵也知道她在年前接的訂單就有許多,他真的不希望傷才養好沒多久的她那麼忙,但她卻很開心,還說,「能做便是福,不能做的時候才真是難過呢。」
此時,入夜了,花廳里卻燈火通明,沐浴后的袁靖淵看著仍坐在桌前,咬著筆杆子,低頭邊想邊寫食譜的妻子。
「還不睡?」他問。
她抬頭看他一眼,像是想到什麼?臉兒一紅,「你先睡。」
畢竟相處的時間太久,她一言一行的含意,袁靖淵可能比她自己都還清楚,他噙著笑容,走到她身後,「你傷養那麼久,這陣子又忙,我還餓著呢。」
這話的弦處之音,她當然聽得懂,粉臉漲得更紅,她還沒說話,他就將她抱起來,直往卧房走。
「我還沒想好做什麼點心呢。」她輕輕的在他懷裡掙扎。
「我已經想好吃什麼點心了,就是你。」他埋首在她髮絲,說著心裡的渴望,再抬頭,卻是加快腳步的往房裡去,他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身子就往她身上壓。
她粉臉一紅,嘟著嘴兒,握拳小槌他肩膀一下,「這麼急?」
「娘給你的東西放哪兒?」他輕聲笑問,再啄她紅唇一下。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她粉臉根本燒燙得都要冒煙了,「沒……沒什麼,哪有什麼東西?哦,那個盒子,裡面就是吃的,但要煮過才能吃,對。」
小騙子!他往她小巧的耳朵輕咬一下,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他都能感覺她身子酥軟了,不禁低聲淺笑。
她頓時惱了,「我要睡了。」
「好,我陪你睡。」
他灼熱的目光凝睇,深深的吻住她,輕柔的褪去她身上的衣裳,借著吻、借著愛撫,借著她沉醉在情慾中,誘哄的套起她的話,在聽清楚她說的話后,他熊熊燃燒的慾火差點瞬間熄滅。
「比較容易生孩子的姿勢?」袁靖淵忍俊不住的看著躺在他身下的人。
她仍深陷激情中,但他含笑的說話聲,讓她微微清醒些,在聽懂他說什麼時,她迷濛的眼睛瞬間瞪大,「你套我話!」
「是啊,親生的娘神秘兮兮給了媳婦兒東西,對兒子卻一個字都不吐,我怎麼能不想方設法的從你口中得點訊息?」他突然從她身上起來,離開床鋪。
她愣了一下,又見他上床,手上多了一個東西——就是他剛剛趁著她沉醉情慾時套出所藏位置的木盒,她急得起身要去搶,但她身上光溜溜的,他又太懂她的身體,要讓她忘了盒子的存在並不難。
而且,他能一心二用,一邊愛撫她,一邊翻閱書冊,於是,一次次的,因為某人照著書冊實行,一夜到天明,差點將她給折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