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強打起的堅強

媽媽離開后，家裡的飲食起居自然而然由我打理起來，少了她的家變得異常安靜，爸爸每天都會很晚才回來，每天很早又離開，所以我們幾乎整天整天見不到他。

「還不吃飯嗎？」陸痕看了看我，皺起眉，「為什麼一定要等他？」

「你不覺得爸爸很寂寞嗎？」我嘆口氣，明白陸痕是恨爸爸在媽媽出事的時候沒陪在她身邊，「爸爸每天都吃冰箱里的剩菜，你不心疼嗎？」

「我……」陸痕咬牙，「不心疼！」

「口是心非的傢伙。」我扯出個笑容，想起剛才自己給他屁股上的兩把掌，「還疼嗎？」

「小蚊子咬得一樣。」陸痕驕傲的抬起下巴，「下回別現眼了。」

「你……」我有點氣結，恨自己為什麼狠不下心狠狠打他。

「姐，我是不是很久沒欺負你了？」陸痕曉是打架消耗的體力太大，拿起筷子來開始吃東西。

「幹嘛？你還懷念啊？」我想起自己倒霉的頭髮，還有鉛筆盒裡的毛毛蟲……

「姐……」

「嗯？」

「我以後不會再欺負你了，我要照顧你，保護你。」

心被什麼撞擊了下，我夾下了塊肉放到陸痕碗里，「那麼小痕多吃，快長大，長大就可以保護姐姐了。」不是很明白陸痕為什麼突然會冒出這樣的話來，可是心底卻是暖了起來。

陸痕一直都吃得很慢，我想他是在估意拖延時間等爸爸回來，當聽到門鎖聲音的時候，他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接著慢條斯理地喝碗里的湯。

「爸爸，您回來了。」我站起身，幫爸爸把衣服掛到衣架上，沒忽略上他臉上的陰雲。

「嗯。」爸爸應了聲，走到餐桌前坐下。

「我去熱下飯，馬上就好。」

「小含！」爸爸叫住我，口音里是有話難言，「你坐下，我……有事要講。」

明白事態的嚴重性，我放下東西，認真的看著爸爸，陸痕雖然沒停下吃東西的動作，可我知道他也有在認真聽。

「爸爸的公司倒了。」

我消化這在意料之中的事，雖說早做好準備，可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很難接受。家裡出現了沉默，爸爸的公司倒了，以他現在的能恐怕是難以撫養我們兩個孩子，也許……我看了看還在吃東西的陸痕，就要和小痕分開了。

「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開口的是陸痕，他的語氣很認真，表情很嚴肅。

「小痕——」爸爸倒吸口涼氣，「你的臉怎麼了？」接到我搖頭的示意，他的心放下來。

「不小心撞到了。」陸痕的眼神緊緊望著爸爸，「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找工作嗎？還是叫我們其中一個休學？」

「怎麼會讓你們休學呢？」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爸爸搖頭失笑，沒戳破陸痕的謊言。

「那爸爸……您不會感覺吃力嗎？」我問道：「我馬上就初中畢業了，小痕也快上初中了。」

「我知道。」爸爸點點頭，抱歉的看著我。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鼻頭開始泛酸，「爸爸，我可以上完初中就不上的。」好怕，好怕他把我送走，離開小痕，離開爸爸，離開這個家。

「誰說不讓你上學的？」爸爸又失笑。

「那是……爸爸……」

「我只是想說以後可能還能給你買不了太多漂亮的衣服，覺得對不起你，畢竟你現在正值花季的年齡。」

「我不要漂亮衣服，我只要大家開心的在一起。」

「我己經長大了，」陸痕說；「你可以不用再給我買一堆垃圾玩具來玩。」

爸爸的眼角濕潤了，看看我，又又看看陸痕，他的聲音有絲顫抖，「你們……你們都是爸爸的好孩子。」

「爸爸，我去熱飯。」我咽下要掉下來的淚水，重新拿起飯菜。未來也許艱辛，但至少有爸爸和小痕，是啊，至少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