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反常的黃娜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紙，應該是從某個筆記本上撕下來的，裡面的字，是從報紙上剪下來，一個一個拼上去的。
上面歪歪扭扭的貼著一句話，「周成，勸你莫在插手此事，否則，後果自負」。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內容了，我翻過面來看，背面上還有著膠水未乾的印記。
這紙條明顯是剛貼上去的，時間或許不會超過三十分鐘。
如果正常風乾的話，最多十分鐘就差不多能完全乾了，就算是這樣包裹起來的紙團，也絕不會超過三十分鐘。
而這個時間內，我們正好在老人的屋內調查。
也就是說，那個人就在距離我們不到二十米，把這個紙團放上去。
並且他居然算到了我會爬上樹去查看，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走的每一步，調查的每條線索，都是他故意放出來的套，讓我鑽進去。
我開始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老張盯著紙條，眼神有些可怕，嘶啞著聲音問我怎麼想的。
定了好久，我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張問小羅剛剛我們在老人家裡調查的時候，他是否注意到這外面有人經過。
小羅很快就否定了，他說那個時候他在跟老人問話和寫記錄，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
老張問我是不是覺得警隊里可能有內鬼，不然為什麼兇手會這麼清楚的知道我們的行動。
我長呼一口氣，使勁的甩了甩頭，否認了老張的說法。
「如果說在之前發生這樣的事，我可能還會懷疑是有內鬼，但是現在我當上代理隊長，每一個命令都是我親自下達實行的，除非那個人能先一步知道我的想法，否則絕不可能。」
小羅嘟囔一聲，「先你一步知道你的想法，那豈不是神仙了。」
我接著他的話說下去，「對，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有內鬼的可能性，只能說這個人太聰明了，完全算計到了我的計劃。」
老張摩挲著下巴，問我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我卻笑著反問老張，「你覺得他為什麼要威脅我？」
老張被我問的一愣，思索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也跟著我一起笑了。
小羅見我倆一直笑著，有些莫名其妙，問我們到底怎麼回事。
我跟他解釋道，「他為什麼會威脅我，讓我不要再插手案子，就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威脅，怕自己身份暴露，想通過恐嚇我來讓我停手。」
「那既然他心虛了，那我就更要查下去，估計很快，真相就會水落石出了。」
把紙條揣回了兜里，回到隊里，黃娜居然在我的辦公室等我，此時的她穿著一身便裝，跟平時的制服差別很大，衣服的顏色還稍有些艷麗，配合上的她臉蛋，儼然一副美人兒的樣。
她倚在我的辦公桌上，翻閱著我桌上的文件，側著身子，一半頭髮擋住了半邊臉，看的我有些愣神。
見我進來，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向我走來。
我有些奇怪，問她等我做什麼，她只是淡淡了說了一句等我一起吃飯，就不說話了。
對於她這幅樣子我已經習慣了，讓她稍微等我一下，我把案件整理一下。
換下了制服來到辦公室，把老人的問話記錄夾在了檔案本里，又從兜里掏出紙條。
黃娜覺得有些好奇，伸手奪過了紙條，我怕她搶壞了，便直接讓給了她。
她看了看紙條上的內容，然後捏著它看著我，問我是否打算停手。
我聳了聳肩，表示怎麼可能被一張小小的紙條嚇到，案子肯定是要查下去的。
黃娜聽完我說話，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就轉身出去了。
將紙條夾在文件里，我趕忙追了出去。
老張見我倆一塊走著出來，笑了笑沒有說話，還是抱著他的那個水杯回辦公室了。
倒是同事們，調笑著打趣我，我假裝生氣的一瞪眼，他們便稍微收斂了一下。
縱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還是有些不習慣他們的開玩笑，黃娜倒是一直都不怎麼在乎，對此我很好奇，也曾經問過她，她卻從來都沒有回答過我。
跟著她一直走了很遠，已經離警隊好幾條街的距離了，路過了好些家飯店，她都沒進，只是一直就那樣走著，我也只得這麼跟著。
終於來到了一家飯館，這家店很小，店面裝修也十分老舊了，看來已經有些年頭了，但是裡面的客人倒是不少，熙熙攘攘的差不多坐滿了。
老闆似乎是認識黃娜，見到我們進來，很熱情的過來招呼著，還叫出了黃娜的名字，然後給我們安排了一個位置坐下。
這個位置處於飯館的最裡面的角落，很擠，兩個人坐著都還有些勉強，我有些不滿意，但看了下也沒有別的位置，只得作罷。
見我縮在凳子上，黃娜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指了指身旁，讓我坐到她旁邊。
到她身邊坐下，我有些不知所措，現在的我跟她已經挨的很近了，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體溫。
我這才注意到，黃娜今天有些不同，從她的身上，傳來一絲淡淡的香味，跟平時聞到的不同，平時的她，身上總會似有似無的帶著一些屍體的味道。
見我疑惑，她開口了，「不喜歡身上帶著死人的味道，今天抹了些雪花膏，怎麼，你有意見？」
我連忙擺擺手，哪裡敢有意見。
兩人隔的如此之近，聞著黃娜身上的香味，我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恍恍惚惚的吃完這頓飯，出了飯店，一陣微風吹來將我吹的清醒，我以為就這麼結束了，心裡竟然覺得有那麼一絲可惜。
黃娜卻叫我陪她一起去逛街買衣服，我有些詫異她今天的反常，但還是很快的點頭答應了。
此時的黃娜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跟平時冷淡的樣子完全不同，在店鋪里興奮的看著一件件的服裝，有時還拿起一件在身上比劃，問我好不好看。
明明還是冬天的天氣，她卻已經在挑選春天的衣服了，拿起一件米黃色的碎花長裙，問我好不好看。
我覺得這種靚麗的裙子，實在是無法讓我把它跟那個冷淡的黃娜聯繫在一起，獃獃的站在那裡。
老闆娘過來，尖著嗓子說道，「哎呀姑娘啊，這裙子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啊，這太合適了，趕緊讓你男人給你買呀！」
我被老闆娘的話弄的有些尷尬，黃娜倒是捏著裙子，不懷好意的盯著我笑，一點不在乎老闆娘把我當成了她的男人。
我被她盯的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掏錢買下了裙子，黃娜一直笑著看我，似乎因為我給她買裙子有些高興。
拎著口袋出了店鋪，看著前面背著手走著的黃娜，心頭湧上一陣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