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性
胖橘肥胖的身軀瞬間僵硬的堵在地道出口，面對一群陰沉著臉的小弟，上下不得。
肥胖的身軀如遭雷劈，一動不動，全身毛髮乍起。
「怎麼了？」羅林被胖橘擋住視線，看不到外面，當下有些好奇的問道。
胖橘緩緩低下頭。
朝著羅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詭異微笑。
「小子，你怎麼不早說，你的直覺這麼准喵？」
「什麼？」羅林丈二摸不著頭腦。
「少廢話，趕緊出來！老大早就知道你們要來，都給你們泡好茶了！」一個拿著匕首的小頭目惡狠狠地說道。
整齊的擼動槍栓的聲音響起。
羅林：「……」
聽這聲音，至少有幾百個人在外面拿著槍對著自己吧？
胖橘緩緩往外爬著，給地道里的三人使了個眼色。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羅林有些無奈，人家都在地道出口等著了，沒道理給你們留下地道的入口來逃跑啊。
陳南安眨巴眨巴小眼睛：「你們先頂住，我有點尿急，回去上個廁所先……」
陳南安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的後背。
陳南安脖子乾澀的轉過頭去，等到看清身後的人之後，臉上的尷尬化作震驚。
「白金剛？」陳南安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白金剛溫柔的丹鳳眸子充滿笑意，用槍頂著陳南安，柔和笑道：「還想上廁所嗎？」
氣氛尷尬的寧靜。
陳南安一臉羞澀的捂著褲襠，露出複雜的笑容：「不，不想了……我剛才……已經尿了。」
…………
胖橘，羅林，陳南安，童萌萌，一行四人被捆在一條繩子上，在上千個盜賊的簇擁下，緩緩走向聚集地內一個廠房模樣的地方。
「那裡是電廠，聚集地最重要的地方。」胖橘小聲對羅林說道：「在聚集地，掌握了電力和武裝資源，就掌握了所有人的命脈。」
「我特么不是來旅遊的，你給我講這個幹嗎！」羅林一臉絕望，「你只要告訴我怎麼出去就行了！」
「年輕人喵，不要這麼浮躁，要看淡生死……」胖橘在前面被人推著走，「換句話說，本喵王也不知道怎麼跑啊！」
胖橘說完，看了看白金剛在前面帶路的背影。
眼中充滿疑惑和不解。
許久之後，胖橘大叫道：「叛徒！你則個叛徒！本喵王跟你拼了喵……」
然而任憑胖橘不斷叫罵，白金剛和眾多盜賊根本就毫無反應，臉上一絲表情波動都沒有，腳步節奏始終如一。
安靜的詭異而可怕。
「不對勁。」羅林忽然想是想到了什麼。兩眼仔細的盯著周圍的幾千個盜賊。
一旁的陳南安痛哭流涕，使勁拍著羅林：「當然不對勁！我特娘的都被抓進來了，你說對不對勁！現在關鍵問題是怎麼辦啊……都怪你，我早就該尿遁，你非拉著我，這下我家徹底絕後了，嗚嗚嗚……」
羅林：「……」
羅林瞥了一眼陳南安，這膽小的胖子現在已經被嚇破了膽子，整個人都開始崩潰。
還不如人家童萌萌鎮定呢。
童萌萌彷彿感受到羅林的目光，抬頭對著羅林點點頭，給了一個眼神，晃了晃手上的繩子。
羅林心裡頓時安心。
童萌萌那意思，就是「別慌，老娘漢化之後，這點繩子能夠輕鬆拽斷。」
講真，此時三人一貓里最能打的……竟然是童萌萌這個文弱女孩。
這特喵到底是什麼奇怪的設定啊！
不過有童萌萌，羅林的確心安了不少。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羅林快速的思考這個問題。
沒有震驚值。
每個盜賊都沒有一句閑話，高度統一，就連腳步聲都整齊的令人髮指。
這根本不是所謂的充斥著混亂的非法聚集地。
這種協調性，就好像每個人都只是機器一樣。甚至他們的表情和眼神都寫滿了空洞。
羅林的餘光不斷打量推著自己的那個盜賊。
「的確不對……這群貨怎麼這麼有紀律了？」胖橘罵累了，終於也感覺有點不對勁，「連抽煙打牌都給戒了喵？」
最終，一行人穿過廠房的院子，被押到發電廠的門前。
這是一個類似廠房的存在，破磚碎石隨意的堆成牆壁，但卻給人一種高大牢固的感覺。
一個盜賊動作幹練的將發電廠大門打開，裡面光線晦暗，略顯陰森，卻並不滲人。
因為有一大群面無表情的盜賊和普通人正在忙碌著。
沒有任何交談，甚至除了機器聲就沒有再多的聲音，一切都顯得無比和諧而詭異。
而此時，廠房的鐵架上，有一個身穿紅袍的男人正端著紅酒杯，笑意盈盈的看著門外的三人一貓。
男人脖子上掛著一根紅繩。
紅繩上穿著一枚金珠。
「胖橘大人，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男人臉帶微笑的朝著胖橘揚了揚酒杯。
「叛徒！」胖橘氣極了，狠狠地喘著粗氣瞪著男人，又扭頭看看站在門口的白金剛。
「嘩啦。」
白金剛面無表情的拉上鐵門，阻斷了胖橘的視線。
廠房內昏暗的燈光讓羅林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四周。
「大人，好久不見，別急著發脾氣，先坐下吧。」紅放下了酒杯，朝著胖橘低頭一笑。
身後四個盜賊不知什麼時候擺下了四個凳子，羅林和胖橘對視一眼，拴在一根繩子上的三人一貓並排著坐在凳子上。
「氣死本喵王了，你這個叛徒，竟然趁著本喵王……」胖橘死死盯著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毫不畏懼，也不生氣，只是在那裡笑意吟吟的看著胖橘。
而此時羅林也在打量這個紅，這個人一身鉚釘的紅色皮衣和牛仔褲，咖啡色的頭髮根根樹立，皮膚蒼白，眉宇間卻透露著火爆和癲狂。
這個略顯病態的人給羅林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對方是那種一碰就炸的暴力非主流，但此時他的言行舉止偏偏卻陰柔至極，心有城府的一批。
「大人，這也不能怪我啊。」紅趴在鐵架子的扶手上呵呵笑道，「你作為老大，整天出去蹭吃蹭喝，動不動就消失不見，我們這些手底下的人，很難做啊。」
說到這裡，紅彈了彈脖子上掛著的細繩。
細繩上有一枚金珠。
「我既然有這個機會，當然要狠狠抓住。不然還要留給其他人嗎？你說對吧，老大？」紅笑意十足的問道。
胖橘臉色難看到極點，掙扎了起來就要撲上去，但那個繩子是十股牛皮繩纏在一起，還浸了水，胖橘雖然敏捷度高，但單憑力量根本無法掙開。
什麼，你說用爪子？
胖橘的爪子現在被捆的都看不到毛……
許久之後，胖橘放棄了掙扎，只是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你小子可以。本喵王看走了眼，平時看你沒什麼腦子，沒想到竟然能有這種手段，連綠金剛都被你……」
羅林覺得，這個兇巴巴的模樣被胖橘擺出來，非但沒有一點兇殘的氣息，甚至還帶著那麼一點想讓人搓腦袋的……萌？
「大人啊，你不是人，永遠不會懂人性的。」紅轉身端起酒杯，在燈光下微微搖晃。
紅酒如同鮮血一般璀璨。
紅抿了一口。
「人性是卑微而低賤的，貪婪，自私，仇恨，暴力，只要有好處就可以捨棄一切，那些所謂的無法捨棄，只不過是籌碼還不夠大……所以當我懂得了人性，我就知道了如何去掌握人心，如何去玩弄別人。」
紅放下了酒杯。
在他背後，廠房的燈光明暗不定，在他臉上投下黑暗的影子，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所以，如今的盜賊工會，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白金剛也好，綠金剛也好，倒是可惜黑金剛了……不過沒有他，我怎麼會這麼輕鬆的用白金剛騙過你呢？是吧，老大？畢竟，你可是獸王呢。」
紅在燈光下緩慢地轉了個身，像是在自顧自的跳舞慶祝，又像是陶醉在這種愉悅的感覺中。
像杯中的紅酒一樣令人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