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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祝倩端了個空碗出來,心中已然涼了大半。這碗空的實在不像被人洗過,邊緣還是殘留著不少血跡,一看就知道是被吮吸過的痕迹。
我一陣默然,恍然若失。二十餘年如夢似幻,轉眼不過一場空罷了。也好也好。想罷我強顏歡笑道:「祝醫生,你我之間雖然相識不長,這次相處也算是共過患難,你不妨告訴我,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免除我痛苦,我可不願變成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啊。」
祝倩早已紅了眼眶,當真是未語淚先流。她搖搖手,哽咽道:「陸朋,你是子時出生,當初在秘境里進出自如。麒麟降在你身上是沒那麼快發作的,你不要悲觀,或許你會是那個奇迹!」說到最後,祝倩已聲如蚊蟻,幾乎要哭出聲來。
我心下一陣感動,走上前握住祝倩雙手,柔聲說道:「呵呵,說的自己都不信吧。不用安慰我,不過兩三天的事,早發作晚發作又有什麼區別?要麼你不如現在了結了我,趁我還沒發作。不然到時沒人能製得了我!」
祝倩死命地撥亂著腦袋,我攬住了她的肩膀,淚卻也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時間像堅硬的石頭般靜止。忽然祝倩猛地抬起頭來,盯著我眼睛說道:「陸朋,或許還有個辦法能解你的麒麟降!」
我本已萬念俱灰,突然聽祝倩此話一出,不由的全身一震大為振奮。
「當真?!」
「我也不能保證,只是聽我哥說起過,至於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不過事已至此,只能賭上試上一試吧!」
我一聽這話端的是豪氣干雲,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我二話不說,單刀直入問道:「什麼方法?!」
祝倩凝視著我許久,忽然轉了個身嘆道:「到巨坑裡去!」
後來,祝倩告訴我要解我身上的麒麟降,還有種方法就是到巨坑裡去找一個叫鳳儀閣的地方,我當時一聽,驚訝地張開了嘴。再問的詳細些,祝倩也答不上來,只說徐龍槐曾經大概講過一些,具體怎麼解,她也所知了了。
我一聽這話當時就泄了氣,且不說這風儀閣這地方邪性的很,涵軒的元神就被封印在那,更為重要的是黑衣人曾多次警告我不要帶人去鳳儀閣。雖然我很想見涵軒,但萬一祝倩是封印涵軒元神的人,帶她進去豈不是害了涵軒。
我正躊躇之間,祝倩在旁輕輕嘆道:」陸朋,你這次身中麒麟降,都是因我引起,這次就算拼了命,我也要闖一闖風儀閣。」說罷兩行清淚徑直流了下來。
我見祝倩真情流露不似作偽,想這一路上她處處為我考慮,捨身就險。沒有她我恐怕早已被那怪物啃的稀爛。想到這,我點了點頭說道:「行,我聽你的!那麼巨坑我們怎麼進去?」
祝倩用力咬了咬嘴唇,「子時子分,十指穿心!」
很快就到了祝倩所說的子夜時分,按著她的意思,二人用針扎破十指,雙手對疊而放。然後盤膝坐了下來,這時我才明白祝倩說要拼了命是什麼意思,我們手上的血一接觸,也就意味著麒麟降也下到她身上了。等我反應過來時,一切已為時太晚,只聽祝倩凄然一笑道:「陸朋,我這人素來不喜欠人人情,你大可不必介懷。來,閉上眼睛,聽我說話。」
祝倩念了一段很長的類似經書的話,我聽的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突然感覺一道白光襲來,還不及睜眼就是一頓天旋地轉,彷彿置身於浩瀚的宇宙間,不多時全身發緊漲熱無比,感覺內臟都要沸騰起來,我死死握緊了祝倩的手,一陣劇痛猛地襲來,我啊的一聲頓時暈死過去。
突然一聲哭聲在耳畔響起,我嗖地一下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片丁香花叢,花香撲鼻,不遠處祝倩正昏倒一旁,我上前推了推,她立馬就蘇醒過來了。
祝倩木納的眼神看著我,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劇痛中反應過來。這時,突然又是一聲尖叫,緊接著有人叫道:「美味美味,果然是人間極品。」
我聽著這聲音好聲耳熟,不由側目看去,見一個俊俏男子手持一把剪刀正狂笑不止,嘴裡似乎還在咀嚼著什麼。
我看的一陣心驚,這莫不是落草坡夢境的一幕?正想著,果見那男子揚起剪刀欲挖那女子左眼,祝倩輕呼一聲,竟直接暈了過去。這時那頭似孔雀,像鹿一樣的怪獸突然不知從哪撲了出來,幾個回合,竟把那年輕人活生生吞進了肚裡。
接下來就如同電影回放一樣,那怪獸吞完后竟發出年輕男子的聲音,徑直向那叫婉儀的丫頭走去。此時我儘管知道自己不過像隱形人一般,但還是本能地尖叫了一聲。不曾想那怪獸卻猛地一回頭,眼睛竟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我心中暗暗叫苦,抱起祝倩撒腿就跑,那怪獸仰天怒吼一聲,似乎被激怒了,居然丟下那丫頭,徑直向我二人撲來。
我又急又氣,想不到剛出來就遇到個這樣凶神惡煞的東西,看上去不比那沒皮怪物好對付。我踉踉蹌蹌跑了幾步,奈何祝倩昏迷不醒,眼看那怪物離我不過數步,頃刻間二人就要命喪當場。
突然一聲利響穿破了夜空的寧靜,只見一枚白毛羽箭直往那風伯飛廉的胸口飛去。那風伯飛廉倒也靈活,一個閃躲剛剛避過,卻不料又一枚利箭呼嘯而來,正中那風伯飛廉的頸部,那怪獸陡然吃痛,仰天怒吼,卻似乎很忌憚對方,只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竟一個騰空翻出了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