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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勉心頭一震,半天說不出話來。見徐龍槐說的擲地有聲,不似作偽,於是問道:「黑衣人?黑衣人是誰?」
徐龍槐搖了搖頭,嘆息道:「我也不知這個人來歷,總之你要記住,如果我哪天也慘遭橫禍,那必是那黑衣人所為!」
原來徐龍槐苦於找不到念珠,便一心想回到當年的風儀閣。據陸汶崖的那本筆記本里寫的,想回到風儀閣無外乎兩種方法,要麼用湘西鬼盅,要麼下麒麟降,當然這兩種方法的後果都是極其危險,所幸的是麒麟降解藥配方,達斡爾人穆爾圖知道。至於那湘西鬼盅,筆記本里也是一筆帶過,沒有太多的介紹。
徐龍槐照著筆記本的內容研製麒麟降,最初他不敢在活人身上實驗,於是就在一些家禽或是老鼠身上實驗,不想幾番下來,非但沒有任何進展,居然把那些個動物全整成了變異,變成了吃人惡魔。
徐龍槐最後沒有辦法,只好鋌而走險拿自己試驗,卻不料變成剛才徐勉看到的那模樣,為了不重蹈覆轍,他瘋狂地去試製麒麟散,希望能恢復回來。可惜的是剛開始雖然有些效果,但到後來身體有了依賴性,非得天天塗抹才行,不然半天黑毛就會長出來。更為詭異的是,自從那開始,徐龍槐慢慢竟有了異裝癖,特別喜歡口紅之類的女性用品,等到涵軒出現時癥狀已經很明顯了。
聽徐勉說到這,我聯想起當初初進殘陽別墅時,見到那噁心的雙頭老鼠樣的怪物,於是問徐勉怎麼回事?
徐勉遲疑片刻,點了點頭,「不錯,那是我叔當初試驗失敗的結果,像這樣的東西還有很多,都被關在後院里。」
我望向徐勉看輕輕一嘆,「看來人要為了目的,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想來到頭來真是害人不淺!」
徐勉驚訝地看著我,似乎想不到我能說出這話,隔了片刻,他苦笑道:「陸朋,看來你要比我看的透徹,這個道理我而今才參悟到,如果能早點,或許很多東西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望著徐勉,我曾經的兄弟,好哥們,此時已是面容憔悴,神情萎靡,我心中一陣酸楚。想當初,他,涵軒,我們三人是多麼的無拘無束,爛漫逍遙。不曾想,轉眼間,一個陰陽兩隔,一個生死未卜。命運有時真的讓人琢磨不透。
徐勉告訴我,徐龍槐當時再次向他提出要那念珠,迫於壓力徐勉答應了他。但不曾想那念珠卻不翼而飛了!
徐龍槐急得是捶胸頓足,看來到頭來還是要通過麒麟降進入鳳儀閣找那念珠。所幸的是畢竟知道了陸家的底細,當下之際就是要儘快造出麒麟降。
餘下的事,不待徐勉細說,我也明白了,正如當初祝倩所說,徐龍槐終於研究出麒麟降,準備借我血遁入鳳儀閣,但千算萬算,不想黑衣人早已設好陷阱,一開始就收買了穆爾圖,拿了個假解藥的配方給他。任他得償所願,沒有解藥,早晚也要成那行屍走肉了。
徐勉說到這裡,猛烈地咳嗽起來,我上前扶了一扶,見徐勉面色慘白,整個人瞬間貌似老了十多年!
見我詫異,徐勉苦笑道:「陸朋,我已是將死之人你無需掛懷,祝倩已經把涵軒的事告訴了我,為了查清幕後真兇,也為了找到那念珠解掉涵軒的封印,這次我也給自己下了麒麟降,卻不料被黑衣人俘了去下了死盅,就算有麒麟散也是無葯可醫,不過也好,至少不會變成那樣的怪物,也算是老天對我不薄。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涵軒是被穆爾圖封了元神,整件事真正的幕後黑手是那黑衣人!他就是你的曾祖父,鳳儀閣的主人陸汶崖!」
我驚訝地張開了嘴,徐勉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他居然還活著,我也不知道他是人是鬼,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涵軒根本不姓陸,也不是你的親妹妹!現在陸汶崖連她元神都不想放過了!」
「什麼?」太多的意外幾乎讓我站立不穩,我使勁搖著徐勉的頭,「徐勉,你說什麼?」
此時徐勉似乎已到彌留之際,聲音越來越低,目光已經渙散,「陸朋,快救救涵軒吧,也救救我叔,他們的命都攥在陸汶崖手上,只有你或許才能救她們!」
我現在已不知道誰的話可信,但徐勉這個樣子,由不得我懷疑,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徐勉,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徐勉現在已完全失去了表達能力,太多的對話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精力,他嘴巴張了張,似乎叫著涵軒的名字,但終究沒有再合上。在這個黑的夜裡,我,他的好哥們陪他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我不知道命運是什麼,我曾天真的認為,我有過世界上最好的妹妹,我有過世界上最鐵的哥們。但今夜一過,似乎全都不存在了,伊人已逝,明日黃花,在不可逆轉的可怕的現實里,我孤零零地在這黑夜裡獨自哭泣。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我本不該來,
我本該學著撒謊,
僅將你的微笑塵封在記憶中。
但這些想法都是徒勞的,
一切都太遲。
正當我暗暗神傷不能自己時,祝倩不知不覺走了進來,她看著地上的徐勉,嘆息道:「或許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吧!」
我嚇了一跳,轉頭見是祝倩,心稍稍放下。我望著祝倩,突然問道:「祝倩,你說我們的結局會怎樣?」
祝倩顯然沒想到我會說起這話,她愣了一愣,轉而蹲下身,反問我:「你覺得呢?你想要怎樣的結局?」
此時我心如死灰,再無半分鬥志,「或許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吧,就讓命運去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