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2章

「你覺得我是誰呢？」陸霖淡然一笑，將這個問題拋回墨淵，然後又輕笑一聲，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墨淵語塞，這話確實不假，但卻讓他更是憤怒，面紅耳赤，怒目圓睜。

如果讓墨淵那些徒弟瞧見墨淵這樣子，恐怕根本不會相信這會是他們師父，墨淵平時在弟子面前都是神情淡漠，心如止水。

對待徒弟也一般是嚴厲苛刻，就像父親一樣，如山般厚重。

而此時的墨淵心中早已被怒火吞噬，怒火中燒，氣得眼睛通紅，俊美的面容甚至有些扭曲猙獰。

這根本不是他們心中應有的模樣，那個平淡如水，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的墨淵。

「你！」但墨淵心中卻有些心驚膽戰，雖然憤怒至極，但至此還未出手，元始天尊交給他的玉如意已成粉末，沒有玉如意的墨淵實力最多為神君。

但他有玉如意都打不過此人，更別說現在沒有玉如意了。

「你沒有一分強者的樣子！無恥下流卑鄙骯髒，唯小人而已。」墨淵現在只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此時的墨淵，何其像那當日的瑤光，瑤光雖嬌蠻，但也不是無恥小人，陸霖現在忽然覺得與瑤光相比，墨淵更是無恥之極。

既然墨淵想要拖會兒時間，那他今日便給墨淵拖時間的機會吧。

陸霖神情淡漠，問道：「你知道那日瑤光死之前和我說什麼嗎？」

「說了什麼？」墨淵心中一喜，居然主動與他談話，助他拖延時間。

「說愛上你她無悔一生，不過你居然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她死。」陸霖淡淡的說道。

瑤光不愧為天族女戰神，但卻有些可悲可憐，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那日你不就是要殺她？瑤光之死與我有何關係？」墨淵反問道。

「我確實要殺瑤光不假，但當時你要是對她有些感情，出手救她，說不定我還放了她。」陸霖當日卻有其想法。

「她不過是自戀罷了，我對她沒有一分感情，就算有，也不過一點同袍之情罷了，所以不要把瑤光的死按在我頭上，是她自己要自殺，與我何干？」

「既然知道自己不喜歡瑤光，為何不拒絕得乾脆利落點呢？」陸霖眼中殺意盡顯，這墨淵果真只是一偽君子而已。

「那又與你有何關係？」墨淵自然不會說拒絕乾脆了，會對天族與翼族之間戰爭有影響，自始至終，他不過都是在利用瑤光罷了。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有些念想想了就是想了，沒想就是沒想。」

「做了不承認，那便是偽君子，小人而已。」

「做了就承認，那便是真君子，坦坦蕩蕩。」陸霖淡淡的說道。

而此時陸霖覺得也差不多讓墨淵表演完了，是時候結束這些罷了，陸霖用淡漠的眼神看著墨淵。

「莫非你是在說自己不過是個小人？」墨淵反問道。

「哦？你不是要叫你師父來幫你嗎？，解散軒轅劍陣他就能看見了，到時候就能來救你，但你一直在這裡拖時間，我也沒有見到你真正的底牌，有些不懂啊。」陸霖怎麼不知道墨淵心中所想，拖時間要麼就是在準備底牌，給他來個必殺，要麼就是在等待元始天尊出手。

「……」墨淵覺得自己將這數十萬年的屈辱都受盡了，那莫名出現在心中的憤怒使得墨淵不再沉靜，憤怒吞噬了墨淵的理智。

墨淵眼中帶著惡毒怨恨的眼光，那忽閃而過的殺意也顯示著墨淵對陸霖的殺心。

「今日就算是與你同歸於盡，我也要報此仇。」憤怒已經讓墨淵失去了理智。

……

因為看不見軒轅劍陣內部，也聽不見軒轅劍陣內部所發聲音，所以劍陣內與劍陣外簡直就是兩番面目。

墨淵的弟子們在為墨淵擔心，塗山紅紅與白淺也在等待兩天之間完成約斗。

而那雲彩上的天君希望元始天尊與東華帝君打起來，想法各不相同，但也至始至終都是為自身好。

「你徒弟輸了。」東華帝君淡淡的說道，笑了笑，接著道：「元始，你還不去救他嗎？」

「墨淵怎麼可能會輸？擁有玉如意的他實力不弱於我。」元始天尊不會相信墨淵就這樣輸掉。

「唉。」東華帝君搖搖頭，嘴角微微上揚。

也許今日這天就要變了吧？不過風雨欲來風滿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唯此而已。

天族該受點懲罰了。

東華帝君也是遠古神祇，但東華帝君並不是天族之人，其實追其根本，天族也算得上妖。

之所以都是人樣，只不過因為人體是最契合這天地的道體罷了，所以這些天族化形后自然而然便是人體。

其實天族之人本體各不相同，像那數萬年後的夜華，本體便是一道金蓮。

而對於所謂的父神，沒人知其本體，所以墨淵的本體也沒人知曉。

不過曾有人說，天族大多數人本體都是玄鳥，而與天族爭鬥數萬年的翼族是為烏鴉。

不過這只是一個說法，說法不一，不盡相同。

若要用人族定義，只要是萬物化形，皆為妖靈精怪，究其根本，天族翼族魔族或是青丘狐族，龍族鳳族，皆為妖靈精怪，實為異族。

大戰將其，墨淵一死，翼族絕對會順勢進攻，而那九重天下的魔族也會出兵助之，但這與現在的東華帝君已經沒有多少關係。

「東華帝君，你我之間也該算算舊賬了。」元始天尊說道。

就在此刻，軒轅劍陣內忽然再一次光芒萬丈，那刺眼的光芒透過軒轅劍陣絲毫未受影響。

「轟。」

天地之間，驟然震動。

一聲巨響，霎那間，一道強烈的爆炸氣浪翻騰而出，向那海嘯般湧來。

在場強者前都出現一堵無法看見的空氣牆，阻隔了這爆炸餘波。

此時墨淵幾個弟子就慘了，他們沒有這種手段，只能跑，但是卻晚了一步，全都受到爆炸餘波衝擊，倒飛出去。

頃刻之間，山崩地坼，蒼梧之巔都在此刻動搖，搖搖晃晃，天地震動。

上震九重碧落，下動十殿黃泉。軒轅劍陣都被這道巨大能量漣漪衝散，滔天氣浪流轉而開，肆虐天地。

繞是元始天尊抵擋這巨大爆炸產生的氣浪都略微有些吃力，但現在元始天尊的臉是黑了。

因為他根本就感受不到墨淵的氣息了，也就是說，墨淵死了，而且還是神魂俱散自爆而亡。

但元始天尊卻冷著眼看著那無盡灰塵，這爆炸威力勢大，弟子身死他自然有氣，但他也不相信陸霖會在這麼大威力的爆炸下活下來。

「是吧，我說過了，墨淵必敗。」東華帝君淡淡的說道，但此時說這種話，對元始天尊而已與嘲諷無異。

「東華，墨淵就算是死也不是死在你手中，你何德何能如此而言？」元始天尊現在正在氣頭上，自然也不會給東華帝君好臉色。

「墨淵自爆而死，那人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反倒是你，如果我不曾記錯，你曾請那人去你太晨宮做客吧？」元始天尊冷著臉，眼中憤怒之翼盡顯。

「是又如何，我結交朋友與你有什麼關係呢？」東華帝君淡漠的看著元始天尊，嘴角那抹笑容，甚是嘲諷。

「恐怕他有如此實力也是拜你所賜，你想殺墨淵也用不著讓你手下動手吧？」元始天尊沉著臉，已然沒有之前那和藹可親的老者模樣。

「昔年你手下錯殺我弟子，今日你手下再殺我弟子。」

「卻沒想到墨淵不屈於人，與你那手下同歸於盡吧？」元始天尊把陸霖當做了東華帝君手下，以為陸霖有如此實力是與東華帝君有關。

「此仇我今日必報！」元始天尊怒喝一聲，背後光芒盡顯，出現一道白色祥雲一般的東西，而手中也出現一把長劍。

此時，在雲層上的天君嘴角微微上揚，這兩人終於打起來了，雖然墨淵可能是死了，但這兩人打起來對天君的計劃實乃大好事，如此，天君自然高興。

而墨淵那群弟子，除了少數幾個實力高一點的沒有事以外，其他幾個弟子盡數身受重傷，口吐鮮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爆炸之時，塗山紅紅身前也出現一道屏障，但這屏障並不是塗山紅紅所撐起的，而是陸霖。

「師父……師公真的會沒事嗎？」白淺有些擔憂的說道，她還以為身前這道無形無影的屏障是塗山紅紅所支，故為陸霖感到擔憂。

塗山紅紅笑道：「他還能為我們擋住這爆炸餘波衝擊，你覺得他會有事嗎？」

白淺這時候臉上才露出驚訝之色，高聲道：「哇，原來這屏障是師公弄的。」

但這之後白淺愈發愈發覺得自己師公太過神秘，饒是以白淺與陸霖之間相處多時，她還是不知道陸霖的實力。

處於爆炸中心的陸霖，全身被一道散發淡淡光芒的護盾包裹住，這道護盾不僅抵擋了所有衝擊，也將陸霖的氣息掩蓋住。

「真沒想到，居然會自爆。」陸霖一雙漆黑的眼眸沒有任何感情，平淡如水般的看著墨淵爆炸的地方。

「神魂俱散，惱羞成怒，想和我同歸於盡，唉。」陸霖不由得搖搖頭，墨淵居然想以自爆與他同歸於盡，不過這如意算盤算是墨淵打錯了。

墨淵死都不會想到自己自爆不過是徒勞罷了，這爆炸對陸霖而言，沒有任何損傷。

當那爆炸所產生的巨大灰塵還有火光散盡后，只留下蒼梧之巔一片廢墟，還有那廢墟之間陸霖。

「你居然還活著！」元始天尊驚呼道，受墨淵自爆衝擊，就算是神尊修為也是不死則殘，但陸霖居然毫髮未損。

「我還活著讓你很失望嗎？」陸霖平靜的看著這個異世界的元始天尊，淡淡的問道。

「墨淵是父神嫡子，你居然殺了墨淵，這天地間不會有你容身之地！」元始天尊冷冷的說道，那雙眼睛中迸發出強烈的殺意。

本打算與東華帝君動手的元始天尊忽然改變了主意，劍身輕舞，寒芒盡顯，隨著一聲暴喝，一劍西來，劍氣縱橫。

數道劍氣馳騁疆場，血濺四方，那劍氣攜滅殺之威，只為斬殺陸霖。

這是元始天尊全力一擊，就算是一般的神尊都無法擋下的一擊，此時天地無光。

滔天殺氣讓這天地間的溫度都下降幾分，劍氣如同亂舞一般向陸霖襲去。

但就在剎那間，一道無形的能量擊中劍氣，與那劍氣同時湮滅。

「元始，你的對手是我。」東華帝君截斷這劍氣后，淡淡的說道，挑眉，盡顯挑釁之勢。

「東華，先別動手。」陸霖出聲制止后，這才讓元始天尊睜大眼睛道：「你不是東華手下？」

但陸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淡淡的詢問道：「你剛剛說墨淵是父神嫡子？」

「當然。」

「那父神是什麼？」陸霖接著又詢問道。

元始天尊冷哼道：「父神自然……」

卻還沒等元始天尊說完，陸霖微微一笑，問道：「父神是你爹？」

「你！」就算元始天尊心如止水，饒是被陸霖這樣一譏諷，差點一口老血氣得噴出。

「無恥之徒！」

「既然父神不是你爹你管什麼？」陸霖淡淡反問道，而後又言道：「我只認可開天闢地的盤古，這天地是盤古所開，什麼狗屁父神，真把自己當做天地萬物的爹不成？」

這話元始天尊沒得接，因為所謂的父神其實不過就是天族之祖罷了，不過是天地間第一個化形的「先天神靈」。

當然此界先天神靈只能算得上「偽先天神靈」，這個世界整體實力並不高，較之狐妖小紅娘世界也只是高出一點。

元始天尊氣極，一老臉氣得鐵青，怒喝道：「無恥之徒！我今日必殺你，以報殺徒之仇，侮辱父神罪該萬死！」

「還真認爹了，你說那個父神知道有你這個兒子會不會高興得從墓里跳出來呢？」陸霖淡然一笑，這話讓元始天尊更加憤怒。

就在元始天尊想要再次動手的時候，又被東華帝君阻攔。

「元始，你的對手是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