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這個呢？」他再指著另一道看起來也很清爽的涼拌小菜問。

「嗯嗯。」程芳蓁點頭如搗蒜。

他們這邊點得火熱，另一邊可就冷冰冰，而且柴映東的臉色越來越鐵青，拿著菜單的手指泛白，菜單入不了他的眼，深邃的眼瞳中全是林子賢和程芳蓁親昵靠在一起點菜的模樣。

彭琬萍也發現異樣，但有了上次在車上的經驗，這次她選擇先靜觀其變。

在怪怪的氣氛下完成點菜，柴映東本來對他們只點輕食的做法有意見，後來知道他們下午已經吃了一些東西后才沒勉強他們。

等菜的時間，彭琬萍接到客戶的電話，要求她晚上十二點前要把今日會議中提到要修改的合約內容改好並傳給他們。

基於安全，柴映東規定所有員工不能在公共場所使用計算機辦公，尤其是主要幹部規定更是嚴格，所以彭琬萍必須回公司修改才行。

她的離開讓程芳蓁輕鬆不少，至少不用一直拗著。

每一道菜送上來，林子賢都先詢問程芳蓁要不要試試，聊的也都是她能參與的輕鬆話題。

他們聊得越開心，柴映東的心情就越鬱卒，好像他成了電燈泡似的。

「喝點水。」柴映東臉色難看的將水杯推向程芳蓁，而她正和林子賢聊到父親也是司機的事。

「謝謝。」她的神經真的很大條，完全沒留意到柴映東灰青青的臉色。

「沒想到才一個下午的時間，你們已經這麼熟稔了。」他不想表現出妒夫的模樣。

「芳蓁很棒，應該早點找我回來的。」林子賢一點也不吝於讚美程芳蓁。

林子賢的讚美讓程芳蓁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卻讓柴映東雙眸噴火。

「其它女孩也不錯，別打芳蓁主意。」柴映東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緊緊握著右拳。

「唉呦？！」林子賢表情曖昧的看著好友。

「幹麼？」柴映東覺得很嘔，自己的女友就在眼前卻不能大方承認，還要圍堵眼前這個臭男人。

林子賢調侃的看著好友。「怪怪的呦。」

「怪的人是你，回國不到一天就本性流露，那些把咩招數留給其它人用吧。」柴映東瞪著他。

讓芳蓁去機場是最糟糕的決定，早知會這樣，說什麼都不讓她去。

程芳蓁終於感受到柴映東的怒氣，他額角青筋暴露，正用眼神鞭笞著林子賢。

林子賢不知道好友為何反應這麼大？而且還散發出強烈的敵意。

不是因為欣賞他才找他回來的嗎？怎麼回來后卻是這樣迎接他？

寒氣逼人的氣氛及包廂內超強的空調，讓程芳蓁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柴映東拿下掛在椅背的西裝外套遞給她。「穿上。」

接過外套，程芳蓁乖乖將外套披在身上。

「你的外套呢？」柴映東依舊板著臉。

剛剛他就注意到她沒穿外套，身上只穿了一件削肩的無袖襯衫，平常她是不輕易脫下外套的，林子賢不過和她相處半天就讓她打破堅持脫下外套，裸露這麼「多」，徹底激起他的危機感。

「在車上。」她回答得很小聲，雖然知道他是在關心她，但她注意到他的眼神有殺氣！

如果不是林子賢在場，她應該已經被抓起來打屁股了。

但好像也是因為他在場，所以柴映東才會這麼生氣……

柴映東招來服務生，要求重新換上一壺熱茶。

林子賢再傻都能感覺出好友對程芳蓁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剛剛那位特助小姐要離開時，柴映東可是連正眼都沒瞧上一眼，對程芳蓁卻是遞水、送外套、換熱茶的，最誇張的是，他居然對他表現出莫名其妙的敵意。

熱茶送上來后，柴映東親自幫程芳蓁倒茶，林子賢端起自己的空杯子，謝字尚未出口，柴映東已經放下茶壺。

「嘿，太明顯嘍！」林子賢尷尬的放下杯子，自己拿起茶壺倒茶。

「很高興你終於感覺到了。」

「請原諒我的後知後覺，現在我知道你整晚瞪著我看的真正原因了。」林子賢做了個自我調侃的表情。

「那還不把你的手拿開！」他瞪著林子賢掛在程芳蓁椅背上的手，雖然椅子夠大，手離她的身體還有很大的距離，但他就是一整個不舒服。

林子賢緩緩放下自己的手。「唉——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得小心眼、幼稚。」

「沒錯，所以放下你的手，挪開你的臀。」他連他們坐隔壁都看不順眼咧！

程芳蓁尷尬得說不出話，林子賢卻放聲大笑。

林子賢邊笑邊問：「除了找我回來，你還有找其它人嗎？」該讓其它好友看看他們口中的冷情王為愛吃醋的模樣。

「一個魔鬼就夠了。」柴映東咬牙道。

林子賢笑得更誇張了，連肩膀都在強力顫抖。

「如果你吃飽了，那就走吧。」

柴映東請服務生過來買單，順便請服務生叫一台計程車。

出了餐廳，計程車到了，泊車小弟也將程芳蓁的車子開來。

「上車吧！」柴映東笑著拉開計程車的車門對林子賢說道。

「我？！」

「別懷疑。」

林子賢雙手環胸不願上車。「我的外套和背包在芳蓁車上。」

柴映東立刻轉身從車裡拿出一件男性外套及黑色背包。「拿去。」柴映東將他的東西塞給他。

「我是坐芳蓁的車來的，我們今天是一起的，而你和特助小姐一起來的，特助小姐正在公司努力，你不用回去關心她嗎？」

林子賢壞壞的笑道。

一生能有多少回看到好友吃醋的模樣，不乘機逗逗他怎麼行。

「掰掰。」柴映東咬牙說道，而且眼神帶有殺氣。

「不然一起走？」林子賢態度誠懇，他還想多看幾個好友精采難得的表情呢。

「不順路，別忘了明天早上九點準時開會。」扳開他的手指，輕輕將他推入計程車里。

送走林子賢后，接下來則是他和程芳蓁的問題了。

柴映東緩緩轉頭看著站在身後的芳蓁，她則縮在他寬大的西裝中瑟瑟發抖。

現在是三十度高溫哪！瞧瞧他的表情，足以讓三十度的高溫變成零下三十度，無怪乎她覺得冷……

嗚嗚，等一下回家下場肯定很「凄慘」，剛剛她應該跟著跳上計程車逃命去的。

程芳蓁縮在司機室里小憩。

雖然已經接近下班時間，但還是不該摸魚，會這麼累的原因是因為昨晚被帶回柴映東住處「處罰」，直到凌晨才放過她，能準時上班已是最大極限。

本來柴映東希望她多睡一會兒，不讓她來上班的，是她堅持不能隨意請假，才由他開車「送」她上班。

恰巧今天有會議，柴映東沒出門，所以她雖然精神不濟卻不至於影響工作。

「你看起來好像很累。」林子賢斜倚在門邊說道。

聽到聲音，讓她迅速坐直身體、睜大雙眼。

「你還好嗎？」林子賢走進司機室，拍拍她的肩膀。

他們剛開完會，想不到第一天上班，偉大的總經理柴映東就丟給他一個非常棘手的大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