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肖劍晨之死
左蕭蕭奔出去之後,肖劍晨踉蹌的扶住護欄,後背抵在了護欄上,手壓在胸口,張著嘴大口大口喘著氣。只覺得胸腔里氣悶灼燒的難以忍受的疼,似乎比前一次發病又厲害了許多。
左蕭蕭麻木的一路從樓梯處狂奔下去,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層樓,腦子裡沒有目標只想要逃離此地。躲進一個無人的空間!
狂奔之下汗如雨下,禮服黏噠噠的粘在身上,她也沒多大感覺。一樓的樓梯口處與一人撞了個滿懷,看也不看仍然向外跑去。
徐文瀚看著她魔怔般撞進自己懷裡,便死死的捉住她的手腕,往一邊拉嘲諷道:「參加宴會?怎麼弄成這樣吶?大哥還真是,半點不懂女人,來我帶你去換衣服!你這衣服濕了,」
「走開,讓我走…你滾!」左蕭蕭異常激動的喊道。空著的手去掰被抓的手腕,指甲使勁划傷了徐文瀚的手背。
徐文瀚疼得皺起臉,嘴上卻不肯認輸,湊近臉調戲道:「我只會滾,床單!要不咱們去試試…嗷喲,你這娘們,怎麼這麼狠…」
左蕭蕭這個時候失控的沒有了理智,大庭廣眾下,跟著一個巴掌就重重甩到徐文瀚臉上,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道:「你、怎、么、不、去、死!」
徐文瀚嬉皮笑臉,強行抱住她,壓在過道路口的牆上,並口出狂言道:「我死了,你好做寡婦再嫁?想得美!就是你死了也是我的人,我們的婚姻是有效的,我隨時可以行駛我的權利……我還沒嘗過,不如,在這裡嗯哼?」
左蕭蕭真想一口咬死他,被身形高大的徐文瀚頂在牆面上,左右不得。剛剛從九樓跑下來的時候全靠心裡憋著的那股氣,現在松下勁來,手腳發軟還打著顫,真正成了手無縛雞之力。
她無望的閉上眼,心裡想著若是他敢侮辱她,非咬死他不可!徐文瀚見她閉上眼,以為她妥協了、心裡一陣暗喜,就想著把她帶進酒店房間洗乾淨,好好享受一番!他便伸手將她扛上肩。
左蕭蕭身子一輕,騰空而起,趕緊睜眼赫的又是一身冷汗,徐文瀚竟然把自己扛到肩上?想幹嘛?
她手腳並用,大力掙扎著差點連著徐文瀚一起晃倒了。徐文瀚調侃道:「怎麼你是想讓我在這裡,這樣不妥吧,阻礙交通……」
左蕭蕭氣得差點背過氣,垂著頭道:「我要吐了!」
徐文瀚還想說什麼,一抬頭,就見自家大哥匆匆而來,一臉怒容與緊張,很快就到了跟前。
「放下她!滾蛋!」暴喝之聲從徐文浩溫潤如玉的面孔處直射過來,徐文瀚頭皮一緊懟了一句:「大哥,這可是我的老婆,你這樣對我吼,好嗎?大哥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難道還在乎一個離婚的女人。我想大哥對她也就是玩玩,現在我已經忍了好幾個月了,你也該膩了,好歹還給我吧!」
徐文浩冷哼數聲:「你什麼時候有結婚證這東西的,我可沒見過,婚姻登記處可是有記錄的,蕭兒只有過一次婚姻!」
「不可能!」徐文瀚放下左蕭蕭,瞪著褐紅色的眼睛,與徐文浩爭鋒相對。
左蕭蕭被放下來的剎那一陣頭暈眩目,也沒注意聽他們說了什麼,只是站立不穩,向著牆倒去。一左一右,一前一後的兩個男人同時去扶她。
她卻往後移了移身體,脫開兩個人伸出來得手臂,轉身向後跑去,一下子就出了側門。
徐文浩剛想追出去,就被徐文瀚攔住。追問他剛才說那句話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手裡的、無效!」徐文浩加重語氣煩躁的推開他。
徐文瀚一臉質疑,不相信自己大哥說的話,揪著徐文浩一聲比一聲弱下去:「你騙我!你騙我...不可能,她是...我孩子的媽,明明是.....」徐文瀚搖晃著身體,鬆開徐文浩。
徐文浩也不管他,從側門奔了出去。
六月的天孩童的臉,說變就變,等左蕭蕭從側門跑近酒店后的小樹林時,天開始發沉,灰暗的天空霧蒙蒙的難看,如同傷心的人一樣頹廢,消沉,情緒低落。
心情崩潰的左瀟瀟衝進小樹林,抱著一株小樹樁上痛哭起來。
樹林里一對衣冠不整的男女糾纏曖昧著,趙天萊被李玲玲威脅著說要闖進去,告訴眾人,他們倆的那種關係。
趙天萊就和她約在這裡見面,李玲玲使出渾身解術,趙天萊終是沒有抵得過她的百般挑逗,還是丟盔卸甲打起野戰來。
正在興緻高昂時,左蕭蕭衝進來躲在樹下號啕大哭,趙天萊被嚇得立馬鳴金收兵。李玲玲恨其打斷好事,遂惡言惡語中傷昔日好友。
趙天萊臉色鐵青,甩開李玲玲,將神情獃滯的左蕭蕭護在身後,李玲玲使出潑婦罵街的本領,還是被趙天萊趕走了。徐文浩叫姜源一起去酒店外尋找左蕭蕭。
肖劍晨沒能從平台上出來,他的生命就這樣到了盡頭,看著樓下左蕭蕭那抹紫色的身影,傷心的地飛快竄進樹林里,他彷彿聽見她泣栗不已的聲音。
他的身體僵硬的掛在扶欄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片樹林。直到徐文浩進入樹林,再次懷抱著紫色的人兒從樹林出來,肖劍晨唇邊掛著纏綿的淺淺笑意,眼神空洞垂頭而亡。
一般心臟病以心血管疾病居多,而發病最忌諱情緒激動,肖劍晨的小姨媽隱瞞病情,延誤治療時間,最終導致肖劍晨沒等到徐文浩找的心臟載體來配型,提前將生命交付給了大自然。
平台上李嫣然撲在肖劍晨身上哀嚎痛哭,被抱回來的左蕭蕭掙出徐文浩的懷抱,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將要到跟前的時候被李嫣然絆了一跤,摔在地上的左蕭蕭無聲地流著眼淚,她不知道她一轉身的功夫,肖劍晨就這樣離開她了?心裡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
佐佐被徐文浩握在懷裡的手緊緊捏著,徐文浩穆然肅立,神色凄然的叫姜源去通知肖家並安排救護車來接遺體。佐佐則哭得稀里嘩啦,眼淚鼻涕都胡在徐文浩和他自己身上。
左蕭蕭爬著到了肖劍晨的身邊,推開李嫣然,抱住肖劍晨,頭放在他的胸口,一邊聽著他不存在的心跳,一邊埋怨道:「你,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得了絕症?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一個人走嗎?」
「嗚嗚,你以為你就這樣靜靜離去,我就不傷心了嗎……你個自私鬼,就會看我笑話……我會恨你的,我就只能用這種方式記住你,你個混蛋快起來啊……」她淚眼婆娑,抬起頭,手搖晃著肖劍晨的臉。
李嫣然也爬過去憤怒呵斥道:「你鬆手,放開劍晨哥哥!他會疼的,你跟他半毛錢關係沒有,你走!」她想要拉走左蕭蕭,拚命地扯她的禮服。
左蕭蕭如磐石紋絲不動,只在肖劍晨耳邊喃喃自語,神色逐漸清明起來。伸手替他擦拭臉上的污物與唇邊半乾的血跡,然後唇瓣附上他冰冷而蒼白的唇,突然狠狠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絲絲縷縷鮮艷的紅色的血珠冒了出來。
李嫣然一見大怒,扯起她的身體,刷刷給她兩巴掌:「他都死了,你還咬破他的唇,糟踐他!你真是個心思歹毒賤女人!你滾開!滾開!」
左蕭蕭半跪著,不還手,唇上還帶著肖劍晨的血,她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燦爛的笑容蔓延到仰天大笑,臉上是淚痕,笑著對天空喊道:「沒錯!我就是惡毒,我要帶著他的血,他的溫度去追他...」
她很慢的站起來對著徐文浩悠然一笑:「你替我照顧凌佐和囡囡,謝謝!」就往平台外口跑去。
徐文浩一看嚇得魂都沒了,心裡噗通噗通跳得厲害,也急忙趕過去邊喊:「蕭兒,你要幹什麼?我不幫你!你自己來!佐佐,去找你媽媽,」拉著佐佐快速奔過去。
佐佐也哭喊著:「媽媽,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左蕭蕭這時已經跑到平台的有缺口的邊上,大約一步之遙的距離就到平台邊緣。
她停住了腳步,向下看了看,李嫣然呆坐在肖劍遺體旁,平台上湧進來的人緊張的不敢大聲說話。
徐文浩見左蕭蕭轉身,他才深呼出一口氣,閉一下眼睜開溫和安定的道:「蕭兒!我知道晨晨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你很傷心!這件事,他一直讓我瞞著你,就是怕你想不開,又怕拖累你!所以乾脆不告訴你,只是我們都沒想到死亡來得太快。我剛給他找到了適配體...可是唔,他也用不上,」
徐文浩抹了一把臉繼續道:「他有留東西給你,你要不要看?」
左蕭蕭站在黑沉沉的蒼穹里,臉很白,朱唇鮮紅欲滴,淚水褪去了精緻的妝容,留下一抹詭異的魅惑!藍色的長裙隨著夜風飄上了夜色中。
靜寂的夜,凄涼的聲音在空中盤旋:「你,不騙我么?我要與他的血融為一體,你說我該怎麼做?」
所有的人腦海里都會出現她跳下這九層樓的場景,戰慄的恐慌,又要死人了么?
「媽媽--你回來,那危險!」佐佐清脆的聲音將大家腦海里死亡的場景拉了回來。
徐文浩對佐佐說要一直和媽媽說話,佐佐聽話地說著小時候的事情,左蕭蕭似乎陷入了回憶。
徐文浩默默移動著腳步,繞到了她的身後兩三步的距離,正要將她從平台邊上拉回來,只聽見人群中一個突兀的女聲喊了一嗓子:「文浩!小心,別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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