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因為木頭它絕緣啊。這樣打雷的時候即便是她再不幸被打中了,但木頭不導電嘛,那也死不了。
而很顯然小扇也怕打雷。這當會站在那裡只嚇的一張臉都白了,可又手足無措的,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李令婉雙手捂著耳朵,不曉得自己說出來的話已經接近於吼了:「你找個椅子坐了啊。像我這樣,雙腳也放上去,然後手牢牢的捂住耳朵,就什麼也不怕了。」
小扇聽了,也趕忙的找了一把椅子爬了上去,學著李令婉的樣,雙腿並著屈起放在椅子上,雙手捂著耳朵,又閉著雙眼,這樣就可以假裝看不到閃電,也聽不到雷聲了。
於是等李惟元一路急趕回來,又伸手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令婉和小扇主僕二人這樣慫的坐在椅中的場景。
李惟元:……
他轉頭吩咐謹言:「將小扇領到你屋子裡去。」
謹言和小扇的事李惟元已曉得了,因著謹言這小子有一日期期艾艾的來求李惟元,想要他去同李令婉說一說,將小扇許配給他,李惟元已是應承下了。
謹言應了一聲,上前來領著小扇出去了。
李惟元回來推開門的時候李令婉是知道的,那會沒有雷聲,所以她便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又放下了捂著雙耳的雙手,想要同他說話。
只不過她才剛問得一句:「哥哥,那件事怎麼……」
後面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問出來,就見一道極亮的閃電忽然劃過夜空,照的天地間亮如白晝一般。立時又有一道炸雷聲貼著地面猛然的響起一般,只震的門窗皆顫。
李令婉被嚇了一大跳,剩下來的話是怎麼也問不出來了。忙又緊閉了雙眼,雙手緊捂住了雙耳,鴕鳥一般的將腦袋埋在了雙膝上。
隨後她覺得有人抱起了她。是李惟元,因為她聞出了他身上清淡的草木香味。不過她還是不敢睜開雙眼,捂著雙耳的雙手也不敢放下來。而且因著心中害怕之極的緣故,她還拚命的將自己的腦袋往李惟元的懷裡縮。
於是李惟元就見她跟只受了驚嚇的小動物一般,毛茸茸的腦袋拚命的在他的懷裡躲藏著。
忽然又是一個驚天動地的炸雷響起,懷裡的腦袋一時就蹭的越發的厲害了。而且她纖長的睫羽也在抖動個不住,顫若蝶翅一般。
雷聲響過,大雨也傾盆而下,只打的屋瓦和窗欞一片聲的響。但縱然是在這種的環境里,李惟元卻覺得心中甚是安寧平和。
因為李令婉在他的懷中。她這樣依賴著窩在他的懷中。
「婉婉。」他輕語低喃,溫柔若夢。隨後他俯首下去,一下下的親吻著她柔順的秀髮。
她發間有似蘭非蘭的香氣,聞在鼻端,只覺心中也跟著一起盪、漾。此時他多想抬起李令婉的頭,雙手捧著她的臉,與她輕吻纏綿,至死方休。但是他不敢。
他曉得前兩日他失控捏著她下巴那般質問她的事嚇到了她。她雖然什麼也沒說,但他曉得她現下心中是害怕他抵觸他的。他自然是不願她這樣,所以現下即便他再想與她輕吻纏綿,可那也得忍著。
他想要她愛他,與他心心相印,而非因著懼怕等其他因素而不得不與他在一起。而這個,他可以等,也願意等。
夏日的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須臾過後,雨聲已漸歇,雷聲變小,只有雲層中偶有閃電劃過。
但李惟元還是抱著李令婉坐在圈椅中,絲毫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
到最後還是李令婉察覺到好一會都沒有聽到很大的雷聲了,慢慢的在他的懷中張開了雙眼,別過頭去看窗外。
就見窗外已是風停雨歇,想必剛剛的雷陣雨已經過了。
李令婉這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又放下了一直緊捂著耳朵的雙手,然後就想要從李惟元的懷中起來。
剛剛太害怕,所以沒有什麼意識,但這會心中大定,察覺到自己就這樣的一直被他抱了這麼長時間,面上不由的就有了幾分發燙的意思。
只是李惟元的雙臂圈的她極緊,她想要起來實在有點難啊。
她心中微帶不滿的抬頭去看李惟元,然後她整個人就震驚了。
因為李惟元竟然維持著這樣抱著她的姿勢,背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所以剛剛那樣大的雷聲,地面都在震顫,門窗都在抖動,又大雨傾盆而下,打的屋瓦和窗欞一片瀟瀟大響聲,這樣的環境下,他到底是怎麼睡著的?又或者說,他的心到底有多大?
而且他還睡的很安穩的樣子,甚至李令婉都能看得出來他唇角是帶了淺淡笑意的。
雖然是不忍心這樣叫醒他,但是她也不能這樣被他抱一夜啊,所以最後李令婉想了想,還是輕聲的叫著:「哥哥?」
沒有回答。李令婉就又加大了聲音:「哥哥。」
長而濃密的叫李令婉看了都嫉妒的睫毛動了動,隨後她便瞧見了那雙黑漆深邃的雙眼。
極亮的一雙黑眸,眨眼間似是有漫天星河墜入其中,李令婉有一瞬間的失神。
而此時這雙亮若星辰一般的雙眼看著她就浮上了溫暖細碎的笑意。
「婉婉,」李惟元在圈椅中坐直了身子,但依然沒有一點要放開她的意思,「你醒了?」
李令婉回過神來,面上微熱。隨後她別開目光,看著窗外,輕聲的說道:「嗯。」
頓了頓,她又輕聲的說道:「哥哥,你這樣抱著我會很累的,讓我下來吧。」
但沒想到李惟元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哥哥一點都不累。」
李令婉:……
你這到底是真聽不明白還是假聽不明白?我這只是一個借口而已啊。關鍵不是前面那句你累不累,而是後面那句讓我下來啊。
最後她就咬牙,索性直說了:「哥哥,我要下去。」
她都放話了,李惟元就算心中再不願可那也得聽她的話。於是他就戀戀不捨的放開了一直圈著李令婉的雙手,讓她下去。
在李惟元的懷中坐的太久了,猛然一下去,雙腳都有點發麻了,一點都使不上力不說,還如同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一般,極其的難受。但李令婉還是咬著唇,沒有吱聲。
但李惟元看她手扶著書案只不動,又蹙眉咬唇的,立時便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於是當下他立時就打橫將李令婉抱了起來,在李令婉還沒來得及出聲問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她放到圈椅中坐好,然後又單膝半跪在她面前,伸手抬了她的腳,脫了鞋襪,伸手給她按摩著腳。
李令婉原就生的肌膚瑩白若玉,一雙腳常年不見日光,更是欺霜賽雪一般的白,都可見皮膚下隱隱淡青色的青筋了。
李惟元託了她的腳在手中,只覺觸手柔嫩滑膩,又見腳掌纖美,一時忍不住的就伸手極輕極柔的撫過她的腳背腳掌各處。
雖然上輩子夏天的時候穿人字拖是經常的事,走在路上自己的一雙腳肯定被很多人看過,但是還從沒有人這樣的摸過她的腳啊。而且還是這樣迷戀似的摸。李令婉一時只覺心中無限嬌羞,面上的紅暈都要賽過日落時分的晚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