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塵封的瓦當事件
再後來蝮蛇這小子找上他和德爺,說是要開公司,他們一琢磨,覺得可行便暗中給了蝮蛇一筆款子讓其開公司。剛開始公司不景氣,欠款高達幾百萬,德爺怕出什麼變故,便勸蝮蛇收手老老實實在琉璃廠待著。
原本以為公司的事是沒戲了,可半年後蝮蛇竟然將虧得本全部撈了回來,驚得他們眼珠子快要掉下來。
十年前,蝮蛇去了趟餘姚,將馬來的妻兒接到了北京,並在巷子口買了一處四合院,讓德爺改了改裡面的風水,便讓馬來的妻兒住了下來。
十年來,這小子不敢忘記當初許下的諾言,細心的照料馬來的妻兒,時間一長,蝮蛇便將認了馬來的妻子李文玉做大嫂,馬來的兒子馬茴做乾兒子。
想起這些年的事,侯五爺也是感慨萬分,走到蝮蛇面前,拍了拍神色黯淡的蝮蛇。
「蝮蛇,五爺我又提你的傷心事了,對不住啊!」
「——」
蝮蛇沒有說什麼,只是緊攥著手指,臉上的後悔像是濃重的彩漆,怎麼也擦不掉。這些年他努力的想要忘記那個場景,可每次都從黑暗中坐起。
記憶中那張嚴厲的臉彷彿定格在那一瞬間,他忘不了,忘不了給他一切的癩爺,忘不了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有他活了下來,只有他從那裡逃了出來,他是真的逃了出來了嗎。不,他沒有走出那個祭壇,那個詛咒跟著他,他會是下一個獻祭者,會是下一個生祭的人。
「蝮蛇,一切都過去了!」
德爺站了起來,同情的握了握蝮蛇冰涼的右手。
「過去了——」
迷茫的看著眼前那幅高山圖,蝮蛇蠕動著唇瓣喃喃道。
是過去了嗎,不,這一切才重新開始,一切才真正意思的開始了,不管你是誰,都將成為神的祭品,是神的輪迴之物。
吃了飯,我拉著無聊至極的東子出了四合院,這廝臨走時摸了一根雞腿,吃得那叫一個狼狽,我因為心裡有事隨意扒拉了幾口便扯了個慌出了門。
巷子口為何叫這名,其實說來還是有些淵源的,當年八國聯軍進駐北京城,偏偏這地方沒有被佔了去,住在巷子口的人見這塊地好,便讓風水大師起名,那大師一進來便瞧見長在巷子口的歪脖子樹,頓時笑了起來,靈機一動便起了個巷子口。日子久了,這名在建國后也沒有改動,慢慢的也成為老衚衕標誌。
出了大石門,我拉了拉身上的薄羽絨服,看到東子終於啃完了那隻雞腿,便遞了一張面紙,這廝頓時沖著我笑了,嘴裡的肉沫差點蹦到我臉上。努力的將肚子里的火氣壓了下去,我白了某人一眼。
「茴子,玉姨這手藝還真不是蓋的,飯菜比王府井的廚子有得一拼,改天我還要去你家蹭飯!」說完還舔了舔嘴,那樣子我還真是不敢恭維。
「你除了吃還能想點別的,你瞧瞧你這肚子,小心得高血壓——」
「啊呸,馬茴,你咒老子做甚,不就是在你家蹭幾頓飯而已至於嗎嘛你!」不爽的橫了我一眼,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廝竟然使了力氣,肩膀頓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兄弟你沒事吧?」
這貨見我臉色發白,趕緊撤了手。
肩頭的重力消失,身上便輕了許多,苦著臉瞥了一眼東子,我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其實東子也沒使多大的勁,只是前天我被一隻青銅鐘砸傷了肩膀,好在那鐘沒有什麼損壞,我雖然受了小傷,可下意識抱住了那隻青銅鐘,掌柜的才沒有說我。
說來也是奇怪,那鍾平日里在擺架上好好的,可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在我剛到崗的那天掉了下來,典當行里的夥計也覺得奇怪。
「茴子,典當行那邊怎麼樣了?」
東子知道我在恆順典當行當實習生,嬉皮笑臉的問我。
「別提了,昨天我剛去,掌柜的就拿出一隻翡翠戒指讓我開眼,我說那隻戒指是個新貨,掌柜的還急眼了,還說要扣我三天的工資,你說我冤不冤?」雖然是件小事,可讓我這心裡極其不爽。
「還有這事,茴子,你該不會是讓人家掌柜下不了檯面吧——」
「狗屁,你見過我何時不給人檯面的,那掌柜心思不敞亮,我好心給他提了醒,他非但不聽還臭罵了我一頓,要不是因為他是小癩叔的熟人,我才懶得替他看東西!」聽出東子話裡有話,我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那人在古玩界也算有點名氣,給人看看字畫還好點,可是對於玉器可就不怎麼在行,那隻翡翠戒指確實是個新貨,做工還算不錯,只是料子很新,怕是新做出來的,不是土裡出來的東西。
「那這人就不識抬舉了!」
東子了解我的脾性,自然偏向了我這邊。
「哎,這人心吶還真是難以捉摸——」
東子撓了撓頭髮,想起前年的瓦當研究,看向我不解問:「茴子,導師前年那個項目到底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被擱置了唄。」
想起前年的事,我也有些奇怪。想當初導師為那個項目投入多少心血,可到頭來卻被一聲令下擱了,這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更何況導師研究瓦當已經十幾年。
東子啊了一聲:「為啥?」
「誰知道,當年所有涉及瓦當的資料檔案都被封了起來,所以導師的項目也停了下來……」
「我去,這麼坑?」
「你以為呢,不過你還別說,那瓦當的圖案有點意思,和我們接觸過的都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東子來了興趣。
我想了一會,這才說:「我好像在夢裡見過瓦當的樣子,東子,你說那東西會不會和我有關係?」
「得了吧,和你有關係?你是那唐墓里的幾百代重孫?茴子,不是哥哥說你,你小子什麼都好,就是這點不好,愛瞎想。」東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