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熟悉中的陌生

森白，

滿眼的森白之色，

沒有其他任何雜色，

白的令人栗然。

秋涵在空中如無根之萍，

這個地方沒有重力，

他隨意飄蕩著。

雙手環抱於胸上，口中叼著還燃至一半的香煙，秋涵雙眼精芒閃過，隨即道：「能瞬間將我轉至其他世界的，只有兩個途徑能力，一個是空間，一個是靈魂。」

「但是『大神官』的能力，並沒有引動空間的動作，或者說擁有空間能力的他，完全可以直接將我殺死，用不著如此廢力。他直接將我從自己的精神世界拉扯了出來，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靈魂的途徑了。」

「不過也不排除盧克伊思自己擁有一些雞肋的空間能力，用大神官吸引我的注意，自己開啟空間的能力將我轉移。」

「嘶…」秋涵深吸一口香煙，周圍的世界在秋涵的感官中被暫緩，如同被特殊光線照射一般，森白之色陡然一變，瞬息變為深藍淺灰的顏色。

不過半個呼吸的時間，秋涵睜開雙眼，周圍的一切都是虛無的，任何物體都不曾存在，見聞色霸氣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威脅。就在秋涵真要出手試試這裡的時候，一道森白漩渦在瘋狂的旋轉著。

因為距離秋涵太近，所以根本來不及做出什麼躲避，僅僅瞬間就被吞噬而進……

「雲之所歸，風之所向，天地風雲寂，唯我手中劍起…」

「日落山西，始於東海，天邊來兔，輪轉揚帆…」

「沙場戎兵，肅氣縈繞，只為…王的守護！」

「雲邊來兔，為之藍海……劍術·雲兔斬海！！！

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然而就在秋涵聽到這聲音之後，先是一愣，隨即瞳孔緊縮，滿眼的不可置信。

果然，兩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秋涵面前。那個人一身堪比刺蝟的鋼鎧，如同殺戮機器。頭頂鋼鬃根根而立，渾身戰意達到巔峰，精氣神三項合一，整個人精神的不像話；他渾身覆蓋著武裝色霸氣，手中闊劍一聲嗡鳴，斬出一道紫色的巨形劍氣。

對面那個瘦高的身影身後正義大麾被疾斬而來的劍氣激的獵獵作響，鼻樑上的茶色太陽鏡瞬間崩裂，一顆茶色的玻璃碎茬滑破過了那個男人的臉，隨即流下一道殷紅。

他雙手五指相合，掌心分開將一身的寒氣全部向雙掌中匯聚；慘白的寒氣不斷升騰著，一隻湛藍的冰鳥青雉的兩手之間被硬生生的聚集出來。猛然一聲怒吼：「icepheasant！（冰河大雉鳥）」

巴掌大的冰鳥向前搏空而飛，瞬間撞上了那道巨大的暗紫色劍氣；瞬息之間，發生了巨大的爆炸，巨大的能量波動瞬間震蕩而出，摧毀著周圍的一切。

「不！王守！給老子停下來！青雉…你個混蛋！」秋涵眼角不知怎得就滑落一滴眼淚，隨即渾身的殺氣爆發，渾身的戾氣衝天而起，殺虐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漫天的紫晶就如同「冰河世界」之下的冰晶一般，瞬間將周圍的一切都封存住，盡封印其中。

但明明秋涵定住了一切，那驚天的衝擊波依舊不斷向前震蕩著，毀滅著一切。那明明被水晶覆蓋住的建築，不斷被摧毀著，在灰褐色的蘑菇雲中湮滅。

可是水晶，依舊保持著自己原本的樣子。

「不！住手！！」淚水在空中激蕩，秋涵的怒吼彷彿要震碎這方天地，然而場內一切都沒有因為秋涵的到來而更改半分。

似乎……他就是個外來者。

青雉重創，王守血灑長空，接下來諾基凱旋被刺死在秋涵面前……

「停下來啊！！你這該死的混蛋！盧克伊思，你給老子出來！！」秋涵不甘的怒吼著，咆哮著，肉眼可見的聲波在空中回蕩著，但是對那個世界中連一滴水都濺不起來。

秋涵的背後還是一片的森白，冷清著，彷彿世界將他拋棄:王守·辛威，大將青雉，諾基凱旋，還有「自己」對新聞島的大屠殺……

「停下來！可惡，你們……給老子住手！」秋涵雙眼泛著猩紅色的光芒，妖刀不斷向前劈砍，彷彿要斬斷這個世界的隔閡。

然而，無論那劍氣如何鋒利，那雷火如何狂暴，那紫色水晶如何變換，秋涵與那世界的距離沒有任何的接近，反而被不斷拉遠。

暴走中的秋涵已經沒有理智可言，完全沒有發現，身後的一道森白色漩渦憑空凝聚而出，緩緩將自己吞沒……

村莊的巷道里，

正午的陽光帶著灼熱刺痛感覺落下，

乾裂的地面上，

鑲嵌著一道人影。

他的周圍，

人影聳動，

那個人影的正前方，

站著一名健壯的少年。

「小子，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三個月之後如果你還不同意，那就來把我打敗，要不然你就去死吧。」那個健壯少年對著地面鑲嵌著的人影不屑說到。

聽到這句話，秋涵從暴怒中一滯，隨即周圍暴虐的氣息緩緩一攝，爆發出更恐怖的能量波動；此刻的秋涵就像正在爆發中的火山一般，魂雷魂火沒有任何猶豫自己噴涌而出。

漫天扭曲的雷霆，還有磅礴燃燒的烈焰在虛空之中憑空捏造而出，震蕩的殺氣彷彿想將眼前的一切都毀滅掉。

然而，雷霆穿過那方世界，火焰亦是越過路奇的身上，彷彿眼前空無一人，沒有什麼路奇，與自己，只是空氣。

但是，路奇暴打的那個人，正是自己啊！

剛剛在這個世界有了溫暖，剛剛在這世界有了一絲安穩，剛剛在這裡有了自己的班底，卻被路奇的到來碾碎成渣。

雖然說路奇對於秋涵的殺心並不大，當初並沒有在秋涵重傷的時候落井下石，可這能說明什麼？

鱷魚的眼淚嗎？？？

讓秋涵和路奇化金戈為玉帛？

別鬧了，這怎麼可能。要是說之前的秋涵倒還是有可能的，但是經過新聞島一次屠殺之後，就算沒有腥瑰妖刀在身邊，那如同來自本能的嗜殺之念還是在心中回蕩著的……

眼前的畫面中，秋涵之前的經歷不斷被循環上演著；剛來海賊世界的落魄與迷茫，到確定目標之後的決心，再到收留孤兒一起壯大。

那是秋涵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所有人都是秋涵的家人，若是沒有路奇，在讓秋涵發展個十幾年二十幾年的，就又是一個堂吉訶德家族。

但是一切的萌芽被那個男人毀滅了，羅布·路奇。

秋涵那自認為強大的力量，在路奇的面前不堪一擊，如同朽木拉弓一般，瞬間被擊垮。

這一切的畫面全部都與畫面之外，秋涵腦海深處的畫面所重疊；暴虐的殺氣瞬間震蕩而出，壓抑靈魂的氣息蕩漾著，盡數暴虐嗜殺的氣息如同海浪一般，一波高過一波，一浪大於一浪。

「啊啊啊！！！路奇！」秋涵口中發出沙啞的怒吼，一雙猩紅瞳眸，此刻更甚數籌。原本猩紅的光芒不過是神芒而已，但是現在秋涵的一雙眼睛就像戴上了猩紅色的隱形眼鏡，不同於美瞳。

此刻秋涵的眼睛沒有眼白，沒有眼眸，全部都是紅的。猩紅如血，映寒光！

僅僅這雙眼睛，就能讓普通人連夜噩夢，能讓止孩童嚎哭。

眼眸盡無，

猩紅閃耀，

如厲鬼，

似修羅。

畫面陡然一轉，

秋涵的瞳孔恢復了幾分清明，

藍色的星球，

自己的世界。

腦海中多了幾分睏乏，

驀然張開雙臂，

閉上了眼，

向後躺去。

耳邊不斷傳來一些不可捉摸的聲響，似蟬鳴，似潮汐，又似龍吟，虎嘯；聲音不斷的接近，不斷的放大，像一輛賓士到極限的寶駒……

「蓬！」

聲音炸響，驚的秋涵一躍而起。他的臉上帶著駭然的神色，額頭的汗水不斷低落，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透。

「呼…呼」秋涵不斷深呼吸，面孔上殘留的駭然之色逐漸消退，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著，彷彿經歷了什麼大恐怖的事情一般。

「什麼？！」秋涵回過神，猛然瞳孔皺縮，一把拍在床板上；動漫頭像的床被，牆面上的明星海報，床頭柜子上的保溫杯……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家，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字眼。

「阿秋，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男一女面帶慌張的沖了進來，看到這二人的一瞬，秋涵眼中被淚水填滿，一切東西都被拋之腦後。

假的嗎？不，是真的，就算是假的，請不要讓我看破，我……累了。

一個人在另一個世界的孤獨，是常人無法想象的，那種孤獨到極致的痛苦；曾經有些書籍中描寫，什麼巔峰到極致的孤獨，但是秋涵是一個人在異界的孤獨，沒有同伴的孤獨者。

殺戮，權利，算計，陰謀等等，在海賊世界這段時間，早就遠遠超出了秋涵心中自己的抵抗……

隨後秋涵給秋父，秋母解釋了一番，二人這才相信秋涵是做個噩夢。

時間也差不多了，秋涵隨便洗漱一下，吃了些早餐走向了學校；與記憶中的沒有絲毫偏差，學校中的一切都是無聊。

填鴨式的教育方式讓秋涵昏昏欲睡，但卻一定要裝出是認真的樣子；這個學校是封閉式的，是全國最大的人才基地，每年不出兩三個人命彷彿心不甘一般。

但是沒有任何一條消息可以闖出那些人的封鎖，沒有絲毫的消息被外界聽到，似乎這裡就是一片伊甸園。

但事實卻像是傳銷一般，洗腦著，除了這些東西，秋涵其他都裝作不知道。

秋涵完全沒有想海賊世界的一切，彷彿那真的是一場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