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死後被鬼辱
「我草泥瑪比。」我叫罵了一句，隨即攥緊拳頭，一拳掄向小胖的鼻樑。
哼，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能遇見殺害我妹妹的殺人兇手，看我不弄殘他，替妹妹報仇。
小胖猝不及防，被我蓄力的爆發一拳，掄飛了，黑色的眼眶也隨之飛向天空，鏡片也有裂開的跡象。
「胖哥。」
「胖哥。」
小矮和小瘦異口同聲道。他們跑過去扶起倒地的小胖。
小胖伸手一抹鼻子淌出來的鮮血，情緒變得異常激動，「去你大爺的小兔崽，居然搞偷襲，小矮小瘦，上，打死他。」小胖大手一揮，往邊上啐了一口唾沫，「弄死他，給我弄死他，馬勒戈壁的，居然搞偷襲，操。」
小矮和小瘦，一左一右的站位，警惕的看著我。
我站在他們的焦點位置，老實說，我心裡挺害怕的，畢竟我從出生到現在，絕大部分都是在床榻上渡過的。
如果今天不是妹妹的死，刺激到了我，我也不會下床，拖著病怏怏的軀體去長途跋涉，尋找兇手。
但是我知道，時間不等人，錯過這絕佳的搜尋時機，恐怕我很難再見到兇手了。
所以，我來了。
可我發現，當殺死我妹妹的兇手，就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是多麼的無助和無力，他們都比我強，可以說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只用一個拳頭就能幹趴我。
所以就在剛才，我從鬼妹的眼瞳中看到對於他們的恐懼，我就知道，他們是殺死我妹妹的兇手，他們，是我要復仇的對象。
不過我的理智告訴我，我不能衝動，他們都比我強，我要忍住殺他們的慾望。來日方長嘛，只要我記住他們的模樣，以後有的是機會復仇。
然而，倘若那個小胖，沒有當著我的面，弔兒郎當的說出我妹妹就是他們打死的時候，我的憤怒，我那復仇的慾望，早已瓦解了理智的防線，攻佔了我的大腦。
於是，我動手打那小胖了。
儘管我知道我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我就是忍不住，我想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替我妹妹復仇。
我也知道，我接下去要面對的，便是他們瘋狂的毆打。
「*崽子，連老子都敢打，老子特么弄死你。」胖哥出腳格外用力，或踢在我的背上，或踢在我的手臂上，或踢在我的小腿上。
很痛，但也只能忍受。
他們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加上被胖哥的情緒點燃怒火，他們的每一腳，對我來說，都是劇烈的疼痛，而我，只能蜷縮著身體，雙手護頭，像只窩囊的蝸牛，任由他們如同暴雨般的揍在我的身上。
痛到沒有知覺，他們也未曾想過停手，他們想，活生生的打死我。
罷了，死了也好，死了還能和小愛團聚呢，就讓他們打死我好了。
我放棄抵抗，放下雙手，他們的腳背，踢在我的腦袋上，我頓時感覺一陣眩暈。
「要死了嗎？要死了嗎？」這是我產生的唯一念頭。
忽然，我瞥到了鬼妹正被一群人，不對，是鬼騷擾，他們拉拽著鬼妹，鬼妹流著淚，向我伸出了右手。
但我和鬼妹的距離，愈來愈遠。
「不行，我要去救小愛。」一股求生的慾望從心頭傳來，原本閉上的雙眼猛地睜開，我「啊」地一聲，不知哪來的距離，推開了小胖他們三人。
從地上爬了起來，我大喊一聲，「小愛。」同時，我也伸出右手，想抓住鬼妹。
咣當……
小胖拾起地上的大樹枝，狠狠的掄在我的後腦勺上。
就那麼一下，我腦子就蒙了，徑直的向前倒去，在我還沒完全昏厥過去之際，我隱約看到那些鬼，正撕開鬼妹的衣服……
三四個男鬼扒掉了小愛的衣服，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笑容，隨後，他們的咸豬手，在小愛的身上，胡亂的撫摸著。
小愛的眼眶噙滿了淚水，但始終沒有落下來。
正當那些男鬼要霸佔小愛身體的時候，我猛地驚醒了，「小愛。」伴隨著一身吶喊，我坐直了身體。
原來這是一場噩夢，嚇死我了。
我拂去額頭上沁出的汗水，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我這是在哪啊？
周圍可以說是一片漆黑，在我的左前方，掛著一顆枯黃色的吊燈，正在左右「吱呀吱呀」的晃悠著。
它照出的光芒甚是微弱，但我還是勉強能夠看清一些東西。它的正下方，擺著一張木桌，木桌上面空無一物。
「這是什麼情況？」我敲打著腦袋，回憶一點一點重現於我的腦海中。
話說我不是被人打暈了嗎？小愛的靈魂不是被其他幾個男鬼褻瀆了嗎？難道我剛才做的不是噩夢？是真真切切發生的事？
所以說，我現在是死了嘍。
可憐了我的妹妹，活著的時候要照顧我，每天早出晚歸的工作，如此勤奮的一個女孩，竟然會被人活活打死，而她死後的靈魂，竟還要被人玷污。
可惡啊，我一拳砸在床上，好痛，但不及我的心痛。
如果，我在遇到殺小愛的兇手時，能夠隱忍一點，如果，我再變得強大一點，如果，我不再那麼廢物，那麼，一切的結果都將截然不同。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妹妹，是我。
「啊……」我撕扯著頭髮，大聲的咆哮著，以此發泄我心中的憤懣。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我已經死了，小愛的靈魂也被鬼玷污了，那些殺小愛的人和玷污小愛的鬼，都還逍遙法外，我不甘心，我不服氣。
強烈的復仇慾望彷彿要撐爆我的身體，就在剛才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左眼突然灼熱般的痛了起來，但在下一刻，地下室的燈被打開，我左眼的疼痛也隨之消失。
「你醒了。」有個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很低沉，卻很渾厚的聲音。
因為眼睛忽然受到強光刺激，迫使我不得不閉上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我緩緩的睜開眼睛。
雖然地下室的燈光還是幽黃色的，但裡面的盛景卻是明亮了許多。
這間地下室不大，也就能容納十幾個大人左右。
此刻，我正躺在一張由石頭打造而成的床上，回想起剛才捶了床一下，怪不得會那麼疼，原來我是打在石頭上啊。
床上還殘留著我拳頭上的血絲。
再看地下室的裝飾，實在是太簡陋了，一張石頭而成的床，一張小小的木桌，幾盞幽黃色的電燈，其他什麼都沒有。
就連門口男子站的地方，也沒有安裝一個木門，加上那男子的奇怪服裝，好像是野獸的毛皮，我這是進入猿人社會了吧？
但這也不可能啊，猿人社會哪來的電燈？這麼想的話，難道我，我還活著？
略微思忖了下，我想，一切的謎題，都將與門口的男子有關，要想知道答案，只能從他的身上入手了。
「喂，你誰啊？」我不禮貌的問他。
男子放下環胸的雙手，一步步向我走來，在幽黃色燈光的照耀下，他的面孔，顯得格外恐怖。
「你……你別過來啊。」我有點心虛的說道。
男子走到我的身邊，伸手鉗住我的下巴，強大的力氣，彷彿要捏碎我的下頜骨，他陰冷的笑著，「你不是問我，我是誰嗎？現在我告訴你啊。」
「我現在不想知道你是誰了？放開我。」我就像一隻柔弱的螞蟻，任人碾壓，但我骨子裡的傲氣告訴我，我不能就此屈服。
「喲，火氣倒是不小嘛。」男子提起我的下巴，用一副睥睨一切的王者態度俯視著我，他的低沉聲音再次響起，「我……是你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