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裴明澤眼神一深,喚了覽古前來,吩咐了一番。
就在此時,有侍衛前來,稟報道:「王爺王妃,有個小童送了封信過來,是給王妃的,說一定要讓王妃親自過目,否則後果自負。」
沈婠神色一凜,「快把信來拿來。」
在沈婠拆開信封的同時,裴明澤問道:「可有抓住那個小童?」
侍衛答道:「回王爺的話,屬下去問過了,那小童只答有個戴著斗笠的黑衣人給了他一吊錢,讓他來傳話,其餘的小童都不知道。」
沈婠看完信,抬起頭來,她與裴明澤道:「果真是他。」
裴明澤道:「他想要什麼?」
沈婠說:「他就想和我一個人談一談,母親……的確是在他手中。他在平南侯府。」
這一世難得母親能享福了……她不能任由母親落在裴淵手裡,想起上一世母親慘死在沈妙手裡,沈婠打了個寒顫。
沈婠抿緊唇瓣。
「你來了。」
裴淵坐在一張靠椅上,他依舊帶著斗笠,屋裡只點了一根蠟燭,沈婠無法看清裴淵的神色。但是一見到裴淵,沈婠渾身就止不住地發抖,不是害怕,而是源源不絕的恨意瞬間湧來。
「我母親在哪裡?」
裴淵說:「我把她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嗤笑一聲,「我能捉得了她,自然就是做足了的準備。你如今是郡主,又嫁了個王爺,這麼好的運氣,想必你上一世也不曾想過吧。」
上一世……
眼前的裴淵是第二顆石子里的裴淵!是那個害她一次又一次地打掉孩子的罪魁禍首!
沈婠咬牙,「是你!你何其殘忍!自己的孩子也能一次又一次地打掉!」
裴淵懶懶地道:「你這是罪有應得。」
他承認了!果真是第二顆石子里的裴淵!
似是想起什麼,裴淵笑道:「重生的滋味很妙吧,知道上一世所有的事情,可以先下手為強扭轉乾坤,為自己贏得一個不一樣的人生。這一世的平南侯府倒得這麼快,應該也有你的功勞吧?嗯?初雲郡主?」
他站了起來,倏然扯掉了斗笠,露出一張慘不忍睹的臉來。
他冷道:「還有我這樣的身體,這樣的臉,也是你弄出來的吧。皇上恨透我們平南侯府,沈婠,你又在裡面做了什麼?你定然沒有想到這一世我也能重生了吧?」
裴淵咬牙切齒地道:「沈婠,你的好運氣到此為止了!即便是死,我也要你與我同歸!」
沈婠看著裴淵,她知道此刻無論自己說些什麼,他都不可能相信。她也不打算跟他解釋什麼,她問:「你若交出我的母親,我便放你一條生路。說,你把我母親藏在了哪裡?」
「你若死了,我便告訴你。」
沈婠倏然展眉一笑,道:「裴淵,你可知上一世的我是真心真意喜歡著你的?你的所有喜好以及厭惡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裴淵一怔。
她往前邁了幾步,離裴淵只有一臂的距離時,沈婠猛然沖著裴淵的雙眼灑出一包藥粉。
緊接著,沈婠拔下髮髻上的花釵,狠狠地往裴淵的胸腔插去。
裴淵側身一躲,花釵插入了裴淵的手臂。
門被踢開,裴明澤與一眾侍衛進了來。
裴淵的眼前看不清事物,聽得沈婠一喊,自知不妙,他當下也顧不得了什麼,捂著手臂,一個打滾滾到了床榻之下,接下來轟隆一聲,裴淵消失在沈婠的眼前。
裴明澤上下打量著沈婠,看她安然無恙的方鬆了口氣。方才他在外面看得膽戰心驚的,他怎麼想也沒想到婠婠會突然對裴淵下手。
幸虧沒發生什麼意外。
裴明澤沉著臉,道:「追!」
他握住沈婠的手,沈婠對他搖搖頭,「恆之,我沒事。母親就被裴淵藏在了箱籠里。」她了解上一世的裴淵,如今他被逼入絕境,斷不可能讓人質離自己這麼遠。從她踏進屋裡來后,裴淵就在靠椅上動也不動的,而他身後是一個箱籠。
她每說一句便望向不同的地方,唯獨望向裴淵身後的箱籠時,他才倏然站起,摘了斗笠。
玉禾連忙打開箱籠,裡面果真藏了唐氏。
玉禾一探呼吸,驚喜地道:「王妃,夫人只是暈了過去。」
沈婠徹底鬆了口氣。
裴明澤道:「讓人去喚容銘過來吧,另外再派人去收拾下岳母的東西,通通都搬到王府里來。」裴明澤含笑與沈婠道:「我本就想著待我們成親后讓岳母與我們住在一起的,如今也剛剛好了。住在一起,你也好照應著。」
沈婠點點頭,「多謝恆之。」
裴明澤笑了聲,「傻丫頭,你我都是夫妻了,還說什麼謝。不過以後你得答應我,要做什麼得先跟我說一聲,方才險些嚇死我了。」
沈婠彎眉一笑。
「好。」
回到閑王府時,已是半夜三更。
裴明澤與沈婠兩夫妻回了喜房后,兩人對望一眼,沈婠瞅了瞅還在燃燒著的龍鳳燭,忽然有些局促。今日成親本就鬧了一整天,晚上又心驚膽戰地一回,此時她哪裡還有洞房的力氣。
只是洞房花燭夜裡不洞房,似乎也說不過去。
沈婠深吸一口氣,不管了。她一咬牙,轉過身來便要伸手去解裴明澤的衣裳。
未料裴明澤卻握住她的手,他笑道:「你還有力氣?不累?」
沈婠道:「……恆之累嗎?」
裴明澤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即便再累他也是有力氣洞房的。只是看著婠婠明明眼皮子都快要抬不起來了卻偏偏要強撐著的模樣,他哪裡還捨得讓她受累。有她這份心思,足矣。以後日子還長著,不急在這一夜,兩個人互相心悅著,每一夜都能是洞房花燭夜。
裴明澤放開了沈婠的手,他垂下頭來,伸手去解沈婠的衣裳。
沈婠見狀,便以為裴明澤在用行動告訴自己,他不累。她一狠心,乾脆直接湊前去,吻住了裴明澤的唇。裴明澤一愣,立馬曉得了沈婠的心思,他剛想開口,沈婠的唇舌滑了進來。
裴明澤渾身一顫。
婠婠的唇好軟好軟,舌頭像是一尾魚兒,惹得他情不自禁地箍住她的纖腰,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兩人之間的第一個吻。
這是裴明澤頭一回,他雖是前幾天有看過春宮花圖,但是也沒怎麼看明白。如今沈婠吻過來,裴明澤的一切動作皆是出自本能,婠婠的唇舌像是上好的佳肴一樣,他想要得更多。
兩人不知不覺地倒在了床榻之上。
倏然,沈婠「啊」了一聲。
裴明澤趕緊離開沈婠的唇,緊張兮兮地道:「弄疼你了?」
沈婠眨了說:「……還沒有喝合巹酒。」
裴明澤道:「我去拿過來。」
須臾,裴明澤倒了新的兩杯合巹酒過來,「婠婠……」
話音戛然而止。
喜床上的沈婠眼睛緊閉,睡得一臉的香甜。裴明澤看了看,不由得無奈地笑了聲。他放下合巹酒,替沈婠寬了衣,方輕輕地在她身邊躺下。
他轉過身,瞅了她一眼,再看看某處昂揚的地方。
他苦笑了聲。
「小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