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
沈婠湊上來,輕啄了他的唇一下,「現在還會不痛快么?」
裴明澤心裡又多了幾分釋然,人都在自己懷裡了,區區一個魏子騫,區區一對白玉鐲又有什麼好計較的?裴明澤眼裡多了抹笑意,「嗯,不會了。」
白玉鐲子一事過了不久后,裴明澤也漸漸淡忘了。沈婠妝匣里的鐲子不少,且她又喜歡換著來戴,沒幾日那一對魏子騫送的白玉鐲子便被收起來了。
沈婠手上是一對新的血玉鐲子。
一日,府里的管事匆匆地進來廳堂里,將一封信交給了沈婠。「王妃,您的四妹妹來信了。」
四妹妹?
沈婠展眉一笑,「原是菱妹妹。」沈婠剛想拆開信封,裴明澤的手便伸了過來,他含笑與沈婠道:「我來。」
沈婠說:「也好。」
沈婠十指上剛染的蔻丹還未乾,不便動手。裴明澤也不知在哪兒尋來一盆奇特的鳳仙花,摘下花瓣染指甲時的紅色比京城裡的蔻丹還要鮮艷還要好看。
裴明澤是絕對不會告訴沈婠,他最喜歡的就是婠婠的大紅指甲在他身上游移,尤其是修長的五指握在昂揚的那一處時,鮮艷的指甲就像是婠婠的紅唇一般,極其魅惑勾人。
每每見之,總是讓他欲罷不能。
裴明澤拆開信封,他輕抖信箋,然後遞到沈婠的面前。
信不長,只有短短數語。
沈婠看完后,一臉的驚喜。
裴明澤見狀,也粗粗地掃了眼信箋,前面問候的話裴明澤也沒沒有怎麼留意,直到看見最後一句「我與子騫已是從京城啟程,不日便能到江北」時,裴明澤冷不丁地有了危機感。
他掃了沈婠的手腕一眼,稍微鬆了口氣,是一對血玉鐲子。
沈婠笑意盈盈地道:「真好呢,四妹妹要過來了。打從四妹妹與義兄成親后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四妹妹了。這回四妹妹來探我,剛好可以好好地說一說話。」
裴明澤問:「怎麼魏子騫也過來?」
沈婠道:「總不能讓四妹妹一個人過來吧。」似是想到什麼,沈婠失笑道:「恆之,你該不會在吃味吧?」見裴明澤不吭聲,沈婠又笑道:「義兄都與四妹妹成親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裴明澤是不擔心。
他心底不過是有那麼丁點的嫉妒罷了。
婠婠重來一世,能入她心的人自然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尤其是魏子騫還是在他前面先走入婠婠心裡,若不是多虧了裴淵阻礙,如今婠婠就該叫魏二夫人了!
雖然嫉妒也是於事無補,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心裡泛酸。
以前他只覺吃味什麼太過可笑,可現在輪到自己頭上了,說想不在意實在有些困難。
沈婠湊前來,輕輕地啄了下裴明澤的唇。
「好了,別吃味了。今晚我做幾個你愛吃的小菜,如何?」
裴明澤道:「好。」
過了一會,裴明澤又道:「我出去一會。」他離開廳堂后不久,又折回來,與沈婠道:「今日外頭太陽毒辣,你莫要去茶肆里了,別曬著了。」
這江北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一到夏季便十分悶熱,外邊的街道也是熱得發燙。有一回沈婠險些中暑,讓裴明澤擔心了好些時日。
沈婠笑道:「嗯,好,我不出去。」
待裴明澤離去后,沈婠喚了管事過來,讓管事收拾好一個小院子,並再三囑咐管事定要仔細對待。沈婠瞅瞅外邊的日頭,又道:「再去冰窖里取些冰塊來,我和母親都一樣怕熱,這江北的夏日沒有冰塊可難熬了。記得往母親的院子添多些冰塊。」
管事應了聲。
沈婠又吩咐道:「悄悄地添,莫要教母親發現了。」
管事笑道:「王妃,奴才曉得的。」
華燈初上時,裴明澤仍未回來。
沈婠看了看外邊的天色,心裡雖是有幾分擔心,但是也沒有派人出去尋找。沈婠想了想,興許是恆之遇到什麼友人了,耽擱一會也不是什麼大事,遂繼續與唐氏一塊用晚飯。
新帝登基后,沈婠便與裴明澤來了江北封地,唐氏在京城無親無故,自然也是要跟著女兒過來了的。況且在京城時唐氏本身就是在閑王府里住下,如今女兒和女婿都來了江北,唐氏哪有不來之理。
唐氏最近給沈婠做了不少大補的菜肴,像她這個年紀的人,孫子孫女都會滿地跑了,可女兒現在的肚子也沒有消息,唐氏心裡極其擔憂,生怕女兒會生不出孩子來,到時候要是女婿要納妾什麼的,這寧靜美好的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
唐氏昨日去了一座觀音廟裡,唐氏聽聞裡邊的送子觀音極是靈驗,不少人一拜,沒過幾日便有了喜脈,且還是雙胎。唐氏求來送子神水,晚上給沈婠做菜時,悄悄地混進了參湯里。
若是有效的話,待女兒懷了一胎后,再去求多幾包,好讓女婿子孫滿堂,再也不會有納妾的心思。
女兒今日的幸福來之不易,她可不願女兒走自己的老路。
「娘,你吃多點。」沈婠給唐氏夾了一筷子的菜,把小碗裝得滿滿的。
唐氏含笑道:「你也多吃點。」
她不動聲色地瞅了眼沈婠面前還沒有動過的參湯,又道:「先別吃飯了,喝點參湯,娘熬了好久的。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沈婠看了看,笑著道:「娘,怎麼你又給我熬參湯了?」
沈婠雖是這麼說,但還是舀了勺參湯緩緩地送進嘴裡。
眼見參湯剩下小半碗,唐氏也安心了。她說道:「娘還不是為你好。瞧瞧你的身子,都成親這麼久了,還沒什麼好消息傳出。」
沈婠一聽,不以為意地笑了下,「娘,你該不會去給我求了什麼神水吧?」前陣子就聽見母親提起,她原本也是信這個的,但是後來聽容銘提起,這神水喝下了,若是身子本來不好的人很有可能會腹痛。
唐氏輕咳一聲,「哪會,容大夫都這麼說了,娘哪裡還敢去求。不說這個,婠婠呀,你和女婿是不是晚上不怎麼融洽呀?婠婠你莫要害羞,這些事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要放得開來,才能懷上孩子!」
沈婠說:「娘,我知道了。」她和恆之晚上哪裡會不融洽,不知道多!么!激!烈!只不過這夫妻間的魚水之歡也不能在母親前面說得這麼明白,沈婠又道:「娘,您吃多點吧,再不吃飯菜就涼了。」
唐氏見狀,也知女兒害羞了,笑道:「好好好,娘現在就吃。」
瞅著喝光的參湯,唐氏雙眼賊亮賊亮的。
今晚應該能懷上孫子了吧?
快到亥時了,裴明澤還未回來。沈婠這時不禁有些擔心,恆之從未試過這麼晚還未回府,且眼下外邊的天色也像是快下暴雨了。
沈婠想了想,喚了玉禾過來。
剛想吩咐玉禾去給恆之帶把傘時,便聽到外面有陣喧嘩聲響起。
沈婠蹙眉,「怎麼外邊這麼吵?」
玉禾道:「王妃,奴婢出去看看。」
玉禾還沒回來,沈婠便已是聽到了裴明澤的聲音。
「對,都搬到這兒來。」
「嗯,那些也是。」
沈婠好奇地出去一看,夜色下恆之站在馬車旁,正指揮著府里的幾個小廝搬著箱籠。沈婠道:「恆之,你買了什麼東西?」
裴明澤道:「等會你便知道了。」
裴明澤過來牽起沈婠的手,「夜裡涼,莫要在外面站著,我和你一起回房。」走了幾步,裴明澤扭頭吩咐小廝:「小心一些,不要摔碎了。」
沈婠愈發好奇了。
她邊走邊問:「到底是什麼東西?你今早說出去一會,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平日里的這個時候他們兩夫妻早就在榻上巫山雲雨起來了。
裴明澤輕聲道:「是送你的生辰禮物。」
沈婠「啊」了聲,「我的生辰不是還沒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