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真兇

第十三章真兇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見趙良費解,於是在警廳辦公室里案件重演后,為趙良分析案情,鎖定殺害四姨太之人就是吳媽,且木青冥還猜測四姨太可能是殺害大夫人的兇手。隨後木趙二人夜訪陳府找到吳媽,還未完全道明來意吳媽便說出真相,並取來人骨梳交予木青冥,但加持其上的煉魂術已然解開。引出來吳媽單獨與木青冥道明煉魂術,其後被趙良帶回警廳關押;數日後木青冥看出吳媽口供漏洞,要四進陳府道明真相。】

木青冥見吳媽的笑容里透著幾分高深莫測,便是微微一怔。

趙良從他手中拿過那人骨梳,細細打量一番后,對吳媽瞪眼問到:「你是在哪裡行兇的?又是怎麼行兇的?」。

「我知道四姨太每次起夜,都是到正屋后的茅廁,從不用房中的夜香桶;所以那天我趁廚子不注意時,往四姨太的晚飯飯菜里多加了一點鹽。吃得咸了,她自己要多喝水也就會起夜。」吳媽冷然一笑,繼而緩緩說到:「我則事先準備好乾凈衣物和繩索,在茅廁埋伏勒死了她后,再割舌後在廁所外為她換上乾淨衣物,然後把她掉到正廳紅樑上。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大家以為她真是被大夫人的冤魂索命了。」。

說得倒是和木青冥分析的差不多,趙良也沒再深究什麼,而木青冥則緩緩開口問到:「那四姨太之前穿的衣服一定在你割舌的時候,留下了血跡,這個你怎麼處理的。」。

夜風從門外吹來,在屋裡打著旋。

「木少爺想必也是大戶人家出生,應該知道大戶人家的主人是不會來下人居所的;除非被懷疑了下人做賊,主人才會進來。」吳媽再次轉身,走到自己的木床邊蹲下。邊伸手到床下摸索著什麼,邊說到:「我在陳府做事二十多年,向來是手腳乾淨的,沒人會來我這兒的。」。

語畢時就從床下拉出一個籃子,只見裡面正好塞著一套衣裙。

吳媽把籃子抬起來,走到木青冥和趙良身前後,遞給了趙良。

趙良一陣翻看,那女子衣裙雖然已經洗過,但衣衫前襟還留有大量淡淡血跡,且裙子正面也有少量血跡后,點點頭道:「那請你和我回警廳吧。」。

「不急。」吳媽擺了擺手,道:「可否讓老身與木少爺單聊幾句?」。

「可以。」趙良稍加思索后,毅然決然的轉身走出屋子后,站到了小院里去。

「你想知道煉魂術是不是我加持的對嗎?」目視著趙良離開后,吳媽悄聲問到。

木青冥並未因為對方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而驚愕,只是微微頜首。如果煉魂術真是吳媽加持的,能猜到他的困惑也不足為奇。

「在我知道人骨梳后的那天夜裡,有個黑斗篷的女人出現在我屋裡;她就像鬼魅一般,是憑空出現的。她告訴我梳子是大夫人的骨骸做成,可以用大夫人的魂魄施展煉魂術,以此來折磨四姨太;我一氣之下便學了此術。但對方又提醒我要注意四姨太的貓,說那是只貓妖,說不定會處於動物的本能而護住,要破壞煉魂術,所以那日我見你中意那黑貓,才會提醒你小心那黑貓。」吳媽輕聲一嘆,淡笑著搖搖頭道:「對方還告訴我你是鎖龍人,只要你上門一定會有所察覺,所以要避免你出現在陳府;不曾想還真是越怕什麼來什麼,沒多久你就來了。」

「黑貓是無辜的,它並不知道四姨太的所作所為。」木青冥又是微微一怔,只因對方居然知道他是鎖龍人而詫異;接著定了定神又若有所思地道:「莫不是因為我上門,使得你覺得不能再拖,並選擇了提前殺死四姨太。」。

身為鎖龍人他自然知道煉魂術屬於慢慢折磨類型的邪術,不可能一下子就置人於死地。而他上門已經察覺了邪術的存在,吳媽應該是怕他壞了自己的計劃,無奈之下選擇了動手殺人的。

「是的,我怕你壞了我的好事;且黑斗篷教我的煉魂術,是只要梳子的主人死去,煉魂術便會自動解開。」吳媽點點頭到。

「那你看清了那女人的樣子了嗎?」木青冥眼含期許的問到。

「她臉上帶著一個青銅面具,完全沒看清。」吳媽輕輕的搖了搖頭,在木青冥臉上浮現了點點失落時稍加回憶后,又道:「不過她自稱長生道。」。

「長生道?」木青冥猛然一愣,這三個字如雷灌頂,令他渾身麻木。沒想到前不久父親才提醒自己小心長生道,今日就得知了長生道已到昆明。

且按吳媽的簡單敘述,那教她煉魂術的女子,只怕與那晚他和墨寒在陣眼上見到的大姐是同一個人。

「嗯。」吳媽把頭一點,不再說話。

「聊完了嗎?」在屋外的小院中抽完一支紙煙捲的趙良大步折返屋中,有點不耐煩的嚷嚷了一句。

「聊完了。」吳媽不以為意的一笑,對趙良道:「帶我走吧。」......

兩日後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暖暖的陽光徐徐灑下,鋪滿了昆明城的每一個角落。木青冥從坤寶齋下工回到家裡,就見到趙良正坐在院中邊喝茶曬著太陽,邊等他回來。

自從上次木青冥幫他抓到了陳府兇手后,趙良對其態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再對木青冥陰陽怪氣的說話不說,還總是客客氣氣的。

就連木青冥養著的食月也不吠他了。

「木哥,我給你送證件來了。」見木青冥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起身掏出證件的趙良又關切地問到:「怎麼了?」。

「哦,沒什麼!」微微緩過神來的木青冥,接過證件心不在焉的看了看。

這幾日他都在狐疑,為什麼吳媽一知道人骨梳的事後長生道就上門了呢?而且吳媽那不打自招的態度和行為,本身也是值得狐疑的地方。

一般來說,殺人後一點慌張都沒有,能坦然面對的人無非兩類。一種是殺人太多,已經麻木了的人。一種是替人頂罪的人,因為他本身就沒殺人所以可以表現得很鎮定。

且不說吳媽是不是殺人如麻,就說如果她是給人頂罪,那這個人又是誰?

木青冥又想得入神時,買菜回來的妙絕正好進門,見到木青冥已經下工后,便擰著手裡的豬舌頭走到木青冥面前,欣喜地道:「少爺,今晚我們吃鹵豬舌。」。

「嗯,好啊。」木青冥心不在焉的隨口一答。

「那我這要蹭飯了。」趙良厚著臉皮地笑嘻嘻著,道:「這鹵豬舌是我最喜歡的。」。

「本來早該回來了,可那屠夫太笨。」向來話癆的妙絕沒有挪步,也沒管趙良,只是對木青冥罵罵咧咧地抱怨道:「割個豬舌頭硬是切了半天,還切得斷口粗糙;這要是拿去館子里賣,賣相都不好了。」。

說完,就把手中那切口粗糙的豬舌提到木青冥眼前晃了晃。

木青冥腦中靈光一現,立刻死盯著妙絕急聲問到:「你說什麼?切口粗糙?」。說著就打量著妙絕手中豬舌,確實那切口很是粗糙,並不像以往吃過的其他豬舌一樣斷口平滑。

「是啊,這屠夫八成是才入門的,切割個豬舌笨手笨腳的。」不明其理的妙絕微愣后,繼續說到:「兩三刀才把舌頭割斷,就這刀工別做屠夫了。」。

他話才落地,木青冥已風風火火地沖入了廚房,一把操起灶台上的白醋罐子,轉身大步走出。

留下在廚房裡做飯的墨寒和梅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呆愣片刻,面露幾分困惑。

「少爺,你拿白醋幹嘛?」妙絕也是困惑不已。..

木青冥則二話不說,拉起趙良朝院外大步而去。

「你幹嘛?」趙良也因木青冥莫名其妙的舉動而發懵。

「我帶你去抓真兇。」木青冥急聲說著,繼續大步朝前。

「吳媽不是真兇嗎?」這下趙良更是費解了。但是好奇心還是驅使著他,緊隨著木青冥朝著巷口而去。

「別問了,去了陳府你就知道了。」木青冥說著,加快了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片刻后,再次來到了陳府中。

因兇犯被抓案子已結,陳府上下開始忙活四姨太的喪事。府內隨處可見有白綾飄飄,紙花高懸。

大廳里更是擺上了四姨太的牌位和棺槨,起來弔唁的客人送的花圈和紙紮,分列棺槨前左右兩邊。

悲切的哀樂聲中,青煙裊裊。早已從木家小院偷跑出來的黑貓,蹲坐在四姨太棺槨前的香爐邊,舉目望著那黑身紅蓋的棺槨,滿目悲意。

黯然傷神的陳老爺獨坐在棺槨對面的紫檀鑲理石靠背椅上,發紅的雙眼愣愣地看著不遠處的棺槨。

「陳老爺節哀。」趙良上前很是禮貌的說到。

「哼!」木青冥則是沉著臉冷哼一聲,打量著滿臉悲切的陳老爺,陰陽怪氣的問到:「陳老爺是豬肉佬(廣東話里賣豬肉的男人的意思)出身吧?」。

「你客氣一點,人家家裡才死了人啊。」陳老爺還沒說話,趙良便瞪了木青冥一眼后,沉聲罵了一句:「你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不是往苦主(舊指人命案中被害人的家屬)傷口上撒鹽嗎?」。

面色冷峻的木青冥回瞪了趙良一眼,繼續陰陽怪氣地道:「他是苦主,但也是兇手。」。

「老夫不知道木少爺在說什麼?」趙良一愣下,陳老爺抬手拭去眼角淚珠,有氣無力地緩緩說到。

「是嗎?」木青冥一聲反問,緊盯著陳老爺冷冷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吳媽為什麼這麼快就不打自招?而且我更想不明白,為什麼吳媽不是貴府上的廚子,卻能把四姨太的舌頭割下后,使其切口光滑平整。」。

此言一出,趙良腦中也是靈光一現,想起了當日警廳法醫說到,四姨太的舌頭斷口光滑平整,是被人一刀割下的話,忽然有些豁然開朗。

「不是廚子不動刀,自然沒那麼乾淨利落的刀法。」木青冥雙眉一揚,怒聲說到:「而且大戶人家夫人和小姐,少爺和老爺休息時,就連替身丫鬟都不能進屋,吳媽在府中工作日子不短會不知道這個規矩?」。

「你是說吳媽所言,聽聞四姨太說夢話道出人骨梳的來歷此話有假?」趙良也不是蠢人,稍加思索便頓時想到了這一層。

「也不是全是假的,或許四姨太真的會說夢話,不過聽到夢話的不是吳媽!」木青冥赫然抬手,一指面前的陳老爺,憤然道:「而是我們眼前的陳老爺。」。

吳媽是否是替人得罪?真兇真的是陳老爺嗎?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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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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