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故事5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這個異常安靜的棺材中,現在看來是靠不了警察了,還能靠誰,家人?朋友?還是女友?可是我連這電話都解不開鎖,怎麼給他們打過去。
沒了希望,是不是就沒了活下去的動力?我開始變得頹廢起來,手中的這個電話還能給我帶來什麼?就是給我一絲光亮,讓我好看清楚這個埋葬我的地方嗎?
可悲的時候總是很可笑,那應該是對自己的嘲笑吧,我側了側身,選擇了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盯著手機屏幕開始發獃,等到屏幕的燈光熄滅,又重新點開,又開始發獃。
我想了很多事情,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家人,朋友,還有即將就要成為我妻子的女友,父母就像我一樣,在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似乎我們本來就該是一家人一樣。
緣分總是不期而遇,伴隨著股神秘的力量,從來靦腆的我,遇見了她也開始變得主動,追女孩子並沒有他們說的那麼難,似乎就是那麼一句話,「我喜歡你,我想娶你。」
對啊,我們說好的,我要把你娶回家,我不能就這樣放棄,等我,親愛啊,我一定會從這該死的地方出去,一定能,我一定能。
我又繼續開始不停的試驗著密碼,看著電量逐漸減少,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荒唐的做法,此刻,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開始發笑起來,那種難以言喻的笑,像是痴人,像是傻子,在淚水劃過,落進嘴角后,最終變成了苦澀。
屏幕熄滅了,如同我破碎的希望,最後一次,我打開屏幕,看著數字組成的密碼鎖,按下了那個記憶深刻的數字,她的生日——0616。
老天總是那麼愛開玩笑,總是讓人啼笑皆非,聽到那一聲熟悉而又清脆的』咔『,我終於不再像傻子和痴人般那樣笑著,我哭了,看見希望的無聲哭泣。
老人常說,只要你不放棄自己,你就能有希望,老人的話總是那麼有寓意。
打開了電話,我迫不及待的開始按著號碼,我很慶幸,在自己滿腦子裡面都裝著別人腦子的時候,我還能記住這麼唯一一串,毫無邏輯的數字。
女友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那群警察不值得讓我如此抱有希望,我的希望不能被他們握在手裡。
一連串數字撥了出去后,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響起了那讓我無比思念的聲音:「喂,你好,我是陸憐夢。」
「喂,憐夢,是我,我被人綁架了,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了,我~~」
「喂,你是哪位,喂。」
「是我啊,憐夢,聽得見嗎?」
「喂,你是哪位,不說話我掛了哦。」
「喂,憐夢,我是蕭山,你能聽見嗎?喂。」
「憐夢。」
話音落下,電話那邊也終於傳來了我最不想聽見的忙音,我急忙的又撥打過去,只是之後無論我怎麼撥打,始終都是』嘟嘟『的忙音聲,我再也沒辦法聽見那能讓我脫離困境的希望之聲。
等等,最後我似乎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叫她名字?怎麼會有男的?不會的,不會的,憐夢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背叛我,不會,我想要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但是卻怎麼也阻止不了。
這一刻,似乎整個世界都開始崩塌,而我也似乎也被整個世界給拋棄,我就像一個回不了家的孩子,滿臉的委屈和無助,還有那種孤獨的恐懼。
看著電量只剩下百分之十的手機,看著那電量過低紅色的提醒,感覺就像是在宣判我生命終結的倒計時,在所有希望都破滅的時候,曾經的恐懼,也變成了可笑的悲劇。
我開始努力的回想著,究竟是誰要綁架我,難道是別人的惡作劇嗎,還是說我得罪了誰,我天天悶在實驗室里,別說出去,就連和同事溝通,也只是隻言片語的學術問題,從沒有摻雜任何私人的情感進去,更別說別人了。
難道是憐夢?還是那個男人?不會的,不會的,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我痛苦的嚎叫著,像是一匹被狼群拋棄的孤狼。
腦中變成了一片空白,我像個獃滯的傻子,像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密閉的空間內,空氣又開始變得渾濁,腦袋也開始越來越昏沉,這裡的空氣已經所剩無幾,稀薄的在自己呼吸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胸口陣陣的疼痛。
現在我真的好想睡覺,眼皮沉重的讓我已經沒力氣將它睜開了,腦子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對我催眠著,睡吧,睡吧,只要睡醒了,一切會好起來的。
我應承著它的話,開始配合著它,但是卻又有另一個聲音不斷的叫嚷著,不能睡,你要是睡著了,那就永遠都醒不來了。
我似乎又答應了它,然後努力不讓自己睡著,努力讓自己維持著最後一絲神智,我就在這本夢半醒的狀態里,聽著它們兩個的爭吵,艱難的保持住這個平衡。
我不知道我在狀態里堅持了多久,也許個小時,幾十分鐘,或許只是短短的幾秒鐘,當我最終向睡覺先生妥協的時候,不睡覺先生已經無奈的妥協。
閉上了嘴巴,那一刻,我似乎看見了不睡覺先生的惋惜和苦笑,睡覺先生勝利后讓人有些厭惡的嘴臉。
有句老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任何事情在沒有落下最後的帷幕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之數,而老天總是喜歡這麼玩弄人,玩弄那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結局的人。
「砰」的一聲響動,是我的腦袋狠狠的撞向了木板,聲音不是很大,但是疼痛卻是劇烈的,疼痛唯一帶來的好處就是我終於清醒過來了。
我在迷迷糊糊中緩過神來,不斷的撫摸著腦門上的冒出來的小包,越是疼痛,我越用勁的揉捏著,缺氧帶來的不適感,也終於得到緩解,也許這只是心裡作用,但是它確確實實讓我大腦變得清醒無比。
大腦神經開始活躍起來,腦中也開始不斷的分析起來,身體的觸碰感和感知都一度膨脹到一個極點,我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不是我的原因。
而是這口棺材在輕微的晃動,是的,晃動,更像是在被一個車託運著,帶來的抖動,恍惚間,我甚至都能聽見車輛飛馳而過帶來的風聲。
喜從心來,消失的希望也開始變得明亮起來,我不斷的敲打著棺材的四周,努力的半天,在氣喘吁吁下,才怒罵了自己一句笨蛋,車子在高速移動中,風的聲音會淹沒我的聲音,而我現在做的事情只是無用功,只要等到車子停下來,我在呼喊就行了。
我細細的想了想,這也不對,如果他或者他們將車開到郊外,那麼我在呼喊似乎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了,自救,對了,我還有手機。
我急忙將手機拿出來,光亮出現,只是電量只剩下了5%,時間緊迫,我更加不敢浪費一絲的時間和電量,現在唯一能給我希望的,還是只有我曾經不信任的警察。
望著撥號鍵,我卻遲疑了,就算我得救了,我還能得到什麼,憐夢已經有了別人,曾經的愛和誓言都變成可笑又可悲的笑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失神了許久,但是電話卻鬼使神差的撥通了,那邊也很快的將電話接了起來,還是那個女警的聲音,此刻她的聲音卻是無比的親切。
「蕭先生,您好,您現在發現了什麼新的線索嗎?」
「是,是的,我現在能確定我在一輛車上,我還在那個棺材里,而且車子開的很快,也很平穩,一定是在高速路上或者其它大路上面。」
「好的,蕭先生,請你稍等,我這邊馬上就給你定位。」
「好的,請你快點,我的手機快沒電了。」我看了看手機,有些泄氣的說道:「只有4%的電量了。」
「你好,蕭先生,我想問問你身高多,那口棺材有多長。」
「我身高176,你等等。」說著,我腦袋定住一面,用腳向下輕輕一探,立馬就碰觸到另一個木板,「喂,這棺材應該在180到185之間,車子可能是一個類似皮卡的小貨車。」
「好的,蕭先生,這是最好的特徵和線索了,還有請你盡量節省電量,保持手機的開機狀態,我們一定會盡量在你手機電量用完之前,將你解救出來。」
「謝謝,謝謝您,謝謝你們。」我已經無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聲音變得哽咽起來。
「蕭先生,請努力保持好你的心態,我們這邊已經鎖定了你的位置,你現在正在往臨縣的高速公路上,還有,我現在要切斷我的通話,也請節省你手機的電量。」
「好的,我明白,我等你們,謝謝你們。」
我的話音一落,那邊的通話也掛斷了,此刻我的心裡真是跌宕起伏,得救了,我終於能得救了,我很想哭,雖然知道自己的哭聲他們一定不會聽見,但是在警察來之前,我還得自保,不能驚動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