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再回素州
目送著遠離的遊船,霍漫漫被人從後背推了一把,回頭看是玉環,想必跑的急,臉上掛著汗珠。
「小姐,你看什麼呢?那船上有你認識的人?」玉環看了遠去的遊船幾眼。
「沒什麼?回去吧!」霍漫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陳掌柜今日是不是不回來了?」
玉環點頭,「說是明日晌午過後才能回來。」
霍漫漫哦了聲,並沒將剛才看到的告訴玉環,總歸她在秦宅也是個外人,人家家裡的事,她也不好管。
天氣越來越熱,樹上的蟬鳴聒噪,更增添了些許煩躁。小川依舊沒有消息,或許他不是個好人,可是對她卻不曾做過什麼,所以霍漫漫還是有些擔心。
這些日子在秦宅,霍漫漫與陳京娘也熟悉了不少,陳京娘做買賣精明幹練,不拖泥帶水,是一個極好打交道的。
而秦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東街成衣鋪,旁的買賣他大都不太管,每日也是穿的光鮮亮麗。這讓霍漫漫覺得整個秦宅的買賣似乎都是陳京娘在張羅,秦城更像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過兩日我要去素州走一趟。」飯桌上,陳京娘說道,「那邊有幾個天羅國來的商人,帶了不少香料,我想去看看。」
「香料?」玉環抬頭,咽下口中飯菜,「禍水對香料很在行。」
陳京娘看著霍漫漫,「禍水,想去素州看看嗎?」
香料的話,霍漫漫知道的並不多,以前只是斷風教她認識了一些而已。可是陳京娘已經開口,她又不好意思拒絕。離開捃州幾天,應該也不錯,至少不用應付那討厭的表哥。
三人用完飯,秦城才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喝了一碗茶,看上去渴的不行。緩了口氣,說著剛才和誰一起談買賣,怎樣怎樣的。
陳京娘上前為秦城捏著肩膀,能看出她眼裡的心疼。
霍漫漫見秦城的茶碗幹了,拿著茶壺上去將碗倒滿。一股很淡的脂粉氣鑽入鼻息,她對香味是敏感的。
看著在一起說笑的陳京娘和秦城,霍漫漫想起了錦繡湖上的那一幕,陳京娘是不塗脂粉的,那秦城身上的香味從何而來,不言而喻。
素州霍漫漫是去過的,當時身染風寒,差點就死在那裡。乘船的話,在勿江上三日多也就到了。
坐船已經習慣了,霍漫漫幫著陳京娘拿上該拿的。
「禍水,你不用忙了,進船里休息吧。」陳京娘拉著霍漫漫到了船艙,「船上沒什麼事,咱們倒是可以說說話。」
現在的陳京娘終於停止了忙碌,可以坐下來靜靜地看著兩岸的精緻。
「陳掌柜當初怎麼和玉環走散的?」霍漫漫問道,「只聽玉環說當年你們家鄉鬧了水災。」
陳京娘搖著頭嘆息了一聲,「那個景象,真是想也不敢想。每天都有人死,餓殍遍野。」她望向外面,「我帶著玉環跑了出來,跟著村裡的人往京城走。後來就走散了。」
陳京娘沒有往下講,或許後面發生的事情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提及的噩夢。
「總歸不好的都過去了,現在您和玉環也團聚了。」霍漫漫說著安慰的話,看了看陳京娘的臉色,「秦爺對您又那麼好。」
霍漫漫的話讓陳京娘的臉上漾起了笑容,帶著那條疤痕都起了皺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吧!還是秦城對我說一定會找到玉環的,他的話總是沒錯的。找到玉環,我就安心了。」
每當提到秦城,陳京娘都會露出笑容,彷彿她遇到了世上最好的男人。不知為什麼,霍漫漫心中為陳京娘不值。
霍漫漫聽玉環提過,秦城對陳京娘有救命之恩。按理說,陳京娘的身份,一般人是不願意娶得,更何況臉還毀了。秦城卻是一表人物,怎會看上陳京娘?
「天羅國的香料商人怎麼會去涿州?」霍漫漫問道。
「素州是南來北往的必經之路,商貿繁華,他們西域來的商人到了那裡,一般就不再往東來了。」陳京娘解釋道。「隔著京城也比較近,沒那麼多山匪賊寇,比較安定。」
霍漫漫點點頭,陳京娘身上是一種幹練的感覺,不像一般女子柔弱,她是欣賞的。
一番漂泊,終於到了素州碼頭。還是當日她和玉環偷偷跑下船的地方,只是沒有了殘陽如血,沒有了悲愴的簫聲。那簫聲是藺閱辰吹的吧?
霍漫漫搖搖頭,沒得想那煞星做什麼?敗興緻。
正如陳京娘所說,素州經貿發達,街上不少異族打扮的人,讓霍漫漫以為又到了磨城。她看的是熱鬧,陳京娘則是看著兩邊的鋪子。
天色尚早,陳京娘和霍漫漫去了素州最大的酒樓,清風樓。在門口,有一個中年男人等在那裡,叫了陳京娘一聲掌柜,說天羅國商人已經到了。
應該是經常有商人在這裡談買賣,清風樓的裝潢帶著些西域的樣子。
一間包間里,三個異族男人坐在那裡,身上是寬大的袍子,鬍鬚茂盛,佔了大半張臉。見陳京娘進來,相互間嘰里咕嚕說著什麼。
剛才等在樓前的中年男人用天羅話介紹著陳京娘,一桌人圍坐在一起開始談起了買賣。
看出霍漫漫覺得很無聊,陳京娘說叫她到外面走走,買賣還要談不少時候。
走到街上,霍漫漫隨便溜達著,一個人其實並沒什麼意思。
突然前方一陣騷亂,一輛馬車在街上疾馳而來,街上行人紛紛避讓。一位老人躲閃不及,摔倒在地,正好倒在霍漫漫腳下。
老人在地上痛苦的叫了聲,霍漫漫上想將老人扶起,路上的人指責著馬車上的人。
車夫知道撞了人,停下了馬車,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老人,面上沒有多大表情。
「公子,好像撞到人了。」一個女子掀開馬車的窗帘,探出一張芙蓉面。
一隻手直接將帘子放下,「給些銀子就行了,小乖乖,過來公子這裡。」
馬車重新往前行駛,一塊銀子從馬車裡丟了出來,傳來的還有一聲囂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