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反派話少
王辭找了棵柏樹當窩。
這樹有兩百年的歲數了,但因為有天界仙氣的滋養,長得比凡界的千年還要粗壯繁茂,樹上棲息著許多鳥類妖獸,尖銳的喙里藏著一排排的獠牙,能在瞬間把獵物的脖子咬斷。
除了飛的,還有善於藏匿伏擊的貓科類爬行類等等,王辭剛挨著樹榦坐下,身後就有一隻手臂粗的蟒蛇躥出來,血盆大口直衝她脖子去。
王辭早有防備,手上的樹枝調轉方向往后狠狠一刺,那蛇當即被樹枝洞穿頭部,釘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身體,流出墨綠的血液。
但它畢竟是妖化的野獸,仗著身體強悍,尾巴竟還能甩過來試圖反擊!
這蛇的皮肉對凡人來說是刀槍不入,王辭卻沒有取武器的意思,隨手又撿了根筷子般細瘦的枝條,唰一下,大蛇的尾部直接連皮帶肉被截斷,妖蛇口中發出痛苦的嘶鳴聲,最後倒在血泊里,越發難以動彈。
身旁的蛇還在斷斷續續蠕動,王辭卻自顧自泰然地生起火。
她其實早就不需要進食,之前吃飯只是為了融入人族罷了,因而直接就地打坐,預備修鍊。
這時,出去覓食的白澤抱了兩顆朱紅的果子回來,丟到王辭懷裡嫌棄地說:「什麼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找了一圈才有五百六十年的息幽果。」
雖然知道它自負的性子,但王辭還是忍不住白它一眼:「息幽果可是淬體丹的重要材料,能提高起碼兩成的成仙率,這兩顆還是五百年份的,你知道這東西拿到外面,大家是會搶得頭破血流的嗎?」
「切,土包子。」白澤瞟她一眼,作勢要把果子拿回來,「愛吃不吃,本座還懶得給你呢!」
王辭立刻往後躲,順便咬了一口息幽果,頓時滿齒留香,被她壓制的神力隱隱躁動起來,但經她使力又馬上安靜了下去。
兩人正把堪稱神葯的息幽果當蘋果啃,白澤突然又不高興了,敲她的腿指著後面的蛇屍罵道:「真是的,那蛇臭到本座了,趕緊給本座拿走!」
「你自己幹嘛不去?」
「本座可是神獸,能做這種有辱身份的事嗎?」白澤哼一聲。
「把你能的!」王辭嘟囔一聲,隨手掐個訣,蛇屍連同整個血泊燃起熊熊火焰,幾個呼吸后又嚯一下熄滅,屍血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子夜,篝火已熄,漆黑的叢林里閃現星星點點的幽光,有綠有紅,竟是一雙雙野獸的眼睛,冷冰冰的,透著滿滿的貪婪,死死盯著王辭,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她生吞活剝了。
王辭盤坐的周身也沒有設置任何法術,但它們卻一個都不敢靠近,忌憚著她腿邊蜷縮著的白澤。
雖然白澤收斂了氣息,但神獸與凡獸的差別終究還是在那的,血脈壓制讓那些高階的兇猛妖獸產生了致命的敬畏,不得不退避三舍。
但人類卻是感受不到的。
密林之中,三個人影正以極快的速度靠近,腳步快且輕,無聲無息地將王辭包圍。
憑王辭的感知早已察覺,但她萬不得已不想出手,因而當她不緊不慢地收功睜眼時,一把槍抵在她額頭上。
天太黑幾乎沒有一點明光,不過王辭依氣息,還是輕而易舉辯得是傍晚時候的那個領頭人,而此時他的另兩個同夥正用捕獵的法器對準白澤,看來他們果然是看出了白澤的不凡,想要殺人奪寶。
白澤那傢伙早就醒了,卻還蜷著不動,看來又是要她出手了。
王辭嘆口氣,正這時,面前這男人開口說:「判官要是起,就說是我鄭崇殺的,這樣你死也有面子。」語畢就扣下了扳機!
王辭感慨,身為反派,他們的話倒是不多,上來直接動手,素質還是蠻高的。
她的動作卻比思緒還要快,一拳打在鄭崇下頜,他的身體剛往後仰倒,痛呼都沒來得及發出,王辭已經站起卸下他的手槍,三發子彈射出,三人應聲倒地。
從撂狠話到負傷倒地都沒到兩秒,鄭崇三人簡直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兄弟三個殺人越貨少說有一甲子,不說凡人,就是天界那般自視清高的仙師,他們都有一搏之力!
但是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們就像是靜止了,任這個瘦小子射了一槍!
不,不是他們靜止了,是這個人太快了!
他到底是什麼人!!
地上三人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神色又是痛苦又是驚恐。王辭則低頭看了看手槍,對白澤說:「裡面的子彈附帶符咒,有封印法力的效果,他們現在已經算是普通人了。」
白澤打著哈欠說道:「你要是想救便快些,他們的血已經讓整個林子蠢蠢欲動了。」
話音剛落,林子里便傳來了沙沙聲,王辭下意識望去,卻不是什麼貪婪的野獸,而是一個女孩孤零零地站在那兒。
是跟他們一起的?
王辭沒有因為這孩子看似柔弱無辜的外貌就放鬆警惕,仍站在原地,正想問她,女孩自己就開口了,聲音顫抖著說:「求求你……救救我……」
王辭沒說話,白澤立刻就警告說:「喂,別給自己惹麻煩。」
聞言,女孩急了,豆大的眼淚立刻落下來,哭道:「我是被他們抓去的,他們要……」
「原來你在這兒啊。」
驀地一個人森森地說著,接著,傍晚那帶走女孩的黑衣人出現,手裡舉著火把,臉隱在兜帽里看不清表情,但他眼神的冷意卻像寒風似的無孔不入。
看見熟人來,地上的鄭崇當即拚命地朝他伸手,懇求說:「救救……我……」
黑衣人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對王辭說:「能一下子解決他們三個,你一定也不是好惹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說著,他緩緩走向女孩。
女孩流著淚拚命朝王辭搖頭,眼裡的祈求觸動心弦,但面前那瘦弱的青年始終沒有動手,女孩終於露出了絕望,任由身後的男人將手搭向自己的肩膀。
就在最後一刻,她忽然被一股力量向前拉扯,輕輕撞進一個溫暖柔軟的懷裡,當她含著淚驚異地抬頭,王辭已經把手搭在她肩膀,對她微微一笑。
抓空的黑衣男子當即大怒,咬牙切齒地道:「年輕人,我奉勸你,和自己沒關係的事還是少管!否則,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王辭冷笑:「呵呵,這件事恐怕跟我還真有點關係,畢竟,閣下可是西廷的魔法師!卻設法以非法渠道進入天界,這打的是什麼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