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牌位
斟酌了再三,我還是決定先考慮一下再做決定,我爸一下給我說了這麼多,信息量大的我腦袋簡直要炸了一樣!更何況爺爺和張松的事還沒有搞清楚。
而且我有一種預感,好像……張松的死跟那條水溝有問題……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在我看到張松的那一瞬間,就想到了那條水溝。
我告訴我爸,說要再考慮一下,他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關於這個傳承的事,只是叫我出來吃飯。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家門突然響了。
「沈懷!我王譚啊!」
一聽這呼喊,我一下想起來剛才答應他一起去吃飯的事。於是在我爸轉身要去開門的時候,我跟他說了句不在家吃了,便急匆匆衝出了卧室。
大門口,王譚正雙手插兜,一臉壞笑的望著我:「咋樣,現在能喝酒了吧?走走走,快跟我喝酒去!」
他這心也是真大,剛才還被我嚇了一次,這麼快竟然就給忘了。不過想想也是,看到張松的是我又不是他,他自然只當這是我的惡作劇罷了。
搖搖頭,我遠遠看了一眼遠處已經快要搭成的靈棚,向他走去:「走吧,大學四年,還真是一口酒沒沾呢。」
「嘁!你們整個大學里,估計也就你這麼廢,老媽一聲吼,嚇得你抖三抖!」他一撇嘴,道。
「行了行了,別扯淡!上哪喝去啊?」
「我靠,你這話好像說的我們村子有多少個飯館一樣!」王譚翻了個白眼,一指村西頭:「當然是上村西頭王娟她們飯館啊!」
王娟,是我們村為數不多長得比較漂亮的女生,比我們大上兩歲。她不上學比較早,初中沒上完就輟了學,跟家裡一起忙活飯館的生意。
我和王譚一路晃晃悠悠來到村西頭,見王娟家飯館的招牌翻了新,上面刻著「村西飯館」四個嶄新的大字,房子也從最開始的小平房換成了二層小樓,我笑道:「王娟家這可是賺了錢嘍,這二層小樓都蓋上了!」
「那可不!」王譚可勁兒的點頭:「松子一死,也不知怎麼的,王娟家這飯館生意突然就火爆了起來!要說這飯館以前人也是挺多,可啥時候火成過這樣啊?沈懷你知道不,好多城裡人都特地來咱們村子,就為了上她家吃一回飯,還美其名曰什麼……什麼農家樂!」
「她家換了廚師?」我疑惑的看了看這二層小樓,心道這群人莫不是對農家樂有什麼誤解不成?
「沒有!啥都沒換!」王譚一揮手:「要不說奇怪呢!我跟王娟關係好,當時還特地問過她這個事兒,她只告訴我廚師還是那個廚師,甚至連食材都沒變!你說這不轉了運一樣么!」
點了點頭,我看王譚還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就笑道:「行了行了,人家賺錢了那是人家財運來了,你還琢磨啥?非得人家家破人亡了你才樂意啊?」
「我倒不是那個意思,這不主要是奇怪嘛……」他撓了撓頭,小聲嘀咕著。
我倆一起走進飯館的時候,屋裡已經坐滿了人,王娟正站在前台,手中拿著個點菜單,指揮著服務員跑這跑那,儼然成了一副老闆的模樣。
見我倆進來,她二話沒說放下手裡的點菜單就迎了過來。
「沈懷?你怎麼回來了?!」目光從王譚身上掃了一眼,緊接著便定在了我的身上,王娟突然驚奇的呼道:「聽說你放暑假還回來了,怎麼也不來看看我啊?」
我咳嗽了兩聲,有些尷尬的回應道:「這不是剛畢業,再加上我爺爺又去世了,所以就回來了……」
「啊?老爺子去世了?」一聽我爺爺沒了,她渾身一僵,隨後臉上有些勉強的露出笑容,伸手在衣服上抹了一下,一指不遠處的包間:「你看今天這客人這麼多,大廳里也沒座位了,你倆就去那個包間吧!一會兒你們想吃啥就跟服務員說,今天這頓我請!」
我還想推脫,王譚卻不客氣的咧嘴一笑:「你看這多不好意思的呢!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就行!」
「嘁,就你長嘴了!」王娟賞了他一個大白眼,然後扭頭沖著服務員吩咐了幾句,便急匆匆的又沖回了前台。
王譚不等我說話,拉著我就進了包間,嘿嘿笑著說道:「沈懷,你現在可是咱們村裡唯一的一個大學生,這也就是看著你的面子上王娟才能給咱們免單,今兒哥們兒算沾你的光!」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晚上請我吃飯?」我無奈的一攤手,道:「得了,今天也別你請我了,我從來沒有白吃別人東西的習慣,今天這頓就算我請你吧,吃完了我去結賬。」
「嘖嘖嘖,看給你豪氣的。」他一撇嘴,對著剛走進包間的服務員說道:「給我來一提啤酒,再來一堆你們飯館的貴菜!」
服務員一聽,有些發愣的說道:「我們這……貴菜有幾十樣,你們吃得了么……」
「別聽他胡咧咧!」我一扒拉王譚,說道:「來幾樣就行,吃不了的。」
「好,菜馬上到!」應了一聲,服務員便匆匆退去了。
王譚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我則是在包間之內來回溜達著。爺爺和張松的事一直在我心頭縈繞不去,還有爺爺留給我的東西,更是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
正瞎琢磨著,王譚突然驚奇的說道:「誒?這是啥東西?」
聞言,我順著他的聲音望去,只見包間角落處正擺放著一個不大的紅木桌,桌身已經掉了些漆,露出了裡面的木芯,而木桌上,正擺放著一大塊實木,實木中心則是被掏出了一個凹槽,裡面剛好放著一個小排子,而這塊實木,則是被一塊半透明的紅布蓋了起來。
我腦海中第一個跳出來的,便是「牌位」二字!可仔細一想,又有些不太現實——若是牌位,怎會輕易擺放在如此顯眼之處呢?
可若不是牌位,那塊實木前插香的小碗……又作何解釋呢?
心頭疑惑,我便向前走了幾步,也恰逢蓋住那實木的是一塊半透明的布,小牌子上的字還模糊的能看得清。
只是當我看清這牌子上的字時,心頭卻是猛的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