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咎由自取
上了馬車后,想起剛才的一切,白芷若有所思,「小姐你之前是故意走走停停的?」
陸心顏眸光流轉,言笑晏晏,「既然人家想演戲,我得配合不是?否則哪有剛才那戲看?」
小半個時辰后,馬車緩緩駛到安平侯府。
此時的安平侯府,正籠罩在蒼茫夜色中。
飛檐下的大紅燈籠,泛著微弱的光。
小荷上前敲門,一臉忠厚的守門人探出頭,見是個眼生的小丫頭,問:「這麼晚了,找誰?」
「小姐回來了。」小荷道。
小姐?守門人抬眼望去,只見夜色中,一名身姿綽約的絕美女子含笑而來,聲音輕揚如風笛。
「福叔,是我,珠珠小姐,我回來了。」
「珠珠小姐?」福叔不敢置信地揉揉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
陸心顏沒理會他的詫異,徑自走向門內,「您的腿傷好了嗎?」
福叔是老夫人身邊孫嬤嬤的娘家侄子。
二十多天前,陸心顏與廣平侯世子宮田予大婚前兩天,福叔幫人抬東西時,不小心砸到腿。
因為怕不吉利,知道的人並不多,陸心顏是其中一人。
「要是沒好,我明天讓白芷給您瞧瞧。」
「謝謝…珠珠小姐,不,謝謝少夫人!」福叔這才相信,眼前的女子,真的就是少夫人。
——
二門處,孫嬤嬤焦急地來回走動。
「孫嬤嬤。」陸心顏走上前,輕聲問道:「祖母歇下了嗎?我想去給她請個安。」
這府里,其他人待原主如何,現在的陸心顏不好判斷,但老夫人封氏,卻是真心實意地對她好。
封氏年輕的時候,曾受過陸心顏外祖母的大恩,一直銘記於心。
當時兩家相距甚遠,來往不便,只能偶爾書信聯繫。
後來陸心顏的娘林如月遠嫁來京城安康伯府,封氏知道后,主動與之交好。
並在陸心顏出世后,作主讓世子宮田予與其訂下娃娃親。
兩家來往甚密。
林如月在陸心顏十三歲的時候重病,臨死前道想親眼見著女兒出嫁。
封氏一口應了下來,讓當時十四歲的宮田予將陸心顏娶回來,表示等陸心顏三年孝滿后再辦婚宴圓房。
併當場許下重諾,會將陸心顏視為親孫女對待,絕不會讓侯府任何人欺負她!
這三年來,封氏信守了承諾,原來的陸心顏卻在別人的唆使下,對封氏不冷不淡。
並在新婚夜當晚,因宮田予沒去她院子里,跑到封氏那,不顧封氏在病中,大吵大鬧,怪她教孫無方!
病中的封氏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場暈了過去!
接著她便被江氏挑撥到氣壞了的侯爺送到鄉下莊子…
孫嬤嬤見到陸心顏平安歸來,鬆口氣,「珠珠小姐,不,少夫人,你可算回來了。老夫人挂念著你,一直不肯入睡,讓奴婢來這裡等著你回來。剛剛紅綃來報,說好不容易睡下了。」
陸心顏道:「那嬤嬤您早些去休息,我明早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奴婢先告退了。」孫嬤嬤欣慰道。
少夫人去了一趟莊子,整個人不僅氣質變了,性情也穩重了,明日老夫人見了,定會大喜。
說不定一喜之下,這身子能好些,能捱過年底。
唉,老夫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孫嬤嬤滿懷喜悅,又憂心忡忡地離去了。
秋水院。
「相公,姐姐這個時候應該回來了,妾身想去給她請個安。」粉色輕紗罩著的雕花架子床上,一雙纖纖小手,撫上身下男子只著單衣的胸膛,輕聲細語,「之前是妾身錯了,要是姐姐還在生氣,妾身便任她打罵,只要她能原諒妾身就成。」
男子十七八歲模樣,面容清瘦斯文,清秀有餘陽剛不足,聞言冷哼道:「你哪裡錯了?不準去!本世子就是喜歡你,就是不想看到她!這府里以後都是本世子說了算,你無需理會她!」
「可是,姐姐是正妻,妾身只是個妾,要是不給姐姐請安,會被人詬病妾身不懂禮數!」玉手主人語帶哀戚,只聽聲音便讓人心生憐惜。
「妻以夫為天!只要我給你撐腰,她奈何不了你!」男子即廣平侯世子宮田予,捉住小手調笑輕哄,「所以鶯鸞,你只需侍候得相公我舒舒服服的就行了。」
「相公~」鶯鸞嬌嗔一聲,從他身邊揚起頭,側身看向他。
黛眉如霧,明眸似盈盈秋水,嫩白俏臉布滿動人紅暈,紅唇生香,吐氣如蘭。
嫣紅色鴛鴦肚兜外只披著一層粉色薄紗,此時鬆鬆垮垮的,幾縷秀髮垂下,襯得肌膚如玉。
又因這樣的姿勢,胸前美好盡收眼底。
宮田予先被她嬌嗔得軟了半邊身子,又見此美景,開葷沒多久的他,心念大動,將她壓至身下,撅嘴沖著那紅唇而去。
鶯鸞慌忙伸手擋住他,面帶焦色,「相公,老夫人說了,若是姐姐今晚回來了,您得宿在石榴院!」
楚楚可人的美人兒就在身下,宮田予哪會顧及其他?
他略帶粗魯地拉開她的手,猴急道:「我才不想見那個妒婦!我是祖母唯一的孫兒,就算祖母知道了,最多責備我兩句!」
他一手伸出她的肚兜內,手下滑膩,瞬間呼吸急促,哀求道:「好鶯鸞,你就依了我吧。」
鶯鸞嚶哼一聲,似是拗不過他,美眸輕閉,默許了他的行為。
同時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小姐,不要怪我狠心,以前我試探過你,與世子成婚後可否讓我做世子的姨娘,你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盡心伺候你這麼多年,不想最後被你隨便配個小廝,生下的孩子世世代代為奴!所以,你不仁,我不義,就算你現在是嫡妻又如何?世子現在心裡只有我一個,此刻正躺在我床上!等你被休了,夫人將我抬正,以後,我就是名正言順的世子夫人,而你,則是一個與人苟且失貞的婦人,受世人唾棄!而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