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廉紀鈞真是被眼前這厚臉皮的女人打敗,但是經過這麼多年,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皮笑肉不笑地展現迷死人的笑容,「周蝶,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和你之間早就沒有任何婚約,哪來的訂情物?你難道忘了嗎?將訂情物還給我,還笑著說乞丐女最適合我的人,就是你本人耶!」
「討厭!當時人家只是跟你開玩笑嘛!事後不也和爹爹去跟你道歉了嗎?」周蝶面不改色地回道,語氣充滿撒嬌。
「是啊!還順便解除婚約,這點你該不會也忘了吧!」他微笑道,有意一再地提醒她。
周蝶輕跺一腳,「哎喲!那是爹爹擅作主張的決定,人家才沒有要跟你解除婚約,這一切都是你誤會人家了啦!」
真是越聽越叫人火大,廉紀鈞快要抓狂了。
難道她真以為他會相信她的鬼話嗎?當年不但著辱他,還教人修理他。
如今卻推得一乾二淨,可見這女人的內心有多麼可怕。
廉紀鈞不吃她那套,十分明確地道:「原來如此!不過真的很可惜,我過世的雙親曾對我嚴厲地說過,做人要信守承諾,既然當年我爹和你爹已經決定解除婚約,那我這做兒子自然要聽從,所以你還是看開點,忘記我們之間曾有過的婚約吧!」
周蝶就像沒有聽見他的暗示,逕自道,「廉大哥,我知道你是因為人家弄丟訂情物才生氣,不過你放心,人家一定會想辦法把圓石找回來。」
是啊!一天到晚叫人埋伏在廉家莊門口要脅人,好找回圓石嗎?
天呀!光是想到周蝶的詭異行徑,廉紀鈞都快昏了。
他受不了地冷酷道,「隨便你吧!反正你的事情與我無關。麻煩你和你的手下馬上離開這裡,今後再讓我發現你的手下出現在廉家莊附近。休怪我對他們不客氣。」
說完,他轉身面對還雍在地上的襲武,伸出手,有禮貌地道,「老伯,你沒事吧?還能站起來嗎?如果不嫌棄,請到寒舍來休息吧!」
裘武盯著他,表情詫異,「你……就是廉家莊的莊主廉紀鈞嗎?」
「在下正是廉紀鈞,不知老伯如何稱呼?」
裘武沒想到眼前這位英俊瀟洒、風度翩翩的男子,居然就是當年那胖小子。
「廉大哥,你別碰那臭乞丐啦!很臟耶!」周蝶不滿地道。
廉紀鈞冷冷地看她一眼,懶得再多說什麼,將裘武扶起后,便帶著他前往自家門口。在進入之前,還不忘辭退那兩名吃裡扒外的看守人。
周蝶看著廉紀鈞進入莊裡,氣得快要跳腳。
「大小姐,咱們還沒問到圓石的下落。」虎子說道。
周蝶狠瞪他一眼,「你是笨蛋嗎?瞧那臭乞丐的反應,想也知道他根本沒見過圓石,他只是想混口飯吃罷了!」
「那……咱們是不是要離開?因為剛才廉少爺說……」
「我又不是聾子,廉大哥說的話,我都有聽見啦!」周蝶一肚子火,她用力地推開虎子,氣沖沖地離開了廉家莊。
虎子和另兩名壯漢見狀,不敢逗留,趕忙跟上去。
廉紀鈞知道周蝶一直在從中作梗,阻止他找圓石的事情后,又氣又無奈。
他真恨不得快點找到那對父女,然後儘快完婚,如此一來就可以完全擺脫周蝶的糾纏了。
廉紀鈞帶著裘武進入大廳,他努力地調整情緒,冷靜下來后,面對裘武再次問道,「對了,不知在下該如何稱呼老伯?」
裘武觀察著他,心中竊喜,「老夫姓裘,單名武字。」
「原來是裘前輩。那些剛才在門口對前輩不敬之人並不是廉家莊的人,還請前輩別誤會。在下已經命人準備好一桌酒菜。就當是給前輩賠罪,還有壓驚,請前輩千萬別客氣。」
廉紀鈞說宗,為他帶路,前往廉家莊專門招待賓客的地方。
裘武眼神透露著欣賞與滿意,「老夫不過是名乞丐,廉少爺不用如此費心,只要給老夫一點吃的和喝的就行了。」
裘武表現出來的態度很特別,平凡語氣里隱約有著威嚴,讓人很難想象他會是一名乞丐。
驀地,他想起那位丐天幫姑娘說的話,心中浮現一種認同。
「相逢既是有緣,若前輩不嫌棄,在下很想和前輩交個朋友。」
廉紀鈞很喜歡認識一些江湖俠客,雖然裘武是乞丐,但直覺告訴他,對方應該是一位高深莫測的俠士。
裘武臉上出現吃驚,「廉少爺太謙虛了,真是讓老夫受寵若驚啊!」
廉紀鈞領裘武坐上主位,自己在他旁邊坐下。
許多下人端著酒菜進入放到桌上,裘武對於廉紀鈞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廉紀鈞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一名莊主的氣焰,而是真的將他當成前輩一樣的尊重。
看著豐富的菜色,裘武心情更是愉快。
廉紀鈞拿起酒瓶,為裘武倒酒,「前輩,別客氣,盡量吃,不夠的話,在下會再叫廚房準備。」
「夠了、夠了!這些夠多了!不用再叫廚房準備。」裘武開心地與廉紀鈞乾杯。
兩人灌下幾杯酒後,裘武興高采烈起來,「今天真是太開心了!沒想到廉少爺是個大好人,不像剛才那位姑娘,實在有夠可怕和兇狠。」
廉紀鈞笑了笑,「她叫周蝶,是「周財商行」周財的獨生女,從小就嬌生慣養,長大后不但任性野蠻還目中無人,脾氣更是火爆到讓人不敢領教。」
「是喔!不過那位周姑娘好像很迷戀廉少爺,瞧她跟你說話那嬌滴滴和百依百順的模樣,就像是你的未婚妻一樣。」
廉紀鈞臉色突然一遭,「她才不配當在下的妻子!在下是絕對不可能娶她為妻,況且……在下早就有婚配的對象了!」
看來廉紀鈞真的很討厭周蝶。
裘武點點頭,笑嘻嘻道,「不知廉少爺的婚配對象是哪家千金小姐?」
裘武這一問,讓廉紀鈞不禁面露尷尬。
半晌,他無奈地嘆氣,「說出來或許有點丟臉,其實有關在下婚配的對象,就連在下……也不知她現在在哪?」
「咦?自己的未婚妻在哪都不曉得?這也太奇怪了吧!」
廉紀鈞再為兩人添酒。
他今兒不知哪不對勁,自從遇到裘武后,心情意外地放鬆許多,甚至還忍不住向他多話起來,這點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
或許是小時候的陰影還糾纏著他吧,雖然他的經商能力強、交際手腕高,卻不擅長與人有太多的深入往來。
有關他小時候遇見那對父女乞丐之事,他從來不曾向任何人提起過,就連兩位好友溫盛閻與萬須衡都不知道,那是一直埋藏在他心中最重要的秘密。
那天若不是奶奶有意逼他娶周蝶,他也不會脫口說出當年約定之事。
如今,他卻對眼前這位前輩產生一種親切感,好像什麼事都能對他暢所欲言似的。
「廉少爺,怎麼了?是不是……不方便對老夫說?沒關係、沒關係,不方便就不用說,畢竟是老夫太多事……」
「不是!前輩千萬別誤會,在下只是不知該從何說起。」廉紀鈞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