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父子談心

回到家，父母都在小超市那邊忙，晚飯前後，百貨小超市最繁忙的時候。父母不知他回市裡，自然不會回家做飯，平時他們是在超市吃飯的。冰箱有食材，楊光欣會做飯，拿出食材不到一個小時，就弄好了。

在高嶺江鎮伙食確實不怎麼樣，回來得犒勞犒勞自己。吃過飯，也不去超市那邊，得等晚上九點時過去，超市才閑下來。

「老媽。」見老媽在清點一天的收入，楊光欣輕聲說。

「欣欣，回來了？吃飯了嗎。」老媽有點吃驚，這些天對兒子很擔心，此時，見楊光欣完整地站在面前，情緒激動。

「下午就到了，我在家自己弄飯吃了。媽，我爸呢。」

「在裡面。」

楊光欣見老媽要高聲喊的樣子，說，「我去喊他，媽你先清點好，我們一起回家。」楊光欣也不知省城那邊楊建國的事情，會不會讓市裡某些人關注到他們家這個小店。小店開好些年，生意還行，真讓人盯上，也是麻煩。

「回來了。」楊通才走出來。

「爸。」見老爸走出來，楊光欣露著笑容，不想讓父母擔心自己。

回到家，關了大門，老媽迫不及待地說，「欣欣，你跟我說說上班的事，到底怎麼回事？」「媽，沒什麼。真沒什麼，市政府有政策，每一個參加工作的人都要到基層鍛煉兩年，我這還算好的呢，有人被安排援藏，你想，多遠啊。或者到大西北黔省深山裡去做村干，回來一趟都要一個星期。」

老媽對目前形勢聽說過一些，但具體卻不知，這樣說之後有了對比，使得她在心裡有種對比優勢感。

「到書房去吧。」老爸說，雖然老爸沒有在文化事業方面工作，但一直堅持練習書法，這個書房從楊光欣記憶時就有了。

泡好茶，端給老爸。楊光欣說，「老爸，你和老媽不要太辛苦，我看招兩個人幫忙吧。」

「暫時還沒必要，老城區一直在說要改造，我想也是近兩年的事了。我和你媽都沒到退休年齡，我們的身體心裡有數。」楊通才說。

「你的事情有沒有弄清楚？到鎮里真不好乾，另找一份事做也沒關係。」

「爸，市政府這邊沒給任何說法，我想，或許過一陣子情況會明朗些。鎮上的條件確實不好，不過，一開始上班也不太可能有好條件，我能夠承受這些事情，年輕時多磨練不是壞事。」

「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堅持一短時間，實在不行，及早做考研準備。讀研讀博，完成學業後起點高，到時找工作選擇也會更寬。」

「我會考慮的。」

「這幾天我也在想，市政府明明是招考市政府辦的職位，卻把你放到高嶺江鎮去，我們可以找他們要說法的，不過，這樣找他們后，肯定得罪市裡上下，你今後日子更難過。」

「我明白。」

「當初你考出成績后，我聽人說那個職位本來是內定好的，考核上因為成績已經公開，才拖延。當時不得不到省城找你叔叔，江城五橋出這樣的大事，你叔叔至今沒有消息。當初他可能給市裡傳了話過來，出事後市裡的人有這樣的動作，也是必然。」

「……」楊光欣不知該怎麼說，「他們是要跟叔叔劃清界限？」

「這就是他們的立場，其實，他們也不容易，立場不對，肯定會受到對立陣營的攻擊。之前，答應幫你，是因為你叔叔有明顯上升趨勢，作為一次人情投資很划算。

但你叔叔被牽扯進江城五橋事件，即使出來也沒什麼機會，自然顧不上你了。」楊通才不在體制內，但經營小超市好些年，見識還是有的。

就像這次肖文彤突然離開鎮上，郭占江脫不了責任，才給自己提供盡量多的幫助。王明華他們自然在邊上看熱鬧。「爸，我明白。」

「欣欣，你要有心理準備，叔叔那邊的情況有明確結果之後，你可能會更難。也可能一直處在他陰影之中，不會得到發展的機會。」

「我想過了，爸，老媽那等她慢慢接受這樣的事實，別讓她急。」

「我的想法還是你先穩一穩，等省城那邊的情況落實清楚，最遲一年時間，有這個經歷對今後發展事業也是一種歷練，人會成熟起來，有益。」

猜到老爸的意思，他希望在省城的叔叔能夠逃過這一難，對自己今後的發展就有絕對改變。他如果沒事，那江柳市這邊肯定會給他面子，將自己從鎮上調回市裡。

不過，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楊光欣接觸了肖文彤、接觸了郭占江、李東來和王明華等人，覺得在鄉鎮也很有意思。

到大都市去發展自然有廣闊的天地，可爸媽卻不想這樣，大哥在國外好幾年，把家安在國外已經梗在心裡。自己真離開他們，會讓他們少很多快樂。

親情和事業之間，楊光欣有自己的想法。

從生活的角度看，目前一家人有這個小超市，開支足夠了。至於自己的事業如何發展，暫時無法確定。那個僅見過兩次面的叔叔，還有翻盤的可能么？對楊光欣父子說來，真不能判斷。

「爸，沒去省城吧。」

「我去有什麼用？現在去，完全是添亂。不過，過幾天也真該去看看，這也是我們的本分。」楊通才說。

兩人不能在書房呆久，老媽一個人在外會多想，楊光欣便出書房。讓老爸在書房練字，平時楊光欣偶爾也會在老爸書房練字，不過，他的字跟老爸比不得。

「欣欣，雙星縣那邊窮，你多帶點錢在身邊，可不能讓自己太艱苦。」陳青梅說。

「我有錢花。」楊光欣沒有直接的來源，家裡給的零用錢不少，常年積累，也有五位數的存款。

「哦，對了。劉阿姨家那小子記得吧，九歲了，劉阿姨想讓他學鋼琴，你有沒有熟人？」

「學鋼琴？不是有不少學習班、培訓班嗎，報名去學。小孩子多學一點總比天天看電視、玩遊戲好。」

「他想找人單獨教。」

「那可貴了，一小時沒一百塊肯定拿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