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女斷情

「北墨，又去哪兒？」老太太看見孫子一手抓人一手抓鑰匙，連忙問道。

顧北墨也沒有回頭，握著車鑰匙的手大剌喇的揮了揮，權當再見了，倒是江向晚挺過意不去，回頭朝著老太太抱歉的一笑。

「大叔，先去一趟明德小區。」江向晚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毫不客氣的「吩咐」道。

「顧北墨！」

兩人下意識向後面轉頭，來人一身深藍色西服，氣宇軒昂，眉目硬朗，在江向晚眼裡，也是一位大叔級的極品帥哥，顧北墨轉過江向晚的頭，自己下了車。

「你小子終於捨得露面了。」陸自橫毫不留情的一拳頭招呼在顧北墨肩上，「你丫的比總司令都忙啊？」

顧北墨隨意的靠在悍馬上面，微抬下巴，「最近怎麼樣？」

「呦，這是誰啊？」陸自橫突然發現裡面還坐著一個，還是個姑娘，真是稀事，「顧北墨，什麼情況？」

陸自橫正要推開顧北墨打開車門，就看見遠處駛來一輛白色跑車，「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別跟簡丫頭說見過我，有空再聚。」

最後一個字還在空氣飄蕩，眼前早不見了陸自橫身影，顧北墨笑笑，上了車，接收到江向晚略帶疑惑的眼神，主動開口介紹，「陸自橫，以前是武警，早些年開始經商。」

江向晚點點頭，怪不得他身上有一股和顧北墨類似的氣概。

兩人不再說話，顧北墨徑直開到明德小區，江向晚隔著窗戶看著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心有戚戚然。

「大叔，你等我一會。」深深呼出一口氣，拍了拍兩頰，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推門下車。

顧北墨一直注視著她，這一連串的強顏歡笑的動作，讓他心裡微微發顫，有那麼一絲……心疼。

江向晚坐電梯上了九樓，抬手想要叩門，卻又不由自主的攥成拳頭無力垂下，重複好幾次，到自己都不耐煩的時候，門從裡面打開了。

楊柳手裡拎著一袋垃圾，看到江向晚撇撇嘴，不冷不熱的開口，「進吧。」

江向晚抓緊身側的背包帶，手指關節用勁過度微微發白，站在客廳中間，沒有人讓她坐下，沙發上江慶衡簽起盤子裡面的水果餵給正在用一隻手玩平板電腦的江甜甜。

「爸。」遲疑一會還是開口了。

江慶衡抽了張面紙擦了擦手，將茶几上一張綠色的紙朝著江向晚那邊推過去，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你的戶口頁，帶走吧，以後……能別回來就別回來了。」

「說的什麼胡話？」楊柳笑著走到江向晚跟前，「小晚，別聽你爸的，這兒是你的娘家，想什麼時候回來就回來。」

江向晚默默抽出手，彎腰拿起那張戶口頁，嘴角蠕動，聲音雖低卻字字清晰，「爸爸，再見。」

楊柳裝模作樣追到門口，沖著江向晚消失在電梯中的身影，大聲喊，「小晚，要不吃了飯再走啊。」直到看到下降的箭頭亮起，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喊什麼喊，晦氣沒了，我的處長該有把握了。」江慶衡前不久遇上一個算命先生，說他十多年守著副處，是因為家裡有暮無朝，對著夕陽黃昏。

思前想後，就是江向晚這個丫頭，向晚，晚，不就是看不見陽光，暮氣沉沉么？怪不得自從把她從死老太婆那裡接回來，自己升遷一直得不到落實，真是掃把星！

楊柳會心一笑，果然，這一步棋沒有下錯。

「甜甜，一會給家明打電話來家裡吃飯啊。」楊柳邊走向廚房邊回頭對女兒說著，程家明，她一定要幫女兒緊緊攥在手心裡。

正在打遊戲的江甜甜聽過這話，把平板粗暴的扔在沙發一旁，憤恨的望著天花板，欲哭無淚，程家明壓根不接電話，她能怎麼辦？

江慶衡見小女兒悶悶不樂，急忙打圓場，「孩子的事情，你就別跟著瞎摻和了，做飯去，做飯去。」

楊柳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女兒一眼，跟男人都已經上了床還把不住男人的心，這是她楊柳的女兒嗎？想當初，江慶衡這有婦之夫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都沒有這麼費勁。

江向晚上了車，朝顧北墨揚了揚手裡的戶口頁，輕鬆的笑笑，「大叔，走啦。」

顧北墨睇著她，沒有發現被欺負的痕迹，稍稍放心，等她系好安全帶，一踩油門，悍馬飛奔而去，兩人卻都不曾發現九樓上正站在廚房窗戶旁邊的楊柳，望著紛紛揚揚的塵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