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傾國傾城

一路無語，只是在路上遇到了一個人，讓我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她的名字叫聶若雲，雖然只是這遊戲里眾多角色中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但她卻是遊戲里出了名的美人兒。

按照遊戲設置，聶若雲的丈夫叫龍飛，是伏龍城督軍龐佐的侍前中將。龍飛在一次與龐佐將軍出征討伐那摩軍團的戰鬥中不幸犧牲，至今屍骨無存。玩家剛進入伏龍城的時候，只要從聶若雲身邊經過，都會從她那裡接到幫她尋找丈夫下落的任務。

待玩家從秋水河西岸將她丈夫的屍骨帶回並交到她手裡后，聶若雲會說：「妾在夫君出征之後為他做了一套戰袍，本指望夫君凱旋之日親自與他穿上。哪曾想日盼夜盼，盼來的卻是一堆白骨。也罷，看義士身材與我家夫君相似，這套戰袍就送與義士吧。」於是玩家便從聶若雲那裡得到一件虎皮戰袍。

做完這個任務以後再經過聶若雲身邊，如果你有興趣點點她的頭的話，她永遠都只會對你說一句話：「唉，自古紅顏多薄命啊！」

這是一個可做可不做的支線任務，我第一次玩這個遊戲的時候是因為聶若雲那傾國傾城的容顏才去做了那個任務。後來玩熟了，再練小號的時候就重來沒有去做個這任務了。因為從伏龍城到秋水河得走好遠的路，來回實在太費時間了。那虎皮戰袍又不是什麼上等裝備，為了一件破爛浪費那麼多時間實在太不划算了。

我和小倩幾個都是如此，唯有土匪不同。哪怕是練一百個小號，他也肯定會去做這個任務。不為別的，就為能多和聶若雲說上幾句話。土匪可是一直把聶若雲當作是夢中情人的啊。

聶若雲站在街道左側，這條街叫游龍街。聶若雲所在的地方離面城門大概五百多米。在她身後，是高大宏偉的龍家大院。

經過聶若雲的時候我仔細看了看，這裡的聶若雲比起遊戲里來不知要漂亮多少倍。枊眉輕蹙，給人一種天然的淡淡憂傷。粉黛略施，勾勒出一張足以讓男人窒息的漂亮臉蛋。那明亮迷人的眸子，看一眼都足以讓人消魂。一身淡綠色綉裙將她那妙曼的身姿包裹得曲線盡展。腰上系一條淡紫色絲帶，更突顯出那盈盈一握的水蛇腰枝。

雖然小倩、曉陶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兒，但比起來眼前的聶若雲來，卻是少了點那種林妹妹般略帶感傷和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唉，世間若真有如此尤物，只怕引來江湖大亂啊！

離開聶若雲，我們沿游龍街一路直行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很快就來到巨大的伏龍廣場。

伏龍城是幻想大陸上五大主城中最大的一座城，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座城。這裡可算得上是幻想大陸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伏龍廣場又是這中心的中心。在遊戲里，經常有玩家在這裡擺攤交易各種遊戲道具，或者是就相互之間切磋武藝。還有的在這裡點燃能顯示「某某某我愛你」的煙花泡妹子。不過，當我們今天來到這裡時，卻一個人影也沒看到。

以前在遊戲里來到伏龍廣場，倒也不覺得有多大。但今天親身到達這個地方，方才感到它的大。四四方方的伏龍廣場邊長至少得有3公里，地面全部用漢白玉磚鋪成。每一塊地磚長約60厘米，寬約30厘米，上面均刻有浮雕。幾十塊小磚上的浮雕合成一副整體圖案，默默地向世人講述著當年幻想勇士們與那摩軍團浴血奮戰的光輝歷史。

伏龍廣場正中間是呈八卦形狀的戲龍池，池中九條丈許長的金龍嬉戲遊玩。時而騰空躍起直衝雲霄；時而潛入水底不見蹤影。祭龍台高高地懸浮在戲龍池的半空，四角上的八個黃金龍頭湧出木桶粗的水柱，飛流直瀉戲龍池，幾公裡外就能聽到轟鳴的流水聲。

一路向西穿過伏龍廣場，我們很快就來到伏龍城長老龍萬均的住所——祭龍亭。

祭龍亭前，長老龍萬均就站在台階上。他雙手背在身後，迷著雙眼，深沉地看著遠方。身穿一套寬鬆的淡灰色道袍，花白的頭髮，一撮山羊鬍子，滿臉的皺紋是他飽經風霜的真實寫照，也更顯他的睿智與博學。身後依然是春華、秋實兩童子，前面是一個長年冒著青煙的黃銅香爐。

「你們來了？」我正要說話，長老卻提前發話了。

「長老，我們……」小倩也準備說什麼。

「什麼都不用說了，一切我都清楚。等他們來一起說吧。」長老依然迷著眼看著遠方。

「他們？是西門他們嗎？」曉陶很想從長老那裡得到證實。

不過這回長老卻什麼也沒有再說，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我仔細看了看，他居然也會眨眼睛的。

長老不說話了，我們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既然他叫我們等等，那就等等吧。我估計他剛才說的「他們」，應該就是土匪和西門。果然，才過幾分鐘，就看見西門和土匪急匆匆地朝祭龍亭趕來。

「宇鳴……」曉陶飛也似地跑過去，一頭撲在西門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土匪徑直走到我身邊，問：「你們來多久了？」

「也就幾分鐘。」我簡單直白地回答。

上下打量著土匪，發現他衣服被扯破了好幾個洞。我指了指破的地方，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來城裡的路上不小心把怪物驚動了，跑路的時候被樹枝掛的。還好，有驚無險。」土匪一邊說，一邊扑打著身上的泥土。顯然，他跑路的時候肯定摔了好幾跤。

等他撲乾淨泥土，抬起頭來，這才發現了我衣服上被火燒的洞，驚訝地問道：「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輕描淡寫地回答：「跟你們一樣，不過可比你還要慘，差點就Gameover了。」

「奶奶的，有這麼可怕？說來聽聽。」土匪說道。

「回頭再告訴你們，先弄清楚這裡的情況。」我回答土匪。

「你們掉在哪裡了？」小倩問土匪。

「積水潭邊上。還好沒掉水裡，我不會游泳，不然准掛了。你們呢？」土匪問道。

「我掉在蘑菇林巨菇頂上了，他倆落在蒼涼古道上。」小倩回答道。

「蘑菇林，那裡可是30幾級的怪啊，你沒被他們攻擊？」土匪很是驚訝。

「你說呢？差點就死翹翹了。」小倩指了指我身上的破洞。

「我CAO！」土匪狠狠地罵了一句。

「小姑娘，別哭了，哭的日子還長著呢？」長老顯然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催促著還在嗚咽的曉陶。

聽到長老的話，曉陶顯然被鎮住了。停止了哭泣，挽著西門的手走上祭龍亭。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西門拍了拍我的肩。我知道這是朋友間無聲的問候，也拍了他一下。

「倒霉的年輕人，歡迎你們來到二進位世界。」龍萬均淡淡地說道。

我一邊聽他說話，一邊注意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根本就沒有什麼表情。不過，從他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可以聽出來，他對我們好像並不那麼友好。

見我們都集中精神聽他講話，他繼續說道：「此時此刻，我知道你們肯定有很多問題想我。但請你們先耐心聽我講完，等我講完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再提問。」

於是，長老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隨著他的侃侃而談，我們一個個驚訝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