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死抉擇

「嗯，這裡的一切都和你們在遊戲里的過程一樣，只是有一點不同，在這裡你們一但掛了就真的掛了，任何人都復活不了你們喲。」想不到看似呆板的龍萬均也會說出「掛」這個字。

「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開始行動咯。怕死不是梁山好漢。」土匪激動地說道。

「是啊，聾子，看來我們只能選擇這條路了。」小倩也這樣說。

我知道，這是我們回去的唯一方法。但一想到剛才的遭遇，我就覺得不是那麼簡單。另外，我總覺得還有什麼問題沒搞清楚，所以一直在深思，沒顧得上回答他們。

「你們幾個要是怕死，那就我和西門去，要是我們死了就算求。」土匪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別急，誰怕死啊！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我可不想做個糊塗鬼。」我扔了一句話給土匪，又開始沉思起來。

土匪見我正在思考，覺得可能還有什麼問題沒有搞清楚，也就不再打擾我，而是和兩個女生小聲議論起來。

我仔細回想剛才長老所說的每一句話，總覺得有什麼問題沒有搞清楚。

當想到長老說我們只是意識被吸進來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我們的身體現在還在網吧里。如果我們在這裡耽擱的時間長了，一但禿頭老闆回來發現我們幾個爬在電腦前暈迷不醒，他肯定會報警或是把我們送去醫院。搞不好，外面的人會以為我們已經死了，直接把我們送去火葬場，那我們回去又該怎麼辦呢？

我再仔細想了想，我們被吸進來的時候大概是9點左右。禿頭老闆一般是在天亮才回來，鬼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提前回來。也就是說，我們的時間並不是很多。甚至很有可能我們的身體現在已經不在電腦前了。

「我們有多長時間？」我向長老問出了這個可怕的問題。

在場的人很快就明白了這個問題的份量，全都呆若木雞了。剛才稍稍緩和的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這個我也說不準，這要看你們的身體何時被人從電腦旁移走。一但移走，即使你們能衝出二進位世界，也可能進不了自己的身體了。只能重新尋找寄體，進入別人的大腦。到時候就會出現一個人的大腦里有兩種完全不同的意識。如果你們進不去別人的大腦，那你們衝出電腦的那一刻也就是你們真正死亡的時間。」長老深沉地回答道。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所有人都知道，要想最晚在天亮前完成升級、刷裝備，消滅怪物，取得金像，最終衝出二進位世界是根本不可能的。現在離天亮最多也就9個小時的時間，沒有人能在9個小時的時間裡完成這所有的一切，就算是開掛也做不到。

「我們回不去了。」曉陶小聲地說著，又撲到西門懷裡開始哭泣。小倩也緊緊地依偎著我，她沒有哭泣。但我感覺得到，她的呼吸變得非常凝重。

「我看還是得去打，就算衝出去咱們自己的身體沒有了，不還可以鑽到別人身體里去嗎？這回老子一定要找個富二代的身體鑽。」土匪說著，臉上還露出了狡詐的笑容。

「我不想和別人合夥一個身體。」曉陶厭惡地說。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你們沒有問我，不過我看也有必要告訴你們。」長老帶著些狡詐地說道。

「什麼問題？」我們異口同聲地問道。

「還是關於時間的問題，設計遊戲的人為了對遊戲的各項性能進行檢測，都會在遊戲正式上線運行前做一個測試版本，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內測版。內測版一般都會把時間運算調快，這樣才能在較短時間內檢查遊戲在各個時間節點上的運行是否正常。我們的二進位世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形成的。」長老顯然對他知道這些感到無比自豪。

「調快時間，也就是說這裡的一天不是我們的一天？」小倩好像有些了解了。

「正是，我就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長老讚賞地說道，看得出來，他對小倩的好感比我們都強。

「那這裡的一天相當於我們那裡的多長時間呢？我繼續追問。

「10分鐘。」長老乾脆地回答道。

我粗略一算，我們被吸進來時大概是9點鐘，禿頭老闆一般在早上8點左右回來。那我們還有差不多11個小時的時間。換算成遊戲里的時間，應該就是66天左右了。按我們在遊戲里的玩法，66天時間雖說不算多，但現在全部用來打遊戲的話，升級，刷裝備，殺BOSS，打開千層塔頂的通道應該足夠了。

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暫時落下了，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們幾個也算清楚了，臉上終於不再像剛才那麼嚴肅了。

「既然如此，長老，請你告訴我們怎麼開始吧？我下決心了，與其在這裡等死，還不如闖一回。」我堅定地說道。

「對，干吧，管他三七二十一，衝出去再說。」西門攥緊拳頭說道。

「對，干，你們幾個的意見呢？我問小倩、曉陶和土匪他們三個。

「還講那麼多幹嘛，不幹難道在這裡等死啊？土匪顯得很激動。

兩個女孩子也點了點頭。

「長老，請你們告訴我們，我們該怎麼做吧？」我問長老。

「你們真的決定這樣做了嗎？」長老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嚴肅，但隱約中又有些得意。

「是的，我們決定了。」我堅定地說。

「要想出去殺怪，你們首先必須得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而要想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就必須得經過我的考驗。」長老一字一句地說道。

「考驗？是怎樣的考驗呢？」西門問道。

「這是一場生與死的考驗，一但你們進入了考驗程序，就沒有回頭路。要麼順利通過考驗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要麼永遠被困在裡面或是被裡面的怪物殺死。你們還要接受考驗嗎。」長老的聲音很低沉，還帶著一股殺氣。

又是一輪沉默。如果不接受考驗，雖然這是一個完全不屬於我們的世界，但至少我們現在還活著，至於接下來的路如何走，我們可以嘗試著去摸索。如果接受考驗，按長老的說法，在前面等著我們的是隨時可能出現的各種危險，甚至有可能是生命的終結。

到底我們該怎麼辦呢？是虛無飄渺地活著，還是實實在地死去。思想的鬥爭在激烈地進行著。環顧左右，大家都在沉思。說實在的，我很畏懼死亡，因為我還很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但如果叫我就這樣毫無意義地活著，那又跟死去有什麼區別呢？最終，我下定決心，死，也要死在與命運抗爭的戰場上。

我打定主意，用堅定的目光看了看西門和土匪，他們回復我同樣的目光。再看小倩，她一隻手牢牢抓住我的手。當我與她對視的時候，她使勁捏了捏我的手，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又看向曉陶，她只說了一句：「我要和你們在一起。」

「開始吧，我們決定了。」我對長老堅定地說出這句話。我不敢再猶豫，我怕時間稍長一點我會改變主意。

「你們真的不怕？」長老驚訝地問道。

「怕，但我們更怕這麼無聊地活下去。」西門堅定地回答。

「好吧，從你們堅定的眼神可以看出，你們不是孬種。如果你們能順利通過考驗，我會儘力幫助你們衝出這二進位世界的。」長老顯然被我們的勇氣給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