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醜聞
吳愴一把抱住她,安撫著司機讓他離開,然後他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說: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何翎縮在他懷裡,驚恐著雙眼,不住的喘息著,他緊緊攥著他的衣服,逼著自己閉上眼睛,努力忘掉曾經的恐懼。
良久,她推開吳愴才發現自己手臂上的血染紅了他的白襯衫。
「你怎麼來了?」
抱歉的擦著吳愴的衣服,何翎啞聲問。
吳愴回身護著她回了家。
進門去找醫藥箱,吳愴說:「我來給你送葯,等了一會兒睡著了,醒來才發現已經這個時候了。」
他是醫生,處理傷口是他的強項。
何翎坐在沙發里任由他擺弄,吳愴端詳著她的臉,說:「下一步你想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這一刀是他們送給我的禮物,收了禮物哪有不回的道理。」
她靠在沙發里,眼神異常清明。
「幫我給覃哥稍個話吧,兩天以後我要見方沐晴,地點他來定。」
吳愴什麼話也沒說,包紮好傷口把帶來的頭痛葯給她,說:「藥量一次改為半片,吃多了會有副作用。」
何翎點點頭,吳愴再沒說什麼,起身要走,臨出門又加了一句。
「阿翎,六年前是我救了你,你記得吧。」
何翎闔上眼嗯了一聲,吳愴回頭看著她光潔的面容,低聲說:
「我不干涉你做了什麼,但有一點,輕點折騰,我沒工夫再救你一次。」
休息了兩三個小時,何翎又去了片場。
秦鈺聽說他被歹徒刺傷了,後悔沒先送她回家。
「今天的戲你先不要拍了,我替你跟導演請假。」
「不用,我很好,不要耽誤拍攝。」何翎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靜的打斷秦鈺的話。
當天的戲是一場哭戲,也是何翎和秦鈺的對手戲,一場整戲下來,何翎哭的眼睛通紅,秦鈺遞紙巾給她說:「還以為你一時半會兒流不出眼淚,沒想到這麼順利。」
何翎笑了笑,打了個哈欠:「可能是困的。」
秦鈺長舒一口氣,拍了拍她肩膀,說:「還能開玩笑,看來是沒事了。」
紀鈞去調了何翎小區門口的監控:
「監控里顯示是輛紅色摩托車,尾號993,開車的人蒙著面,看不清長相,我已經去市局報案了,翎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抓到他!」
南堯剛睡醒,打著哈欠盪過來,迷迷糊糊的說:「翎姐,聽說你被人砍了?沒事吧?」
何翎忍俊不禁,手指頭戳著他剛化完妝的臉,說:「有事,斷了只胳膊,快死翹翹了。」
「啊!快給我看看!」南堯一個激靈瞪大眼睛,猛的抱起何翎的手,見綁著厚厚的繃帶,但胳膊好著呢,他略帶委屈:
「姐你別嚇我嘛!」
星越經紀公司
方沐晴坐在總裁椅里端著鏡子打量自己,她剛剛換了新的造型師,妝容畫的深得她的心意。
辦公室門被砰的一聲撞開,越祁風黑著一張臉進來,他身上是一套廉價的機車服,料子硌得他難受,進門便開始脫。
「輕點,我腿上還有傷呢,痛得很!」
方沐晴嬌嗔著,問:「事情辦的還順利嗎?」
越祁風晃晃脖子,將門關上,走去桌前點了支煙:「沒一刀斃命,可惜了。」
方沐晴合上鏡子笑道:「不可惜,一刀斃命多沒勁,手上都是血,先給她一點教訓,往後再慢慢看。」
她美的像一朵嬌艷的紅玫瑰,越祁風忍不住摸著她的臉,笑著說: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心慈手軟了?該不會是怕了吧?」
方沐晴起身靠近他懷裡,柔聲說:「六年前我能對付的了自己的親姐姐,六年後難道還怕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何翎?」
「何翎。」她喃喃念著這個名字,嗤笑著搖了搖頭。
她原本還真的以為是姐姐回來了,但細細想想,已經死掉的人要怎麼回來?
借屍還魂那一套嗎?很抱歉,她是個演員,但現實和夢境她分的很清楚!
越祁風摸著她的臉,從臉頰到耳際,再到脖頸。
他將她箍在懷裡,邪魅一笑:「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
「不屑一顧又篤定的樣子!」
他猛地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方沐晴疼的眉頭微皺,小腿繼而盤上他健碩的腰身,聲音嬌媚如絲。
「我還有更騷的很多種樣子,想不想看啊!」
房間的百葉窗被拉上,隨即傳來一陣陣讓人臉紅心跳的嬌喘聲。
………
兩天之後,何翎完成了整場大夜的戲份,製片人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囑咐她回去好好休息。
出片場的時候碰上了秦鈺,大概太累了,何翎沒看見,險些撞了他。
秦鈺急忙扶住她:「這麼拚命嗎?」
何翎按了按發痛的額角,秦鈺看了一下手錶,說:「沒吃早飯吧,我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走,去吃個早飯。」
他要拉著何翎走,何翎搖了搖頭:「我現在只想睡覺,早飯下次再說吧。」
說完她就揉著額頭走了,一個人來去好似無聲一樣。
秦鈺有些無奈的看著她的背影,蘭心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還沒站穩就說:
「我的鈺啊,大新聞!」
何翎打車去了舜天百貨,早上九點,店鋪剛剛開,她進了一家男裝店,挑了件size最小的黑色襯衫和西褲,外加一頂平頂的鴨舌帽。
她來去如風,頂著一張素顏的臉,面無表情的交錢,拿貨,離開。
半個小時之後,她站在星越經紀公司門口,帽子把她的面容遮去大半,她站在那裡看,看一個妖嬈的女人正拽著越祈風撒潑,聲音像撕裂了的綢緞一樣。
「姓越的,你把老娘從頭到尾睡了個遍,現在不認賬了,你他娘的還是不是個男人!」
「大家快都來看看啊!有人嫖女人不給錢啊!還自稱什麼經紀公司老總,家財萬貫,提上褲子不認人,狗屁不如!」
經紀公司門口陸續湧上來圍觀的人,保安魚貫而出,可誰也不敢碰那個女人,她掐著腰,像一架上了膛的衝鋒槍,誰要是攔,絕對死於非命!
越祈風惱羞成怒,一巴掌抽上去,破口大罵:「艹,哪來的賤人,想錢想瘋了,訛到我的頭上,陳沉,打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