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記群醜(5)
問題既然已經攤了出來,周就對楊宇久談了自己的想法。他說:「我自從脫離**后,在國民黨內也當了十幾年官,但一直不得意。關於抗日問題,我有不同看法。因此,這次汪先生搞和平運動,我也跟了出來,想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解決中日戰爭。但是,到了南京以後,覺得日本人遠不是他們自己所講的那樣,什麼『共存共榮'等等,特別是日本軍人。日本軍國主義的對華政策,既不統一,朝令夕改,上下左右互相排擠,人事調動頻繁,事情很不好辦。前途究竟怎樣?我自己心中也沒有底,只好走一步是一步,走了再看。至於和**,我當然希望保持一個聯繫,何況有你在其中說話。你這次來,我保證絕對安全,你隨時都可以回蘇北。」周佛海的這一番話,使楊宇久也滿意。她表示,既然姐夫如此坦率,我也放心了。
1945年初,周佛海自己和我談到這一段往事時,還說了這樣一種看法。他說:「**派楊宇久來找我,是非常聰明的。因為她和我家關係很深,加之又是女的,不會被人注意。」
楊宇久有個小姐妹,名叫王愛日,當時在我舅舅家當家庭護士,王因受楊的影響,政治上也很進步。楊到上海后,由於上海仍有租界,整個環境比南京自由得多,所以,她經常外出。周估計楊是到租界和地下黨聯繫,但沒有進行干預。不久楊表示要回蘇北,周也就讓她回去了。行前我母親還送了路費,楊宇久為給我妹妹趕早送行,也買了禮物送給妹妹。同年夏,王愛日在我舅母資助下,也進入蘇北解放區。楊宇久以後並沒有派人與周佛海聯繫。大約在1942年,王愛日曾託人帶信來,大意是:已安全抵達,與宇久見面,仍干老本行等等。
周佛海與**最後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接觸是與馮龍(即馮少白)的談判。周的親信、偽財政部稅務司司長邵式軍有個親戚叫馮龍,是**。1943年春,馮龍來到上海住在邵家,希望通過邵能和陳公博、周佛海見面,商討雙方關係問題。邵立即向周彙報,並說馮是陳毅、饒漱石派來的,周當然願意。3月的一個深夜,邵陪馮來到周家。周說:「馮先生,**不是最痛恨叛徒嗎?像我這樣脫離**,又當了國民黨的人,**能與之共事嗎?」馮解釋說:「那是過去的左傾機會主義時期的路線所致。自從遵義會議以後,以**為首的黨中央,實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策,不論什麼人,不論過去做過什麼事,只要今天願意同**一起抗日,我們都表示歡迎,希望你不要耿耿於懷。」
馮接著問:「你參加的第一次代表大會,在黨中央的領導同志中,哪幾位和你熟悉?」周說:「在廣州黃埔軍官學校時期,我和周恩來、林伯渠共過事。特別是周恩來,還常到我家吃湖南萊哩!」馮說:「我下次來時,可以帶來他們的親筆信。」周接著問:「雙方合作要有共同基礎,我們之間的共同基礎是什麼呢?」馮說:「你們現在不是標榜什麼『和平、**、救國'嗎?如果形勢變化,你們只要將『**'二字改為『民主'二字,變成『和平、民主,救國',合作不是就有了基礎嗎?」當周佛海告訴我這一段時,還說明了他的看法,「**真聰明,只要把當中兩個字一換,合作就有了基礎。」周接著又問馮龍:「那麼,我們現在能做些什麼事呢?」馮說:「第一,我們可以互相交換日本人、國民黨的情報;第二,希望你能運一些我們需要的物資到蘇北;第三,我們雙方的部隊應該互不攻擊,保存實力,以備將來總反攻。」
周表示:「第一、第二可以由邵式軍具體辦理,惟獨第三點究竟怎樣可以做到?」馮說:「只要你向你的稅警部隊下命令:如果附近的新四軍不來打你們,你們就不要去打他們。我們也向我們的部隊下達這樣的命令,這樣事實上,我們就可以達成互不攻擊的協議。」馮還表示,希望會見陳公博。周答應可以轉告陳,可由邵式軍陪同前往。最後,馮說自己有急事,要速回蘇北,以後如有事要找他,可由邵式軍通知,他便立即趕來。這就是周與馮龍的第一次接觸。
據馮少白(即馮龍)生前發表的黨史回憶錄載,他此次由蘇北解放區來到南京,是勝利后新四軍軍部接到**從延安來的指示,要他們速派人策反陳公博、周佛海起義。馮是奉命趕來南京的,並帶來張雲逸同志的親筆信件。但是,由於周已死心塌地跟國民黨走,再加上一些具體原因,沒有成功,當然,我所了解的情況,都是周佛海告訴的,某些問題上的情節和看問題的角度,同馮龍的回憶錄是不一致的。
大約在1942年春、夏之間,汪偽特務機關「七十六號」的二處處長鬍均鶴,偵知**人潘漢年匿居在靜安寺百樂門大飯店,便去和潘漢年做了一次秘密談話,勸說潘和李士群見面。李在成為叛徒之前,潘、李就已經認識。潘同意了胡的要求,到蘇州會見了李士群,潘到了蘇州后,李立即將此事報告了周佛海,並陪伴潘一起到了南京,會見了周佛海。他們談的主要內容,是商定雙方在上海互不傷害,互不以暴力對付的問題。這次會見后,周、李與潘,又多次在上海的「七十六號」晤談。他們晤談時,楊淑慧也曾在場。1942年底,潘漢年告訴周佛海、李士群說,他將去蘇北解放區,但不久還會回上海。臨行前,周還在「七十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