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年華 同盟會員(1)(圖)
汪精衛早年留日參加同盟會1904年9月的秋天,天高雲淡。一夥血氣方剛、年輕有為的志士拋棄了仕途,等候在廣州碼頭,準備乘一艘汽輪漂洋過海,東渡日本,走上為救國圖存、向外國學習之路。為首的一個俊秀青年儀錶堂堂,風度瀟洒。他,就是汪精衛———中國近代史複雜多變的政治舞台上的一個重要角色。同盟會時期,他是孫中山的「如身之臂」;民國肇基伊始,他作為一名反清志士被人稱頌;新舊軍閥混戰時期,他以一名反蔣的投機政客為人們注目;抗日時期,他成了「國人皆曰可殺」的民族罪人。對於這樣一位特殊人物,人們對他的身世及成長過程,也一定抱有極大的興趣。汪精衛,名兆銘,字季新、季恂、季辛,號精衛。1883年5月4日(清光緒帝九年三月二十八日),他出生在廣東番禺一個貧困潦倒的小吏家庭。其父在縣衙門裡任「師爺」,年過花甲,老來得子,家又添丁,便宜皆大歡喜。汪家原籍浙江山陰(今紹興)。祖父汪雲,字縵亭,清代舉人,曾任浙江遂昌縣訓導,官不入品。父親汪,字省齋,雖飽經寒窗之苦,熟讀經史,但屢試不第,很不得志。后遷居廣東番禺,先後在三水、曲江、英德、四會、陸豐等縣作過多年幕僚。其妻盧氏,生有一子三女,於1871年病逝。同年,汪續娶吳氏為妻,生有三子一女。汪精衛為吳氏所生,在兄弟中排行老四。汪在縣衙門中當師爺,屬小官吏,薪俸很低,家裡子女眾多,又撐著讀書人的面子,生活過得很清苦。汪精衛回憶起這段生活時說:「我的母親提起來,真傷心。我覺得她的一生,只是沉浸在憂勞兩個字里。家計的艱難,以及在家族內所受的閑氣,如今還一幕一幕的時時湧現在我的眼前」。「母雞鳴而起,上侍老父,下撫諸幼小,操持家事,米鹽瑣屑罔不綜核,往往宵分不寐。……歲時令節,兆銘逐群兒嬉戲而忘倦時,見母蹀躞仰屋,微嘆有聲;搜篋得衣物,付佣婦令質錢市果饌;及親友至,則亟語笑款洽,似無所憂者。」汪因年老體弱,不得不歇業在家。為使汪家「書香門第」煙火不斷,在汪精衛五歲時即在家塾讀書,九歲隨父寄居陸豐縣署,開始閱讀《王陽明傳習錄》和陶淵明、陸放翁的詩句。在父親的嚴格教導下,汪精衛**歲時,就基本可以讀書了。汪晚年由於年老眼花,無法看清書上的小字,就讓汪精衛每天為他朗讀詩書。汪特別喜歡王陽明和陸遊,每天讓汪精衛為他朗讀王陽明的文章和陸遊的詩。每天在父親面前朗讀,無形中培養了汪精衛演講的口才,這對汪精衛後來的政治生涯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汪精衛自幼聰明穎悟,每日必「習字中庭,母必臨視之,日以為常」,他自稱「一生國學根基,得庭訓之益為多」。1895年汪精衛12歲時,其母在廣州豪賢街病逝,終年44歲。第二年,其父死於霍亂病。雙親相繼病故,這對還沒有成年的汪精衛在精神上無疑是很大打擊。他隨長兄汪伯序客居樂昌縣署,「致力文史」,並習「應制文字」。汪伯序是個舉人,幾次會試不第,以游幕為生。他對汪精衛管教極嚴,使之有一種寄人籬下之感。這種生活處境,對於以後汪精衛的外表謙和而心地狹窄,懦弱自卑而又要出人頭地,以及首鼠兩端、反覆無常的矛盾性格的形成,產生了很大影響。1902年初春,汪精衛應番禺縣試,得第三名,3月,參加廣州府試,名列榜首,使他頗為自負。這時,汪精衛的兩個哥哥先後故去,寡嫂孤侄無心為生。他便應廣東水師提督李准之聘,任家庭教師,以每月教書的薪水,來維持家庭生活。親朋故友以汪精衛仕途有望,鼓勵他繼續應試。但辛丑之變后,清廷宣布廢科舉、辦學堂,扭轉了他的生活航向。廣州是中國的南大門,嶺南重鎮。虎門銷煙、三元里抗英……這裡具有光榮的革命傳統。這裡又是中國對外聯繫的窗口,經濟文化發達,各種新思想影響著像汪精衛這樣的年輕知識分子。嚴重的民族危機,帝國主義的瓜分豆剖,救亡圖存的緊迫要求,社會變革的強烈呼聲,已迫使他開始探求民族致強之道。1902年,他與朱執信、古應芬、胡毅生等人在廣州組織「群知學社」,「講求實學,相互策勵」。他們在探索著,在奮進著。1904年,汪精衛與「群知學社」的大部分成員考取了廣東留日官費生,浮槎東渡。到日本后,汪精衛住在東京神田區神保町名叫春水館的留學生宿舍,離政法大學很近。政法大學以教授西方的政治法律為主,汪精衛在那裡學習盧梭的《民約論》、孟德斯鳩的《萬法精神》,斯賓塞的《政治進化論》。後來,汪精衛進入日本法政學校速成科學習。20世紀初年,中國一大批有為青年東渡赴日,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尤其是孫中山到日本后,積極宣傳革命道理,廣泛結納革命志士,使日本成了中國資產階級革命的大本營。汪精衛一到日本,就被中國留日學生界蔚然成風的革命氣氛所深深感染。汪精衛雖不懂日語,但他「頗為用功」,加之天資聰明,只一兩個月,就「能懂得大概的意思」了。在日本,他眼界大開,明治維新後日本蒸蒸日上的國勢,使他傾羨不已;西方資產階級政治、法律著作,又使他茅塞頓開。汪精衛的內心世界發生了很大變化。正如他在《自述》中回憶的那樣:「我在國內研究史學的時候,對於遼、金、元之侵吞中國,免不了填胸憤慨,對於清,自然是一樣的,只是被『君臣之義'束縛了。及至留學法政,從憲法學得